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了一眼昆仑脸上恐怖的伤疤,凯特琳吃了一惊,良久才将目光转向别处,说道:“把你的屋子建在那儿吧!(蛮语)”凯特琳指着自己小木屋旁边的空地。
“是!主人!(蛮语)”
低矮的凉棚在女主人的住所旁渐渐成型。
伐木、劈柴、打水、清理杂乱的灌木和野草这些就是主人交代的任务,轻松、简单却也无聊,但这绝不是昆仑想要的。
“呵--”木屋后的小竹林里传来一声清喝,一脚踏在青翠的竹子上,竹竿折弯下去,凯特琳脚下一点,身躯旋转着向前飞去,手中的宝剑飞舞不止,“哗”地一下,一截竹竿应声而断,一记飞脚凌空而来,削尖了的竹竿带着嗡鸣声向前刺去,不偏不倚,将一棵竹子穿透。
趴在草地上的昆仑望着主人在竹林中不知疲倦地练习剑法,黑黝黝的眼珠随着主人飞来飞去的身躯转动着,一会儿转到左边,一会儿转到右边这是在浪费时间,浪费他为数不多的生命,渐渐地,昆仑的目光开始涣散,仿佛进入了一个空灵的世界:
一名身着黑色锦衣的少年满头大汗地站在梅花桩上,“哈”随着一声低喝,少年踢出一脚,却差了半步,没有能踩中侧后方的木桩“咚”少年结结实实的摔了下来,“不练了,不练了!”少年干脆坐在地上,黑黢黢的两只手夸张地揉着眼睛,“呜-呜-”少年装模作样及其夸张地‘哭’了起来。
“啪”地一声脆响在少年耳边响起,一位身着洁白衣裙的柔美女子出现在少年身后,手中握着长长的皮鞭,“屁股上的伤已经好了?”女子似笑非笑地望着坐在地上耍赖的少年。
“打吧,你打吧,打死我好了,反正我是个没人要的孩子,没有娘,爹也不管我,你打死我好了!”少年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尘土,竟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对着白衣女子撅起了屁股。
“你”娇美的脸颊竟然泛起了些许红晕,“到底要怎样你才肯好好练习?”
“嗯”少年眼珠一转,满肚子坏水一股脑儿涌了上来,“师父先亲我一口!”
昆仑将脑袋埋进了臂弯,却捂不住那带着愉悦的低笑声。
数日后,深夜。
凉棚下,昆仑双掌结成焚血大法手印,一缕缕猩红血气渐渐在身体周围凝聚成一道血盾,随着焚血大法的运转,一丝丝血气在体内缓缓地炼化成能量游丝。
昨夜前去万窟山,姐姐状态良好,甚至已经知道将老黑抓回来的猎物烤熟当做食物,姐弟二人还交谈了一番,这不由得让昆仑喜出望外,留下了卷灵决的拓本,便连夜赶回。只有一点,昆仑故意将脸上弄脏,遮住人的伤疤,以免为姐姐发现。
突然,耳边传来似有似无的痛苦呻吟,昆仑连忙收势,萦绕在身体周围的血气迅速缩回体内主人出事了?!昆仑急忙冲到主人门前,木窗上唯一的一道缝隙倾泻出一束昏黄的光芒,昆仑的手掌猛地在门前停住。
“嗯--哼--”木屋里发出细若蚊蝇的呻吟,似乎在忍受着什么痛苦。
昆仑悄无声息地来到木窗下,顺着那条狭窄的缝隙向屋子里望去只一眼,昆仑猛地转过脸来,浑身的血液在那一瞬间加速流转主人在沐浴!
喉咙不禁滚动了一下,半晌,昆仑方才抬脚准备离去,一步,两步昆仑猛地停住:不对!
