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齐格菲和海拉逃到了结界边缘附近,他们再也没能找到合适的树洞藏身,红色的屏障逼近了结界的五分之四,他们仅剩五分之一的范围可以移动。
“她怎么还不来?难道是要等亥时结束召集到铁森林正中央?”
海拉觉得不太可能:“艾格瑟应该能推算出沉默效果移除的时机。大哥哥,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事把艾格瑟吓到了?”
“要说吓到……应该是永恒之枪,我把游戏的结界弄碎了一个裂痕……”
“结界出现裂痕?带我去看看。”海拉催促着齐格菲,“如果艾格瑟改造的游戏结界出有疏漏,我或许可以藉此干预游戏结界。”
齐格菲提醒海拉那边可能很危险,而且艾格瑟醒来后说不定会补完结界的缺口。海拉执意要求去查看,齐格菲只好带着海拉,自动寻路前往结界的破碎口。
万幸,艾格瑟不在这里,永恒之枪力量解封时打碎的结界裂痕也没有复原。艾格瑟醒来后,认为没有复原的必要,完成这一轮无人生还游戏,她就要离开,况且这个结界要解开才能杀死海拉,她有什么理由耗费多余的力量修复即将寿终正寝的结界。
海拉抚摸着结界的裂痕,水灵灵的眼睛转了转,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咯咯!大哥哥,我有办法了。”
“嗯?”
海拉变戏法般地取出一样道具,外形似蜡烛,取出来时便燃烧着微弱的火光,那火光虽然弱小,却怎么都熄灭不了。
生命之烛,海拉作为冥界女王的专属道具之一。海拉把生命之烛塞到结界裂痕中,裂痕上没有缝隙,生命之烛仍直接穿透结界,融入到结界的内部。
齐格菲问道:“你刚才把什么弄进去了?”
“能破怪游戏规则的道具,不管怎么说我也是结界的创造者之一,艾格瑟不可能完全将我排除在外。等我恢复实力,我就激活道具生命之烛,把淘汰者全部复活。”
无视游戏结束才能复活的规矩吗……
“那我们余下的参与者呢?”
“你和我不会死,艾格瑟例外。”
海拉将艾格瑟排除,既然艾格瑟想杀她,她就没必要手下留情放艾格瑟一马。和冥界女王讲人情味比打动一块石头还要难。
红色屏障的另一端,突然升起耀眼的金色光芒,金光转瞬即逝,余辉仍残留在无边的夜色中。海拉认出那是艾格瑟的小屋的方向,果然,艾格瑟长时间没来追击齐格菲和她,是在准备她王牌。
巫术·巫临。
这招是为数不多的npc专属技能,也是巨人种的专属技能之一,其意义是将ai个体的残余时间透支,向系统换取数据,和出卖灵魂是一个道理。使用过后,艾格瑟必死无疑,她放弃了寻找洛基的念头,打算拼死击杀海拉和齐格菲。
齐格菲没想到他的反击竟然导致艾格瑟作出如此疯狂的决定,艾格瑟被19级的npc击倒,进而对是否能成功击杀海拉产生怀疑,她抛弃自打夏基去世后就觉得毫无意义的生命,只为最后的万无一失。
艾格瑟的这段时间,一直在联络系统,提交她的申诉请求。系统的制作者们得知剧情再次被ai齐格菲推动,肺都要气炸了,然而odin公司的老板下令不允许阻拦,制作者们只得提升艾格瑟的数据。
好不容易编写的剧情,连任务都没触发就要结束了。这个任务的走向可是会关系到巨人种和神灵种的未来,相当重要的分支,可惜齐格菲在玩家之前触发了它,终究不会有玩家体会到通过这个任务改变剧情走向的快感。
艾格瑟的数据提升到巅峰的巨人,甚至比一般的满级巨人更加强大,艾格瑟压下心头的激动,调整呼吸,熟练暴涨的数据,等她掌控这股力量之时,就是齐格菲和海拉的死期。
海拉将巫术·巫临的真相告诉齐格菲,如果齐格菲此时与艾格瑟起正面冲突,可能连艾格瑟的物理普通攻击都未必能扛得住。
“巫临有很长的调整时间,我想拖到22:10分是没问题的。”
齐格菲心神不宁,艾格瑟放弃追击,浪费大把的时间只为启动一个技能,她对巫临有充足的信息:“海拉,你能打赢开启巫临的艾格瑟?”
“没有十足的把握。”海拉坦诚地说道,“巨人种毕竟是最接近神灵的种族,全力以赴的话,胜负真不好说,何况她开启巫临,我也只能动真格的。”
真格?
