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格菲查看两者的id，左边的少年，id威廉·维斯考特，右边的少年，id威廉·罗伯特。镜像技能不会改变id，除非这根本不是分身，一开始就是两个不同的人。

但是，他们怎么做到的？有领域空间的存在，潜行突袭可以率先排除。

炼金术？

alchemy家族研究人体炼成术，能够改造和吞噬人体，是否可以把人体作为容器，同时容纳两个人？假设两个威廉都是真实的存在，把他们定义为双胞胎，利用炼金术把他们合二为一，融合成一个新的个体，必要时再分开。亦有可能是威廉·罗伯特寄居于威廉·维斯考特体内，只是此刻释放出来而已。

受到两个威廉的攻击后，齐格菲爆出阴炁乱舞将二者统统击退。

“当心！他们两个都是真的！”

“都是真的？”约翰难以置信地观察两个威廉的手臂，两者都存在a的标志。那岂不是代表，alchemy家族的正式成员，实际上有十一个人？

两个威廉配合默契地环绕与齐格菲身边，齐格菲查看的数据完全相同，几乎是两个复制人。技能、装备、等级，绝非偶然的巧合。

由于两个威廉把战场切开，埃布尼拦截住约翰与法芙娜，巨剑和细剑掀起新一轮的攻势。

……

诗嘉古尔与库拉的战场，就在齐格菲等人的不远处。诗嘉古尔选择独自面对库拉，库拉的目标恰好选定为诗嘉古尔。如果没有他人的介入，库拉的程序默认为打倒诗嘉古尔、然后再去协助埃布尼或约翰。

库拉使用他最擅长的雷电技能，近距离接触诗嘉古尔后，附着雷电效果的右手拍到诗嘉古尔的胸口。库拉认为诗嘉古尔有余力使用锁链进行防御，还刻意计算好破解诗嘉古尔的锁链的策略。

但诗嘉古尔硬接下库拉的攻击，库拉有些意外，可他不会思考，既然诗嘉古尔没有防御，反倒还省下不少麻烦。

砰！砰！砰！

库拉改造后的铁拳毫不留情地打到诗嘉古尔身上，诗嘉古尔还是任由库拉攻击，完全像人偶一样。库拉决定释放技能加快击败诗嘉古尔的速度，他短暂地引导过后，全身上下被蓝色的电光覆盖，然后把所有引导的电流全部打入诗嘉古尔体内。

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诗嘉古尔命悬一线，库拉的输出本来就很高，再加上她放弃防御，几下就被库拉打掉百分之九十的生命值。

库拉准备给诗嘉古尔最后一击，诗嘉古尔的双腿因过量的电流产生了副作用，无力支撑，倏地倒了下去，恰好与迎面而来的库拉撞到一起。从齐格菲他们的角度来看，倒像是库拉扶住诗嘉古尔。

库拉迟疑了，诗嘉古尔失去反抗的能力，按理说他只要大轻轻一击便能结束诗嘉古尔的生命，有炼金术的支持，他完全能够击杀诗嘉古尔。

设定好步骤的机器，没理由会出现迟疑。

“……当年也是这样。”诗嘉古尔轻声呢喃，“库拉……我们被alchemy家族诱拐的时候，还记得吗？”

“……”

库拉缠绕着电光的手放到诗嘉古尔的心脏部位，始终无法再更进一步。

“他们说，亚斯格特城内有玩家的侵入太危险，愿意给我们安全的庇护所。于是呢，我们听信了alchemy家族的话，跟着他们来到了这里。之后他们撕下伪装的面具，我们意识到被骗了，但是没办法离开……我吓得哭了出来，于是你用和现在相近的姿势抱住了我，安慰我不要害怕……”

“……”

诗嘉古尔自嘲地笑了：“那时我还嫌你身上脏，生气地把你推开，害你摔了个大跟头。”

库拉的嘴唇张了张，他自己没有意识到，手上的电光无形中微弱了几分。

“我们相遇的时候啊，我好不容易偷来一点食物，有个苹果掉到了地上，一路滚到你的脚边。即便是掉到地上的脏食物，对我来讲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你的速度比我快，迅速把苹果抓起来狼吞虎咽，几下就把苹果吃完。现在想想，你肯定也饿了好几天吧？对我而言，一个苹果够我一天的伙食，我生气地想把你打一顿泄气，结果不小心又掉出来个苹果，你又把苹果捡起来，三下五除二吃干净，连果核都吞了下去。然后啊，你就开口管我叫姐姐……”

库拉手心的电光渐渐微弱，几乎消失不见。

“你可能把我扬起手要打你、然后掉出苹果的行为当成了馈赠，此后一直缠着我。知道你是系统设定的低能儿后，我想尽办法把你赶走，说是非打即骂也不为过，想必你非常恨我吧？”

