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5，唯武不无

但这里始终打着学校的招牌，所以还是多出了三条规矩：一，不能把人打死；二，不能持续监禁他人十天以上；三，不能进入别人的洞府。

一个班也就班主任一个老师，如果某方面需要请教别的专家，你可以去听各种讲座，还可以备足礼品去登门拜访某方面有特长的前辈高人。

天山大学的必修课只有一门，就是天心神通。至于选修课，那就完全没有这个概念了。

七天之后，龙蝶教授再度出现，同学们自由散漫的气氛立即被打破，全部被召集在集训殿里上大课。

集训殿的布局不过是一个小型的拳坛，擂台在正中央的位置，擂台四面有两三千个座位。前后左右至少八个角度安装着摄像头，比武的时候，你坐在任何角落都可以看清武斗者的各种情况。

近千名学生全部换上学生装，规规矩矩地坐在各自的位子上，听着龙教授给他们讲课。

龙教授盘膝坐在擂台前端，穿的是一套高雅合度的练功服。

她的学生集中坐在一个方向，许多男生心怀惴惴，激动的不行。很多女生也几乎都成了花痴，来不及嫉妒，只有无限的仰慕。

这个英姿飒爽的大龄成熟女性，身材异常热辣，穿上宽大的练功服之后，更见蛾眉参天，丰颊腾瑞，气宇轩扬。

“同学们，为什么我们瑶池派所有的内门弟子必须是武，但我们设立的天山大学连武精都收呢？

“昔日，武林奇人龙雾寰老先生说过：造化为工，万物为铜；欲登彼岸，唯武唯龙。天帝他老人家也说，武即是人，人即是龙。

“可是，如果人就是龙，龙也就是人，那就不必出现两个概念了。龙之为物，它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为什么我们每个人一旦激活武象，神经中枢就会变成一条真龙？”

听着龙蝶振聋发聩的讲解，孔传心中不由一阵感叹。自己从前并没有仔仔细细地教龙艺橙练过武，没想到转了一圈之后，自己反而成了她的学生。

他和帝英探讨过许久，按照帝英的说法，龙艺橙并没有死去，但是，她再复生之前，应该是被人清洗了记忆。

这种情况，与外修横行时代人为创建地狱等等轮回系统的手段极其类似，一碗孟婆汤就解决了。

这其中究竟隐藏什么样的秘辛，却暂时不得而知。

龙蝶继续进行她的传道受业解惑，“我们龙武宇宙第一高手，玉皇天圣大帝堪与天道一字并肩，当然是受到过华界大能倾心竭力的长期栽培。据天帝在瑶池讲经时所言，我们这些天道宇宙之中的生灵，可称起源生灵。起源生灵都有一定的起源，我们从一定的前置条件开始生发壮大，进化其实也可以认为是退化，因为我们修炼的目的，乃是回归起源之前的先天状态。

“所以说，地体、天体、道体和本体，都是不同等级的通源宙体。地体、天体、道体以及本体，就是我们各自的起源状态，也就是大家各自不同的起跑线了。

“华界乃是先天世界，华界的大能，可称本源生灵。

“本源就是起源之前的状态，本源生灵的特征，在于他们没有从某个起源开始不断发展的过程。他们不是进化出来的物种，属于自然妙有，一出现就是宙体的资质。

“龙就是一种自然妙有的神物，天地氤氲而生，自身就是天地至性的显化。

“很多道理，只有推演到尽头，大家才会豁然开朗，所以，越是简单的东西越玄幻，越是最最不可思议的东西，往往才是万事万物的终极真相。

“本源生灵他为什么就会出现？为什么自然会发生妙有之物？思维再大胆一步，真相就出来了！为什么这样说呢？如果我们就此丧失了逻辑能力，丧失了追求武道绝巅之上的绝大勇气，我们就会陷于对未知的敬畏和迷信之中，从而自己摧毁了自己的武志，永世不得翻身。

“实际上，本源之上，还有一种存在，称为无源生灵。无源生灵没有源头，无始无终，是为原人。

“原人的传说，相信大家都已耳熟能详，武即是人，人即是界，界即是生命的理论，大家也应该早就熟烂于胸。可是，大家为什么就不问问，为什么太虚会产生无源的原人？为什么空性偏偏是界？为什么一切都是生命？

“这么多令人头疼的问题，其实一句话就回答完了：一切都是武，武就是一切。

“为什么一切事物都可以消灭，唯有力不可以消灭？可以想象，当你把一切物质和能量的存在都清除了，就仅仅剩下虚无，可是，绝对虚空要是不具备虚空应力，就得要求你把它也给灭了。可是，就算能够把它个灭了，那剩下的也还是绝对虚空，而应力恰恰正是状态之力，不管你怎么折腾，导致的结果都是造成某个状态，这样的尴尬情形，即便是宗教家设想的绝对万能之主也无法避免。

“所以说，万物可灭，万有可无，唯力不灭，唯武不无。有了这个最终极的本质，这个无始无终、无损无伤的至尊大武是不是自己就不能独自存在？是不是一定就得有人，就得有界，就得有生命呢？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就好比天球的生灵都死了，天道依然运转；众臣都死了，天帝一个人也会活得好好的。

“可是，简直就是事与愿违，人偏偏就出现了，无穷的世界偏偏就诞生了，界性偏偏就支配着一切，同学们，你们想过这说明了个什么道理没有呢？”

地下的弟子都听得痴痴哑哑，神变色移，这时更是一个个直摇头，写满了一脸的求知欲。

龙蝶只得自问自答：“说到这里，一切其实都应该已经豁然开朗了！界性的存在，恰恰是因为无论你怎么折腾，无论空间空得如何彻底，它最后都是一个状态，都具备状态应力。

“界性不正好就是状态性吗？有状态则必有状态应力，所以，空即是武，即是界，这已不证自明。

“可是，问题又来了：空性，或曰界性为什么会产生原人呢？它为什么不会就那么空着，非要搞出那么多热热闹闹的人间悲喜？要知道，没有任何一个有情众生在还没有诞生之前会主动申请父母把自己生出来，或者申请天地氤氲出自己这么一个个体，在诞生之前，纵然是原人，他们也不会提前有这样的申请。

“一切众生都是被动地来到这个世界，这就是实情......”

同学们全都听得阵阵发呆，集训殿中一片静寂，都可以听见彼此的心跳声。

龙教授说的话可谓字字珠玑，句句经典，大有振聋发聩之势，展现出摄人心魂的无穷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