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摆檐间马,心儿乱如麻。
朱从之虽是王子,却左右不了张三,人家不肯偷,他也没办法,不得已在屋内目视吕婉,颇有恳求之意,毕竟吕婉才是张三的雇主,说话应该比他有用。
吕婉本来沉浸在得了药引的喜悦当中,朱从之这一眼让她忽地想起了求张三的代价,飘飞的心猛地沉下了几分。
小小的换气窗看不到外面张三的脸色,但是能想象得出张三的表情,自己是堂堂御医之女,又有做知府的姨爹,绝对的千金身份,他一个小小盗贼,能不得意么!
虽是黑暗,但朱从之求肯的神色她一点不漏的也都看在眼里,这几日接触虽短,然而朱从之的气度已经让她有几分心折,不提身份,就凭堂堂的外表和满腹的经纶,朱从之也绝对有让少女怀春的实力。
而且看得出来,朱从之对自己也很上心,两人眉眼交流中已经有了几分脉脉,都是心照不宣。
前一日还在为这个事纠结,现在又有了新的麻烦,答应张三的事怎么办,办还是不办?朱从之又在求自己,能不能帮,这几个问题如暴风骤雨般袭向了少女之心,让吕小姐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朱从之不知道吕婉的纠结,还道是自己的诚意不够,黑暗中一把抓住了吕婉的柔荑,拽到了房间一角。
“婉儿姑娘,若是能成了这事,替戴先生正名这事就包在朱某身上,而且这辈子,朱某定不相负。”朱从之语出挚诚,呼吸都有些灼热。
吕婉感觉面上发烫,急急把手抽了出来,因为屋里还坐着一个诸葛明月呢,虽然小,但那也是人呢。
“你们谈,不用管我。”看吕婉不停往自己这瞄,明月识趣说道。
刚这话是定终身的意思么?吕婉心跳不止,没有回答朱从之的话,不知怎滴就走到了那小窗前。
“张公子?”
“啊,我在呢。”张三和许江楼都在窗户下面,还没有走。
“如果有余力的话,你就帮下朱公子吧,毕竟如果没有他帮忙的话,我们进来还要费一番周折。”吕婉细细的声音说道。
张三苦笑一声:“小姐,感谢归感谢,但这是两码事,刚江楼姐姐说了,那东西在一间书房里,书房外守夜的是两个带刀侍卫,都不是庸手,而且两人相隔一丈远,想不出动静进屋难如登天,在书房隔壁的院子里住的就是南少林在林家的供奉,那是绝对的高手,出了响动连人都逃不了。”
张三这样一说,吕婉也没词了,只好转过头来看着朱从之。
情况朱从之刚已经听许江楼说得清清楚楚了,肯定是不好偷,才要求人,若是一般的东西,朱从之就放弃了,怎奈这东西实在不凡,就此失之交臂他死都不甘心。
深吸了一口气,朱从之自己来到窗前,说道:“张少侠,我知你是盗门中人,和我妹明月曾经一起去东海探险,共过患难,婉儿姑娘和江楼你也都认得,今天我朱从之当这几人面承诺,你要是能帮我去试一试,不管事成与否,日后你在官面上出了事,只要不是杀人的大罪,我保你平安。”
朱从之说话掷地有声,张三有些心动,在这神州大陆上,除了太武大帝皇室,就属各地王府的势力最大,有了王子这个保命牌,对于靠行盗为生的人来说,那将会是如鱼得水。
“偷不来也行么?”张三弱弱的问道。
“朱某说话算数。”
“那你告诉我是个什么东西吧?”张三问道。
“一口鼎!”
“一口鼎,莫非是山河鼎?”张三一激灵。
“没错,就是山河鼎!”朱从之肯定道。
山河鼎,有几千年的历史,属于华夏非常古老的传说之一了,流传在民间已经有了很多版本,但主流是两种。
一种说法是这鼎是随着混沌而生的,有帝皇之气,谁得了它就等于是气运加身,可以称王称霸。
另一种说法是,鼎是上古人皇“禹皇”所铸,把他治水的本领和安邦定国的方略,以及当时天下的武学都刻在了鼎上。
江湖人物往往更倾向于相信后一种,因为关于武功的传说更让他们心动。
但是不管哪一种传说,都确定这鼎总共有九口,因为华夏的第一位祖帝就曾得到过两口,后来无端失去,曾经派无数人马挖山掘河的寻找,但最终无果。
现任的太武大帝手上也有一口,这是天下共知的秘密,不过具体大帝从鼎上得到的是气运还是武功,或是治国方略,那就无从知晓了。
知道要偷的是这样一口鼎,张三真是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难怪朱从之这么激动,要能偷到这样的东西,在张三的盗贼人生中也绝对是浓墨重彩的一笔。
“那就试试吧!”张三最终点头应允。
“好,让江楼协助你!”朱从之大喜。
还派个监视自己的,估计是怕自己偷到手独吞,但张三并未点破,只说了一声“好!”
事实不管偷没偷到,张三都不会独吞,这违背盗义,“不管什么东西,一件破衣衫还是传国玉玺,只要是受雇于人,就不允许私吞。”这是盗门铁打的规矩。
而且,这鼎是陈家拿来的,不管是白送还是交易,都说明这鼎并没有太高的价值,更多是一种象征,不然真有定天下的秘密,陈家绝对不会拿出来,也不至于在和太武大帝的争斗中一败涂地。
张三虽然读书少,但是这个关节还是能想明白的,陈家把这个献出来,那一定是所求比这个鼎还要大。
在许江楼的带领下,张三一路摸到了宝生镇的核心区域,林家掌柜们居住的长老房。
这一路行来,张三发现,许江楼的功夫比自己想的还要厉害几分,不管是蹿房越脊,还是平地急奔,呼吸都十分平稳,这说明内功已经很有火候,比自己强太多,就是轻功还缺乏练习,不然的话,那天抢到药方的就不是自己了,难怪朱从之对她那么看重。
“就是那间!”许江楼指着旁边的小院说道,两人这会儿是躲在了隔壁的墙角。
之前是一路蹿房而过,但是到了近前下来了,这小院明显是重中之重,四面都有房屋,而且住的都是高手,外边有人在房上一过,非常容易被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