诗嘉古尔的思绪回到几年前，库拉的ai处理系统太低，基本上无法理解诗嘉古尔的话语。诗嘉古尔很怀疑库拉到底是怎么理解“姐姐”这个词的含义的，难不成他在成为流浪儿之前有过亲生姐姐？

有库拉的跟随并不是好事，库拉很笨，诗嘉古尔偷窃时库拉也跟着她，经常拖后腿。认识库拉后，诗嘉古尔的偷窃成功率大幅下降，她对库拉这个拖油瓶厌恶至极。但诗嘉古尔并非完全不近人意，她尝试过不给库拉食物把库拉逼走，结果库拉像被遗弃的小动物般可怜兮兮地跟着她，往往最后诗嘉古尔不得不把自己的食物分给库拉一点。

讨厌归讨厌，还没到把库拉逼死的程度。

饥寒交迫下，alchemy家族的人找到这对关系复杂的姐弟，想要活下去的诗嘉古尔被他们编织的谎言欺瞒，中了alchemy家族的陷阱。

“后来我从alchemy家族里潜逃……你帮我阻拦他们，替我拖延时间……当时我们还很年幼，我亲眼看见你被他们快速打倒。我以为找到亚斯格特的军队，就能回来救你，可……”

库拉手心中的电光，终于彻底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双眼中流下的两行眼泪。诗嘉古尔的声音越来越小，承受库拉凶残致死的攻击，她的意识渐渐支撑不住。

“让你等了十年……对不起……”

“……”

诗嘉古尔的声音中断了。库拉呆愣着，许久未吐露出言语的口，缓缓张开嘴唇，犹如第一次说话的孩子，生涩地说道：“……姐姐……”

没有得到回应，但库拉还是坚持着重复着这两个字。

库拉似乎有了模糊的印象，经历无数折磨，始终支持他的内心的那根支柱，到底是什么。

我……在等姐姐回来。

库拉努力地想要记起一切，尽管他是低能儿，他依然有舍弃生命都不愿忘记的回忆。

库拉的反抗意识，传输到阿莱斯特的研究室内。欣赏着投影下来的亚斯格特城市的阿拉斯特，注意到了某个容器内产生微妙的异样。

“啊，那是从1040那里截取过来的数据吧？隔了几年，还是不能把它彻底删除。”布鲁诺意外地看着容器里的清澈的液体逐渐变得混乱，“我们的炼金术，无法彻底抹除数据，充其量只能把数据具现化保存，其实和封印差不多。”

容器里的液体，正是库拉被剥夺的数据。容器只有茶杯般大小，逐渐混沌的液体的摇晃，竟把整个桌子都撼动了。

前所未有的激烈反抗意识。

阿莱斯特喜悦的脸上抹上一层阴霾，他神色不快地走到容器旁，寻找让液体稳定下来的药剂。他们不能把库拉的数据直接丢弃，必须要时刻保管才能“封印”，一旦丢弃的话，好不容易具现化的数据会回归到库拉那里。

保管，是唯一的途径。

阿莱斯特听说满级的boss神灵拥有抹除数据的方式，他认为自己能研究出来和满级神灵boss相同的方法，可惜最后以失败告终。和齐格菲寻回他遗失的数据类似，当被强制夺取数据的单位触发某个特殊的媒介，数据将会重新取回。库拉的媒介，正是诗嘉古尔。

“哼……到最后的时机还试图反抗？罢了，1040迟早要报废，这次把1039回收过来，试着改造她取代1040。”

阿莱斯特试着把压制躁动数据的道具植入到容器中，背后突然亮起璀璨夺目的极光。极光穿过布鲁诺和阿莱斯特的防线，将囚禁着库拉数据的容器击碎。

禁锢住欧若拉双手的铁链不知何时被欧若拉解开了，她作为神灵种，多少了解一点数据的修复方式。既然明白容器内是库拉的记忆，那么把液体释放出来即可复原。欧若拉好奇阿莱斯特到底是怎么做到把数据具现化成液体的，但现在不是弄清楚这个的时候。

“该结束了，alchemy。”

面对两名等级超过70级的强者，欧若拉全无惧色。布鲁诺调整数据，试图令欧若拉进入幻觉。欧若拉的眉心处闪过一道白色的光束，布鲁诺的幻术技能被强制抵消。

滴落者：德罗普尼尔。

“欧若拉……老夫不支持铤而走险。”

面对德罗普尼尔有些无奈的抱怨，欧若拉了回复道：“永远躲在后面，有愧于‘同伴’两个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