昆仑蹑手蹑脚再次回到那条缝隙前,屏住了呼吸向屋子里张望着:浴盆中的主人背对着自己一动不动,雪白的肌肤继承了她母亲的汉人血统,如果能够碰一下,手感一定很好,长发盘起,雪白脖颈上的水珠让人不禁觉得很渴,丰腴圆润的肩膀微微颤抖着。昆仑的喉咙不禁再次滚动了一下,他已经十六岁了,正是春情勃发的年纪。
“嗯--哼--”恼人的呻吟时断时续,尽管是因为正在承受痛苦。
但昆仑所注视的是那些雾气澡盆里蒸腾出的淡绿色水雾,一缕缕能量游丝从水雾中析出,围绕着主人的娇躯缓缓盘旋着,渐渐侵入主人娇嫩的肌肤中。
丹药?那是丹药?!昆仑震惊无比,如果是在镇南关,一支辅助修炼的丹药并不值得大惊小怪,可这是在八千里外的蛮族腹地!即使站在屋外,昆仑依然能够感受到那种精纯的能量。
会不会是蛮族部落自身的传承?是他们古老的药方?曾经住在镇南关第一豪族,昆仑当然有幸见到并使用过辅助修炼的丹药,但与此时那澡盆中的东西比起来,真可谓是相形见绌!
如果是柳氏飞鹰部落遗留下来的古老传承,那么一定要得到它!可如果不是,那就意味着这位美貌的主人认识一位炼药师。难道不可能是她偶然间拾到了这支丹药?有这种可能,但偏偏使用的时候被自己发现?还有,她怎么知道是那东西是内服还是外用?
炼药师即使是在大明王朝镇南关,昆仑也只听说过两位炼药师而已,其中一位便是他所在的宗族的上宾,几位握有实权的宗族长老都对其礼敬有加;另一位,据说与驻扎在镇南关的镇远将军交情深厚。
如果能够结识一位炼药师毫无疑问,如果能够得到一位炼药师的帮助,重返镇南关指日可待!
看来这个几乎从不离开山谷的美艳主人没有那么简单!昆仑贴在缝隙上,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木屋中正在沐浴的主人,希望能够发现一些端倪,但不知不觉中,他的目光却紧贴着主人诱人的肌肤,一寸一寸地探索着。
“啪-”昆仑忽然惊醒过来,轻拍了一下自己的脸,甩了甩脑袋,悄无声息地回到简陋的凉棚中,继续打坐修炼。
次日。
“昆仑,我要离开几天,你就留在这儿看守山谷,自己找东西吃吧!(蛮语)”
望着主人的身影钻进北面的森林,趴在草地上的昆仑猛地蹿了出去。
尾随着主人翻过了一座低矮的山岭,出现在眼前的是一片低矮的谷地,尽管阳光正盛,但谷中雾气依然浓郁,望着主人的背影消失在雾气中,昆仑立即追上前去,缩短了与主人之间的距离。
朦朦胧胧的雾气中,昆仑紧紧地盯着主人的忽隐忽现的背影,突然,一阵清风掠过,一片浓雾飘荡而来,雾气飘过,昆仑猛然一惊主人消失了,连草丛都停止了扰动!
难道被主人发现了?昆仑毫不犹豫,闪身飞上旁边的一棵大树。奴隶跟踪主人,后果很严重!细密的露珠沾满了头发,昆仑隐藏在树杈间屏着呼吸聆听着周围的风吹草动。
许久,昆仑跳下了大树,顺手折断了一根碗口粗的树枝,摘下树叶,当做临时的武器回去,趁着这几天回到万窟山抓紧修炼,关于主人的秘密,日后再说昆仑转身便跑。
“呼-呼-”昆仑大口大口地从喘着粗气,身上的兽皮早已被汗水湿透不是露水,昆仑依旧置身于朦胧薄雾中,雾气并不浓,昆仑仍旧可以望见一里外的树影。
将近两个时辰了,为什么还没有跑出大雾的范围?若是平常,早已经能够看见万窟山的轮廓了,昆仑猛地停住脚步,“呼-呼-”突然,昆仑眉头一皱,锐利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前方不远处的一棵大树,树枝折断的痕迹依旧新鲜。
一路狂奔了两个时辰,竟然还在原地?!昆仑顿时有些慌了,这是什么地方?略微带着惊惧的目光四下打量着这片薄雾弥漫之地。“呼”昆仑猛地蹿了出去,身旁带起的劲风剧烈扰动着两旁的野草灌木,此时的昆仑仿佛猎豹一般,一路狂奔。
“呼-呼-”昆仑仍在狂奔,突然,目光锁定在前方的断枝上,第五次回到原处“啊!”昆仑大叫一声,抽出身后的短斧冲上前去,“砰-砰-砰-”锋利的斧头疯狂砍砸着树干,不多时,“哗啦”一声,大树应声而倒。
昆仑瘫坐在树根下,大口大口地喘息着,他已经有些脱力了,抬头望了望,天色渐暗。
突然,“唳-”一声尖锐的鸣叫声传来,昆仑猛地惊醒过来,抬头仰望着茫茫的天空,隐约之中,一只大鸟的轮廓出现在视线中,昆仑喜出望外,急忙站起身来,“嗖”地一下,寻着大鸟的方向狂奔而去。
不消半柱香的功夫,“哗--”昆仑如野兽般一头冲出了雾海,眼前陡然开阔起来,昆仑抬头望着前方高空中的鸟儿好大的一只鸟,张开的翅膀恐怕有一丈多宽,散发着隐隐幽蓝色光芒的身躯,比蛮族最强壮的战士还要雄伟。
竟然是一只猎头鹰,一阶魔兽猎头鹰!
