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俊生扭头一看这少年穿得精美华服,长得眉清目秀,眼角含春,红唇齿白,肤如凝脂,别人或许认不出她是女扮男装,可他一眼就看出来了,心想这只怕是哪个富贵人家的小姐贪玩才化装出游。
他笑了笑点头示意,拱手说:“多谢公子提醒,不过寇谦之虽然自封为天师,被皇帝封为国师,在道教德高望重,又权倾朝野,但他毕竟不是武林盟主,还没那个威望让我等解剑!”
赵俊生的话彻底惹怒了这两个道士,右边凶恶道士再也控制不住,立即拔剑向赵俊生刺来。
旁边李宝大喝一声,伸手一斧头挡住了剑尖,另一斧头直往凶恶道士头顶劈去。
凶恶道士眼神一凝,迅速收回剑招格挡,不但把劈向他头顶的斧头上的力道卸掉,还把斧头引到一旁,抬腿就是一脚踢在李宝的胸腹。
李宝力量强横,身体健壮如牛,又皮糙肉厚,这一脚不但没有把他怎么样,反震之力还让凶恶道士连退两步才站稳脚跟并迅速反击。
赵俊生看得眼神一凝,李宝的本事他是知道的,已经算得上是难得的猛将了,这新天师道一个看山门的道士都能与其斗得旗鼓相当,十几个汇合下来都不见败相,看来不简单呐,难怪这些道士一个个牛逼嚣张得不行。
左边道士也唰的一下拔出剑指着赵俊生大喝:“尊驾,既然出言不逊贬低我家师尊和师兄弟,贫道倒要向阁下讨教几招,出手吧!”
吕玄伯抱着剑上前盯着这道士道:“破道士还没资格跟我家少爷动手,让在下先称一称你的斤两,在下让你三招!”
“好啊,果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那就让贫道看看你等到底有何本事敢在我新天师道山门下挑衅,看剑!”那道士说完迅速出招直刺吕玄伯。
吕玄伯身体灵巧的一转身,唰的一下长剑出鞘,“叮叮叮”连续不断的兵器交鸣之声传出,吕玄伯身体腾挪闪避如同鬼魅一般,那道士刚开始还能应付自如,却随着时间的延长越来越跟不上吕玄伯的出招速度,很快就被逼得手忙脚乱。
二十几招之后,那道士就不能及时躲避,身上很快受伤,被吕玄伯的利剑一连割伤了三道伤口。
吕玄伯一剑刺向那道士的咽喉,眼看这道士躲避不及就要被刺死,旁边突然伸出一柄剑挡住了吕玄伯的剑。
“大师兄!”被救下的道士看见出手之人立即退后几步向来人见礼问候。
另外一边的凶恶道士此时也似乎快要抵挡不住李宝连续不断劈砍的大斧头,显然还不适应李宝这种大开大合迅猛无比的战场杀伐招式。
来人是一个中年道士,约莫年近四旬,整个人看上去丰神俊朗、红光满面,这位大师兄见凶恶道士抵挡不住李宝的大斧劈砍,立即出剑缠住李宝的大斧,大斧被缠住似乎挣脱不得,被大师兄使用粘字诀不停左偏右带,只听他一声大喝:“撒手!”
李宝手上一柄大斧不由自主的脱手飞向天空,周围之人看见大斧头飞向天空,吓都一个个尖叫不已,纷纷逃走,唯恐被大斧头落下来砸死。
那大师兄在李宝未反应过来之前欺身而上,左手一掌按在李宝胸膛上,李宝纹丝不动,却见他左手斧头哐当一声落地,整个人脸上瞬间出现一片潮红。
“李宝!”赵俊生大叫一声跑过去扶住摇摇欲坠的李宝,连忙一手搭在他的脉搏上,立马知道李宝受了内伤,一股如有若无的气息在李宝体内四处乱窜。
赵俊生立即一掌对着李宝的手掌,内力汹涌而出窜入李宝体内,把那一缕如有若无的气息包围化去,这才收回手掌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一粒药丸塞进李宝的嘴里,在他背上拍了拍助他咽下去。
“快把他扶下去休息养伤!”