齐格菲的护卫工作接近尾声,巅峰boss之见的大对决他参与不了,能否侥幸不被误伤都是一回事。齐格菲把胜利的筹码压在海拉身上,经验值锁定移除后,齐格菲能再次激活冈格尼尔的额外力量,但他不想再给欧若拉添加负担。
亥时,无人生还游戏到达最后阶段,沉寂许久的海拉,身上附加的巫术沉默渐渐松动,海拉的力量开始复原,齐格菲倚靠着一棵树,目光紧锁之前金光亮起的方向,给海拉护法。
不需要回头,齐格菲便知道海拉的能力复原了,他周围的巨大铁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转眼间就把郁郁葱葱的铁树林化为枯木林。海拉娇小的身体被黑色的物质包裹住,用黑暗做成一件外衣,她把齐格菲的空灵甲扔回去,齐格菲赶忙接住。恢复实力后,脾气似乎也上来了,总觉得之前的海拉更可爱一些?
“轮到我的回合了,艾格瑟。”
海拉把手掌放到裂痕上,激活生命之烛,结界的裂痕扩散,震碎了帮个结界,海拉呢喃着吟唱咒语,大约三秒后,生命之烛回到海拉手中。
“你做了什么?”
“我把他们复活并传送回海姆冥界,不过嘛,他们会不会打起来我就不敢保证咯。”
别的齐格菲不敢说,月亮猎犬玛纳加尔姆肯定要被其他人打死,加姆可能会和法夫纳他们起冲突,不过有赫尔莫德和法索尔特,问题不大。
“接下来……哼哼……”
海拉背后的空间扭曲撕裂,一艘巨大的舰船映入齐格菲的眼帘,舰船通体呈现黑色,似乎能免疫任何光,月光照耀舰船,却看不到一丝光亮,甚至没有影子。
冈格尼尔愕然:“亡魂之船:纳吉尔法(naglfar)?!”
基础扫描不可查看物体,齐格菲只能询问冈格尼尔:“这艘船,你认识?”
“海拉当初不是告诉你她有一件神器吗?就是它!用死者的指甲造成的巨船!”
“神器?你确定这玩意儿不是坐骑?!”
海拉看着齐格菲的表情,心知神器冈格尼尔肯定向齐格菲解释纳吉尔法,她打了个响指,通告亡魂之船:“纳吉尔法,开启器灵空间。”
“遵命,我的公主殿下。”
齐格菲陷入纳吉尔法制造的器灵空间,冈格尼尔器灵现身于齐格菲的右手边,格拉墨八成还在哪个角落里流鼻血。
一名年纪三十岁上下的男子半跪在海拉身后,犹如臣子迎接君王。男子始终眯着眼睛,不知是刻意不张开还是天生如此。
“纳吉尔法……”
男子看了冈格尼尔,也立即辨认出冈格尼尔的身份,但是他并未回应冈格尼尔,而是恭敬地请求海拉:“公主殿下,请允许我与旧友稍叙片刻。”
“去吧。”
有了海拉的允许,纳吉尔法方才起立,他的态度与齐格菲之前见识过的器灵截然不同,完全屈服于他的主人海拉。
冈格尼尔调侃道:“你还是那副萝莉控的老样子,换做是个猥琐大叔,你早把他一脚踹开了吧?”
“不,我不是萝莉控,只是我侍奉的主人恰好是萝莉而已。无论是谁成为我的主人,我都会尽忠到底,永不背叛。”
尽管纳吉尔法说的一本正经,但齐格菲反而更有种他就是萝莉控的感觉。
“啧,脸皮厚这一点也没变。”
“随你怎么想。”纳吉尔法说完这句话,反身询问海拉,“公主殿下,请告诉我您要讨伐的目标,我当全力以赴,成为您最尖利的锋刃。”
“敌人不在这里。怎么,你这么快就叙旧完了?”
“在叙旧之前,先搞清敌我关系才是首要的。那么,冈格尼尔,你我究竟是战友,还是陌路人?”
冈格尼尔简明扼要地告诉了纳吉尔法现状,明白了共同的敌人艾格瑟开启巫临,纳吉尔法当即判断出海拉将其唤出的主要目的:“我需要上前承担伤害,成为公主殿下最坚实的盾牌。”
海拉满意地点了点头:“嗯,说的没错,承担伤害吸引火力的重任交给你。”
齐格菲好奇地向冈格尼尔问道:“他到底是进攻型的还是防御型的?”
“两者都是,亦或者说他能随时切换两种形态。一是火力全开的侵略者,二是移动城堡的守望者,纳吉尔法在进攻和防御方面都非常出色,但他在一时间内只能保持一种形态,要么进攻,要么防御。”
“这么厉害?”
冈格尼尔忍不住白了齐格菲一眼:“废话!他是能发挥出完全实力的神器,你个半吊子持有者能和冥界女王比?”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