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在不为人知的地方(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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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思渊看着眼前的这个人。

在刚才为止,这个人还是让她不怎么的待见的那个小男孩。但现在陈思渊却在对方面前完全抬不起头。

因为在她面前的并非是‘楚桐’,而是他的母亲、陈思渊的明姬姐姐。夜深人静的时候,当楚桐的思维陷入沉睡之中,取而代之的就是斩岛明姬的出现。

和昨晚约定的一样,两人要在今晚探查神社。只不过,陈思渊还是很想吐槽,因为从楚桐到斩岛明姬的转换除开精神层次的之外,服装也有变化。

今晚的明姬没有再穿井上伊织的衣服,而是穿着由陈思渊带来的和服。面貌清秀,甚至说得上可人的‘楚桐’,在穿上这身点缀着粉色樱花瓣的和服之后,完全看不出是一个男孩子了。

不论是气质还是面貌,看上去都像是一个可爱的小女孩。当然,这本身也并不是‘楚桐’本人,现在占据着这具身体的人,是他的母亲斩岛明姬。

而斩岛明姬当年也确实是不折不扣的大美人。

“思渊小妹妹~原来还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呐。”在听陈思渊说了今天发生的事情之后,斩岛明姬也开始认真了起来:“看来楚桐他的确是不可避免的要卷入某些事情了啊。”

“嗯。明姬……姐姐,楚桐给我的感觉。也的确像是必然会吸引灾祸的那种体质。”陈思渊一只手握着枪,神色恭敬的对眼前的这个人说着:“或许,当初发生的意外。真的和他脱不了关系。”

“那毕竟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而且,就算是如此……我也没有丝毫要怨恨他的意思。”明姬的神色有些悲哀:“楚桐那孩子,原来是这样看待我的吗?总觉得,有些伤心呢。”

她听陈思渊说了,楚桐认为自己的死亡会让她高兴的事情。因此她觉得有些伤心。

而看见露出悲哀神色的明姬,陈思渊也不由自主的握紧了自己手中的枪,心里对楚桐的怨念也不由得更大了几分。

“思渊小妹妹,没有必要在意的哦。”下一秒,斩岛明姬的脸上就又露出了温和的笑容:“何况,最后你不也开导他了吗?或许你现在还不能理解吧,母亲这种存在呢……对自己的孩子可是最没辙了啊。”

如此感叹了一句,斩岛明姬最后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这已经很久没有穿过了的和服。来到了日本,所有的一切都让她熟悉,也让她渐渐回忆其当初还在日本时的一点一滴。

不过曾经的杀人狂并不会陷入那样的回忆之中。

斩岛明姬对着陈思渊笑了笑:“走吧,先去昨晚战斗的地方看看吧。”

恭敬的点点头,陈思渊递上昨晚战斗时明姬所用的太刀:“好的,明姬……姐姐。”

她到现在都还对叫明姬为‘姐姐’,这件事情有些别扭。这倒不是说她不愿意这么称呼,具体的缘由她本身也不清楚。可能只是觉得,和这样的人如此亲密,有些太过虚幻的缘故吧。

其实陈思渊和楚桐的想法相去不远。她本身,也不太希望自己和他人有过多的交集。与楚桐不同的是,当初的她并没有受到凌虐,而是恰恰相反。她曾经虐待过非常多的普通人,犯下了无可挽回的过错。

而她也因此心生愧疚。所谓的‘背负着罪孽活下去’,是明姬告诉她的,她在又告诉楚桐的同时,也是在提醒着自己,绝对不要忘记以往的罪孽。…,

现在的她,跟着斩岛明姬所做的一切,在她自己看来,都是赎罪。

两个人在夜色之中离开了和式屋,踏上了青石小道。朝着樱花林的方向走了过去。

而从刚才开始,就静静的看着而这一幕幕的灵梦,也不紧不慢的跟在了两人的身后,朝着目的地前进着。

夜晚的故事也才刚刚开始而已。

◇◇◇

青色的月光洒在林立的石质墓碑上。墓地里面一片寂静,在月光照射不到的地方,黑暗中的墓碑也隐隐约约看不真切。

一般人在夜晚是绝对不会靠近墓地的。而对于生活在神社中的人们来说,也同样清楚墓地之中是真的会有那些‘东西’出现。所以在夜晚,对于生人来说,墓地是禁地。夜晚是亡者们活动的时间,在墓地之中更是如此。

