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就是跟金蚕齐名的火蚕吗?”任何一本小说里的金蚕蛊都是蛊王、蛊神一样的存在,最厉害的第一恶蛊!眼前这虫子体型跟小手指差不多,表皮像是烧红了的火炭,摸着倒不烫,就是热乎乎的,软软的,像个灌满温水的塑胶筒,它的脑袋上有两个小突起,仿佛是未成形的犄角。
小虫儿在坚持不懈地努力爬行,一拱一拱的,看上去笨笨的,岳望舒用两根手指把它抓起来,它全身扭动摇来摇去,只要用力稍大些就能把它捏了个稀巴烂,岳望舒把它放在自己手心上,轻轻抚摸着,手感倒是不错:“这玩意是怎么出现在我们这里的?”
卷耳沉思着摇头:“这个就不得而知了。”
难不成是蚜虫、蝼蛄、蚂蚱这些玩意产生了变异?但这几种实在是差得太远了。
岳望舒百思不得其解,把手上的蚕宝宝送回树上,跟它的同伴放在一起。
实际上,这火蚕在史前洪荒时期有很多,因其性情活泼好动,成年之后就跑出来到处闲玩游逛,常常被上古时的神仙妖兽捉住,它们吐出来丝韧性不及冰蚕,炼成蛊战斗力也不如金蚕,只有一样好处,就是味道鲜美,许多妖兽都喜欢吃,尤其是龙族的最爱,还能入药炼丹,能护心养神,补补后天火候不足,效果奇佳。
被大量捕杀之后,火蚕在隋唐时就已经完全绝迹,世上只存在几件古时留下来的蚕丝仙衣。
这三条火蚕本存在于昊天镜之中,当初轩辕黄帝大战蚩尤,蚩尤身边有一位蛊神祖巫,炼就万蛊噬天神阵,其核心五尊蛊神就是洪荒五蚕,放出来遮天蔽日,所过之处,不管是有血有肉的妖兽,还是各种草木植物,亦或是岩石沙土,五金精铁……全能吃个干净,蛊神祖巫令其落在一座山峰上面,不多时,整座山峰都被啃噬干净,凭空消失。
轩辕黄帝布置奇门遁甲,命奢比持昊天宝镜,于王屋山上施法,大破蛊阵,当时收了数以亿记的各类虫魄到镜中。昊天镜内自成一个世界,数不清的妖兽魂魄在里面相互吞啖繁衍,一切都与外面相同,只是没有实体。
当日晚上空间升级,岳望舒用昊天镜压制灵气,这随身空间由空间种子成长而来,那空间种子的核心便是一团由先天灵气凝结的混沌元胎。
峨嵋派在千年以来为四大仙门之首,真仙辈出,当初进入灭法时代,仙域也难免灵气流逝,可是溃散,为了给仙域续命,峨嵋派九位真仙悟彻造化妙法,合力从南方朱雀七宿上汲取日月五星之气,不但成功将仙域补足,成为无漏永存之体,还发明了祭炼空间种子,衍化随身空间的方法。
混沌元胎为本,衍化之后空间里的五行法阵为表,本为先天,表为后天,相辅相成,混沌元胎施放先天灵气给五行法阵,五行法阵维持空间平衡。法阵吸收新的五行元气输送给混沌元胎化成先天灵气,混沌元胎积攒足够能量再释放出来,促进空间生长壮大。
昊天镜在镇压混沌元胎时候,二者穷通阴阳,造化性命,相互起了反应,镜子里的火蚕魂魄脱离束缚飞出来,于混沌元胎释放的先天灵气结合,化成了三枚虫卵。因空间等级太低,积攒的灵气也少,也只化生了这三枚蚕卵,而且都有先天上的不足,跟洪荒时代的三昧火蚕远远不能相比。
火蚕卵很细小,随着昊天镜喷吐的金星霞光撒落在地上,岳望舒当时没有注意到,后来随着蚕卵成长孵化,吸收巨量的热能,导致空间温度剧降,火位的乾灵灯差点熄灭,岳望舒烧了九吨块煤,释放出来的热量终于满足需要,蚕卵才成功孵化。刚出生的小蚕极小,混在众多疯长的昆虫中间很不起眼,这些天吃了树上的桑叶,身体长大了,卷耳大规模捉虫杀虫才发现它们。
火蚕是灵物,岳望舒想起群里面峨眉斗苍穹的五爪飞狸,他那个飞狸是跟萨摩犬杂交的,自己这个是不知道怎么泡出来的,但看那呆萌的蠢样肯定也不是纯种的洪荒祖蚕,对比起来,十有八九是比不过的,但到底是仙家的灵宠,跟普通生物不同,他决定把它们好生养大,以后有机会拿出去,即便不能挣来什么脸面,至少不会让人看笑话。
这三只火蚕活泼好动,简直一刻也不愿意停下来,不止在桑树上不断爬上爬下,还爱到别处游逛,简直就是超级的好奇宝宝,每个角落都要爬过去看一看,每个缝隙都要钻进去瞧一瞧,岳望舒到网上查养蚕的方法,拿了老大的鞋盒给它们做窝,剪下桑叶洗净晾干给它们,它们却根本不在里面呆,对于送到嘴边的桑叶也毫不给面子地一口不肯吃。
