齐襄公治下的齐国恢复了僖公小霸的局面。同时他利用一系列手段弱化了鲁,卫两国,使得齐国独霸东方。眼下郑国虽然内乱不止,但郑庄公为其后继之君打下来的国力基础尤存,因此齐襄公决心要彻底废了郑国。
自从郑国国君郑昭公被大夫高渠弥谋害,而郑国执政卿祭足又与他水火不容,齐襄公便觉得从中有利可图,于是亲自接待了离郑的祭足,与他共商大计意图推翻高渠弥和公子。
但齐襄公又想刚起,前不久杀了鲁桓公没多久国人就闹的沸沸扬扬,都说齐侯无道,干此淫残蔑理之事。现在还没过多久又要杀郑国国君,恐怕齐国民心不稳。
诸儿心中暗愧,忽然想起来还未娶过门的王姬,于是急命使人迎王姬至齐成婚,以平息国民的议论。
……
两三个月后,百姓们渐渐淡忘此事后,齐襄公便开始琢磨怎么郑弑其君。
这时他想到,郑国新君即位,需要大国支持,公子必定想要结交于齐,正好可利用这点。
于是修书一封,交给祭足待回国以后呈给新君公子,书上所写:“约于首止,相会为盟。以续郑齐之好。”
祭足回国后,将齐襄公的国书呈献给公子。公子阅览后,大喜说:“齐侯如此重情义,不忘郑齐之盟好,看来这齐襄公也不像外面谣传的那样嘛!寡人若是有齐国支持,吾国安如泰山矣!”
“寡人欲与高渠弥、祭足同往,以显重视,不知两位大人意下如何啊?”
高渠弥没有多想,立刻同意愿往。对于他来说。他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郑国大司马一职,地位仅次于郑国国君了,剩下的就是怎么保护好已经得来的东西,而自己能得到齐国的支持是至关只要的,他为何不去呢?
而祭足则是称疾不去,自从高渠弥当上了大司马一职,他的权利就一直被高渠弥打压,为了明哲保身,自己尽量同国君和高渠弥远离,况且齐侯邀请的目的何在,他是知道的一清二楚,他当然不会同去了。
原繁作为四朝元老,他看出了祭足的异样,于是私底下问祭足:“新君欲结好齐侯,君作为当朝元老,又做过两朝的执政卿,为何不同往?新君虽然得国不正,但是他毕竟是郑庄公的子嗣,是我郑国的国君,祭大夫不可因为一己之私而误了大事,如今我郑国经不起再折腾了,郑庄公留下来的基业快要毁于一旦了。”
祭足无奈的叹气,说道:“原繁大人,我又何常不是这样想的呢,我也知道,这齐侯勇悍残忍,嗣守大国,早已有独霸一方之野心。现如今鲁,卫,宋等强国皆已衰落,齐国的下一个目标自然是我郑国,无论如何这都是避不掉的。不过先君昭公有功于齐,齐国应该不会忘恩吧?再说大国性情本就难测,以大结小,必有奸谋。此去恐有不测?但不去又让齐国有口舌之机,怕齐国借机发难。毕竟现在的郑国早已不是十年前的郑国了!”
原繁听后很是无奈,于是又问:“那听祭大人之言,此行国君是凶多吉少了,敢问祭大人,公子后,郑国谁属?”
祭足笑着说:“必子仪也。此人是有君人之相。”
原繁不解,“为何?”
祭足说道:“郑庄公有四子,大公子姬忽与二公子姬突,此二人为了国君之位,互相攻伐,拼的是你死我活,结果呢!还不是被公子从中获利,可是他忘了,这公子仪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此人一直韬光养晦,躲在暗处伺机而动,别人看不出来,可我祭足心里清楚。就连郑庄公也不曾察觉出公子仪的心机。”
原繁想了想又问:“公子姬突可有机会?”
祭足淡淡说道:“有!但,他一旦有了机会,这郑国的内乱可就永不会停止了。”
说着拍了拍原繁的肩膀,“原繁大人,你劝老夫切不可为一己之私而乱大事,所以老夫也要劝你要好自为之。”
…………
齐郑会盟如期而至,齐襄公遣王子成父、管至父二将,各率死士百余,环侍左右,力士石之纷如紧随于后。高渠弥陪同公子同登盟坛,与齐侯叙礼。齐臣孟阳手捧血盂,跪而请歃。襄公目视,孟阳遽起。
正当公子也要伸手歃血时,齐襄公一把抓住子手问道:“哼哼,公子,先君昭公,因何而亡?”子一听,脸色突变,惊颤不能说话。
高渠弥见势不对,连忙在一旁缓解气氛,“齐侯,你看今日是齐郑会盟,你看您这是?……”
“住口”
“我问的是你家国君,这里有你什么说话的份。”
“这……哼!禀齐侯,我国国君嘴拙不善言语,还是在下来回答齐侯的问题吧。”
齐襄公瞪了一眼高渠弥,“好,就由你来说说看。”
“禀齐侯,先君因病而亡,非人力所能及也,在者说,这是我郑国自家的事,何烦君问?”