“多谢了!”昆仑仰望着高空的巨鹰,喃喃说道。回头望着身后的朦朦雾海,昆仑仍不禁有些后怕,难道是阵法?!当初还在镇南关时,昆仑曾经听说过阵法,那是和炼药术齐名的神奇之术,镇南关虽然有炼药师,但却从未听说过阵法师。
主人如何能够通过这片诡异的雾海,如果说这真的是传说中的阵法,那么一定有人教过她如何通过。此时,昆仑越发地好奇主人身后的那位神秘人物究竟是什么人?懂得炼药术,懂得阵法,这样的人物足够在这片蛮族领地上呼风唤雨了,甚至在镇南关,这样的人物也绝对让人敬畏。
夕阳西斜,昆仑辨别了方向,朝万窟山方向疾行。
森林中早早地昏暗下来,“嗖”地一声,一道黑影如疾风一般掠过,突然,前方隐隐有火光传来,昆仑猛地停住脚步,纵身跃上树杈,徐徐向前摸索着。
“啊不要过来,救命啊(蛮语)”突然尖利的呼救声传入昆仑耳中,听声音是个年轻的蛮族女人,隐匿在灌木丛中的昆仑缓缓向前摸索,轻轻地拨开眼前茂盛的野草:
篝火旁,一名身着黑衣带着青铜面具的男人正在撕扯着女人身上的兽皮衣物。
“哈哈--叫啊接着叫啊!叫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哈哈(蛮语)”带着青铜面具的神秘人狞笑着,拿起身旁的一把弯刀划开了女人裹在身上的兽皮。
篝火旁还有另一副行囊,那神秘人应该还有一位同伴。在这里能穿上那样的黑色布衣的人,不是大富大贵,就是有着强悍的战斗力,显然,他们应该属于后者,昆仑悄无声息地退去,那青铜面具应该代表着什么,不是自己能够招惹的。
“救命啊!(蛮语)”女人疯狂地捶打着压在身上的强壮男人。
“啪”地一声脆响,那人一巴掌几乎将女人打昏过去,女人脏兮兮的脸蛋上顿时出现一道巴掌印,嘴角渗出了血丝。
突然,“嗖”地一声,不远处的草丛扰动了一下。
“什么人?”戴着面具的男人猛地转过身来,一手掐着女人的脖子,一手握着弯刀,紧盯着不远处的草丛,“塔尔干,是你吗?(蛮语)”
“哗-”另一处灌木丛剧烈扰动了一下,男人不由得猛然紧张起来,扔下了手中的女人,警惕地走向茂盛的灌木丛。
正在此时,一道黑影出现在神秘男人身后。
《武圣经九洲志东胜洲志大明王朝略》曰:圣元前1572年,大明王朝太祖皇帝发三百万大军,以并肩王慕容典为大司马,征伐南蛮。大军分三路南下,镇国将军慕容难统领左路大军,出江北西道,南下攻伐湖州、泉阳、夜都;辅国将军慕容辉领右路大军,出剑南道,剑锋直指西川、高阳、郴州;并肩王挥中路大军直指玉林州、苍南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