这种习性,只能散养了,岳望舒看桑树得了真水浇灌,叶子长得很快,但担心他们以后适量增加,桑叶供给不上,就到网上又买了二十颗桑树苗,看到有卖枸杞等各种草药苗的,就一并买回来,如人参首乌石斛等,桑树苗栽在西边连成一片给蚕宝宝当食物,草药都种在祭坛周围。
蚕宝宝虽然小,但由于是灵物,已经知道趋吉避凶,两个地方它们绝不敢去,一个是昊天镜所在的地方,前生的记忆虽然已经不在,但恐怖的印象已经深深地印在灵魂里;另一个是天一真水,洒在哪里它们就会绕着那里走,因水能克火,普通的凡水它们不怕,甚至能够下池塘里去洗澡,但却经受不住天一真水的溶解,每次到祭坛上的乾灵灯盏上去玩,都远远地绕着玉鼎走。
为了等树苗,岳望舒在学校里多耽搁了两天,秦王骏极跟蒙承乾都回家过暑假了,罗瑾瑜出去实习了,岳望舒一个人离开学校,他只背了个双肩包,其他东西都放在空间里了。
从商阳市出发,先做十个小时的火车,再坐四个小时的客车,到达云门市内以后,再做两个小时的城乡公交到经q县城,然后再打车到天府镇。
从高楼林立的大都市回到了群山环绕的小乡镇,看着两侧的青山碧水,呼吸着让人精神焕发的清新空气,岳望舒想家的感觉越来越强,恨不能直接飞回去,立刻出现在奶奶面前。
终于,来到从小长大的岳家大院,里面停了一辆黑色的本田和一辆白色的比亚迪,本田是二叔家的,比亚迪是小姑家的,今天是奶奶九十周岁大寿,两个叔叔和两个姑姑都到了。
岳望舒走进院子,听见正房屋里奶奶在大声说话:“舒宝他要不养活我,他还是人吗?老大两口子走得早,这么多年都是我跟他爷爷把他拉扯起来的,现在我老了,他就不管我了,他要敢那么狼心狗肺,就不怕被天打雷劈?”
紧跟着是二婶的声音:“妈你看你说的那叫什么话?舒宝他毕竟是隔代人,又是个孩子,我们四家怎么也不能看着舒宝一个孩子给你养老啊。”
“你们别说了。”奶奶口气里,坚决中透着苍凉,“我哪也不去,当初我跟他爷爷都约定好了,咱们老两口子拉扯舒宝,将来就让他给我们养老送终,你们就把你们各家的小日子过好就行了,不用管我。老大两口子没了,没过两年老头子也没了,户口本上就我和舒宝两个人,我虽然不中用,但在这儿跟舒宝就是一家人家,我要是跟你们去了,舒宝就成孤儿了。”
小姑岳连书说:“从法律上讲,舒宝父母双亡,就算跟你在一个户口本上,他也是孤儿啊。再说了,当年舒宝岁数小,你怕他是孤儿,带着他咱们也不能说什么,现在舒宝都那么大了,眼看着明年这个时候就大学毕业,他不得在城里找工作、找对象啊?剩你一个人在这儿我们也不放心,来看你也不方便,你跟二哥去城里享福多好。”
“享什么福?一天就窝在火柴盒大的屋子里,出来就得爬楼,白天底下那音响咚咚地吵一白天,晚上楼上楼下打呼噜冲马桶都能听见,我那年冬天跟连诗去她们家,一宿一宿睡不着觉,我要真跟你们去了,明年我就得归西。”
大姑岳连诗说:“妈我们家那条件跟二哥没法比,他是封闭式小区,可肃静了。”
“素净我也不去。”奶奶固执地说,“我就在这儿,现在我还能走能撂,也不用人照顾,过几年两腿一蹬,也不用你们发送,是烧是埋我也不知道了,随舒宝处置,他要不愿意麻烦,把我到后头侠白山里挖个坑一埋完事。我死以后,这房子这院子,还有那些地都是舒宝的,你们当叔叔姑姑的,可不能跟着争竞,不然我到了那头和他爷爷也不……”
“舒宝,你回来啦?咋不进屋呢。”三婶系着围裙,拿着锅铲从外屋出来,“妈,舒宝回来了。”一边拉岳望舒进屋一边取笑,“这孩子,回来也不进屋,站台阶底下听声呢。”
三婶的嘴巴向来是有些刻薄的,岳望舒笑着说:“屋里都是长辈,在讨论奶奶的养老,我贸然掺合进来不合适。”
奶奶穿着碎花短袖,拄着拐杖坐在炕沿上,见他进屋乐得眉开眼笑:“我大孙子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