“因病而亡?他得的是什么病?我听说他是遭了贼人的毒手,并非病死。”齐襄公说道。
高渠弥有些心慌,“这……哦,昭公他原本体弱多病,在卫国流亡途中又染上重病,想必是复发了。至于遭贼人毒害,齐侯有所不知,郑国嫡庶争立,已非一日,各有私党,乘机窃发,谁能防之?”
“那贼人可缉拿归案否?”齐襄公问道。
“没!贼人狡猾,爪牙遍布朝堂,至今尚在缉访?未有踪迹,实属无奈。”
忽然齐襄公大笑,“我知道贼人在哪?”
高渠弥一愣,问道:“齐侯你知道?”
襄公大怒曰:“贼人就在眼前,何烦缉访?汝受国家爵位,乃以私怨弑君。到寡人面前,还敢以言语支吾!
高渠弥立马吓的跪在地上,直喊冤枉。
“冤枉!寡人与郑昭公曾有过比武切磋过,昭公乃真丈夫也,武功了得,堪称一员猛将,寡人虽与他不和,但寡人在心里却十分佩服他,你说他从小体弱多病,你简直就是胡说八道。”
寡人今日为昭公报仇!”
“力士何在?快与我拿下!”高渠弥已知自己下场,便不在喊冤,石之纷先将高渠弥绑缚。
子见此情形,吓的急忙叩首乞哀曰:“齐侯明鉴,此事与孤无干呐,皆是高渠弥所为也。乞恕一命!”
齐襄公说道:“既然你知是高渠弥所为,何不讨之?再者,那昭公乃是你的亲哥哥,你居然连自己的亲兄弟也不放过,你这个畜生。”
说着齐襄公把手一招,姬成父与管至父引著死士百余,一齐上前,将子乱砍,死于非命。随行人众,见齐人势大,一时尽皆逃散。
齐襄公对高渠弥说:“汝君已了,汝犹望活乎?”
高渠弥仰天大笑,说道:“外臣自知罪重,只求一死!可惜我高渠弥生的一幅好头颅啊!只是郁郁不得志才出此下策。齐侯你动手吧。”
齐襄公冷笑道:“只与你一刀,便宜了你!”来人带至临淄,命车裂于南门。
(注:车裂者,将罪人头与四肢,缚于五辆车辕之上,各自分向;各驾一牛,然后以鞭打牛,牛走车行,其人肢体裂而为五,俗言“五牛分尸”。此乃极重之刑。)
齐襄公欲以义举闻于诸侯,故意用此极刑,张大其事,以洗托自己兄妹不堪入耳的丑闻。
高渠弥已死,齐襄公命令把他的头,号令南门。一方面派人收拾子尸体,草草葬在城东的外。同时派使臣向郑国告知事情缘由。
“你国高渠弥主谋杀了你,擅立庶子,齐侯痛惜郑先君,已为郑国讨伐而杀了他了。希望郑国改立新君。”
原繁听后,感叹道:“祭足之智,吾不能及!”
朝堂上众大夫正商议立新君,叔詹劝道:“郑厉公现处在栎地,为什么不去迎接他?”
祭足说:“逃亡之君岂可再立在外!不可以再辱宗庙。不如立子仪。”原繁也赞成,于是众大夫们不在反对。
即刻派遣使臣去陈国迎接公子仪让他继位国君。公子仪确实如祭足所说是个明事理识大体的人。自己被立国君后,当即命祭足为上大夫,叔詹为中大夫,原繁为下大夫。之后故作谦虚将国家一切行政大权托付给祭足,对内爱民修备,派遣使者出访齐、陈等国。又再次派遣原繁出使楚国,答应年年纳贡永远是从属楚国。郑厉公见无隙可乘,就暂时没有轻举妄动,默默等待机会。
从此郑国国内局势初步比较安全。但四位君主的互相攻斗消耗光了郑庄公最强盛的十年时期辛辛苦苦攒下来的雄厚国力。
这样一来,天下这盘棋局。郑国从一个棋手沦为了别人的棋子,至此郑国退出了和齐国争霸的舞台。
从中原乃至山东各地诸侯,当属齐国最为强大傲看群雄。楚武王得知齐襄公姜诸儿的一系列作为后,也是很欣赏他,他感觉到齐国将来很有可能是楚国北上进军中原的最大一大障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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