但这对简叶红以及井上真白来说并不是什么大事。前者是人类最强,面对的妖魔鬼怪不知几何,而后者更是管理神社的主祭巫女。倘若这片墓地之中真有恶灵出现,那也是她治退的对象。

只不过,两人出现在这里的缘由不是为了治退妖魔鬼怪。

简叶红站在墓地角落里,一块不起眼的墓碑前。她抽着烟,淡蓝色的烟圈在青色的月光之下,向上飘散开来。

“真白,像这样的墓碑。也会有人来打扫,祭拜吗?”简叶红取下烟,本想抖落烟灰,可是手指在放下的途中就停止住了,最后她摇了摇脑袋随手将烟灰抖进自己的衣服口袋,然后又掐灭烟头,将之一齐放进了口袋里面。

井上真白陪着简叶红站在这块小小的墓碑前面,她的长发在月光之下散落着点点的荧光,这正是巫女灵力逸散的体现。

她摇了摇脑袋对简叶红说着:“如果说……您是说林大人的话。很可惜,在神社之中,几乎没有人记得她了。记得她的人,也不会来帮她打扫墓碑。而之所以,这里会这么干净,也只是因为……”

下面的话她没说出口,因为凭借简叶红的聪明才智,也必然能猜到她要说什么。

“呵,这就是神社的一贯作风。有求于人的时候,才会做这些事情吧?”简叶红轻佻的笑了笑:“本来我是不打算来这里打扰好友的安息的。不过,真白……难道你对她,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井上真白沉默了一下,看着眼前的墓碑,她缓缓摇了摇脑袋,身后那柔顺的长发,在晃动的同时,飘散着淡蓝色的磷光:“她在去世之前就要求过我,绝对不要来打扫她的墓碑。我也只是在遵循自己救命恩人的最后嘱托罢了。况且……”

她顿了顿:“我自己的理由和红大人一样。只是不愿意来打扰她安息罢了。”

简叶红笑了笑,她伸出手抹上冰冷的墓碑:“是啊,我这个老朋友的性格我当然知道。但是,如果你真的在之后来过这里的话。你就应该能察觉到一些什么的。”

真白低下了头,声音低沉:“是的,红大人。”

“她这个烂好人啊……就连自己死后,都不会给自己安宁的机会吗?”简叶红苦笑着摸着墓碑。

往日的友人,如今剩下也只是这个了而已。她往日的一切,都消失在了神社之中了。

叹着气,简叶红转过身看着真白被月光照得更为白皙的脸,她重新拿出了烟点上:“果然不出我的所料吗?当初她的死,的确是和那东西有关。”…,

“……不能否认呢。”

“算了吧。今晚就先如此,回去好好休息吧。明天……我们再过来。”简叶红背过身,不在看墓碑:“如果顺利的话,明天就应该能在发现些什么了。”

她说着,径直离开。

真白回过头看了看墓碑,接着又把脑袋转回来,小跑着跟上已经离开的简叶红。

对于昔日的过往,真白又何尝不是心怀悔恨。只不过为了神社,明天也只能来打扰这位……恩人的安息了。

这间神社,真的太没有……人情味了啊。

◇◇◇

樱花瓣依旧在飘舞。清冷的月光之下,花瓣在月亮与大地之间画着优雅的轨迹。

斩岛明姬和陈思渊已经来到了樱花林之中,这里和昨晚一样的美丽。

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手握着太刀的斩岛明姬以及陈思渊正站在昨晚战斗的位置。她们关注的地方,不是那个死去的小妹妹发动攻击的地方。而是那个黑球出现的位置。

那里是一个不大的黑色空洞,位于樱花林的正中位置。被一颗颗密集的樱花树遮掩住,如果不深入这一排排的树木间的话,是绝对无法发现这里还有这么一个空洞的。

只不过空洞的大小明显要比昨晚的那个黑球要小很多。不要说是那个黑球,就算是一般的成年人也无法通过那里从地下来到地面来。能通过那里的,也只是向昨晚那个小妹妹那么大的小孩子而已。

恰好,不管是斩岛明姬还是陈思渊,都能够出入这个空洞。

如同斩岛明姬感觉到的一样,那个怪物的攻击既然从地下发动,那么他的来源也很有可能就是地下。那么,更加严重的就是……

斩岛明姬温和的脸上也露出了凝重的神色:“思渊小妹妹,看来我们真的需要去探查一番了。等下,如果发生了什么的话,请务必保护好我。”

陈思渊自然知道斩岛明姬指的是楚桐的身体。不过她还是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不过在下去之前,陈思渊先用自己的长枪探查了一下这个空洞的深浅,结果发现2米长的长枪放进去之后也没有够到地。因此她也断定自己的武器应该能够带下去,不过在下面能不能够施展得开,就不太好说了。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将枪拿起,随后在空中挥舞了一下。那杆枪便化作点点银芒消失在了手中,她是付丧神,自然能做到这样的事情。对于陈思渊来说,那柄枪除开是她本体的化身之外,还是她的概念性武器。

只不过,等下要想再取出这柄武器,可能就得花上那么一两秒的时间。无疑,这在危险的环境之下只会增加她们自身的风险。但考虑到如果下面的空间无法施展开长枪的话,那么武器更是累赘。

斩岛明姬也明白这一点,于是她把手中的太刀递给陈思渊。后者接过刀,然后向明姬点了点头,纵身跃下。

大概过了一两秒,下面才传来陈思渊的声音:“明姬姐姐,你下来吧。”

在得到陈思渊的回应之后,明姬也才跳入空洞之中。宽阔的世界在她眼中急速消失,而被周围的黑暗给吞没。预计下落的高度大概有个六七米的样子,换做是一般小孩子,这么从这么高的高度落下已经是很危险的一件事情。

而斩岛明姬只是微微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便稳稳当当的落到了地面。…,

站在距离明姬落地不远处的陈思渊手上,已经亮起了淡蓝色的幽光。这也是她作为付丧神的能力之一。

明姬微微呼出一口气,在她的脚下是坚硬的石块。如果刚才没处理好的话,恐怕就已经让楚桐的身体受到伤害了吧。

接着她环视了一下四周。

现在她们所处的位置是一个已经到头的通道。左右宽度不过三米,在这样的环境之下使用长枪的确会成为负担。这让斩岛明姬皱起了眉头,无论如何,她都要以自己孩子的安危为第一要素。

但不管怎么说,还是得往前前进一段距离再做打算。

周围的墙壁以及脚下的地面都显得坑坑洼洼,前方的通道更是弯曲着将更前面的路给遮挡起来。

“走吧,思渊小妹妹。”斩岛明姬让负责照明的陈思渊走在前面,而她自己则是接过了陈思渊又递回来的太刀。

其实在这样狭小的环境之中,使用短兵器,或者是体术才是最佳的选择。可惜现在明姬的手中没有她喜爱的匕首或者短刀,而她现在的身体也无法用出强力的体术。

两个人迈着细小的步子,走在通道之中。而就在她们刚刚走出没几步的时候,从她们的身后就响起了一个略显熟悉的声音:“如果可以的话,顺道带上我吧。”

明姬停住自己的脚步,然后转过身体。刚才声音响起的一瞬间,她差点就拔出了收在腰间的太刀。不过她随即就反应过来身后的人的是谁。

果不其然,出现在她眼前的是,是昨晚那个穿着怪异的红白巫女服的少女。

此刻,在她一左一右的手中,分别握着一枚长长的针一般的东西。

没等明姬说话,对方就将手中的一枚封魔针抛了过来,在明姬下意识的接住过后,她才继续说道:“虽然我对昨天的那个东西提不起什么兴趣,但因为某些原因……我还是必须得探查一番。”

斩岛明姬和陈思渊对视了一眼,在确定了彼此的意思之后,明姬笑着点了点头:“乐意之至。”

对于这个少女的力量,斩岛明姬记忆深刻。如果有她同行的话,不管从哪方面来说,都要安全很多。

更何况……明姬将手中的那把针递给陈思渊。这样一来,她们就能走到更远的地方。

这对于了解事情的真相来说,是至关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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