两个亲兵立即上前来扶着李宝退到了一旁。
赵俊生站起来转身看着这新天师道的大师兄沉声问道:“只不过是意气之争,并无生死大仇,阁下一出手就要人性命,手段太过歹毒!敢问阁下何人?”
这大师兄冷笑着看着赵俊生:“贫道添为天师首徒贺兰昭信!身边的狗被打了,也难免主人要出来找回场子,你等蓄意在我山门之下挑衅闹事,我等自然要严加处置,以儆效尤,我天师道既然在此开坛传法,自然不怕人挑事,有本事就来吧!”
“你的对手是我!”吕玄伯提着宝剑斜向下一步一步走向贺兰昭信。
贺兰昭信冷冷看着吕玄伯,“一看你的出招就知道不是正经武道门派出身,无非是依仗灵活迅捷的身法和诡异狠辣的剑招致胜,登不得大雅之堂!今日我贺兰昭信就让你知道旁门始终是旁门,上不了台面!”
“唰唰唰”吕玄伯也不跟他言语,迅速出剑招呼过来。
“来得好!”贺兰昭信大喝一声,手中长剑不快不慢、不慌不忙出招格挡反击,防守得无懈可击,反击时却又快捷无比。
赵俊生在一旁看得心中嘀咕:“这天师道的武艺却也有几分门道和不凡!”
刚才他给李宝疗伤时已经感觉到他体内那一缕气息,必是贺兰昭信打入其体内的,那一缕气息似乎与内力颇有相似,但贺兰昭信对它的使用却又显得颇为粗浅,那气息在李宝体内显得散而不凝,破坏力无法集中。
吕玄伯的剑术在赵俊生看来是很厉害的,但也的确如贺兰昭信所说的那样,身法灵活迅捷,剑招诡异狠辣,这如果用来刺杀却是极为厉害的招式,但如果跟人正面比武,那它的威力和威胁就要大打折扣了。
在贺兰昭信面前,吕玄伯的剑招被克制了,两人交手二十多招之后,吕玄伯就攻不进去,只能依仗身法不停的四处游斗,但这却极耗体力的,他又没有修习道家练气之法,气息不如贺兰昭信这般绵长。
七八十招下来,吕玄伯就撑不住了,被贺兰昭信逼得连连后退,他大汗淋漓,气力丢失极快,手中的剑都被贺兰昭信一招震得脱手飞出。
贺兰昭信又想故技重施,欺身而上一掌推出,赵俊生这次早有防备,身形一闪,一把将吕玄伯拉开,伸出手指如剑戳在贺兰在昭信的掌心。
“啊”贺兰昭信吃痛大叫一声,身体连连后退,却是站立不稳跌倒在地上,张口吐出一口鲜血:“噗嗤”
“大师兄!”两个守门道士见状大惊,立即扑上来把贺兰昭信扶起,此时贺兰昭信面色如金,大口喘息。
“无量天尊,谁人敢在本座山门下闹事?”一个身穿镶金边道袍的老道士从人群之中飞身而出,手中拂尘只向赵俊生扫来。
这拂尘竟然扫出呜呜之声,赵俊生脸色一变,立即后退一步,对面老道士得理不饶人,借着冲击速度一掌击向赵俊生胸膛。
赵俊生眼神一凝,他感觉对方这一掌蕴含有强大内家劲道,当即驱动内力真气一掌迎上去。
“啪”的一下,强烈的反震之力让老道士一个后空翻退了回去,而赵俊生也接连退了三步,每退一步,脚下青石上就留下一个深深的脚印。
老道士原本红润的面容在落地之后竟然出现了一片潮红,他被几个徒弟扶住,惊疑不定的看着赵俊生,“不知居士何方高人,竟然修炼出如此强悍内息!”
这话问出来的同时,老道士心中充满了疑惑,他修习的内息之法乃是得到师尊成公兴传授,听闻这种修习内息之法乃是前辈得道高人葛洪所创,,只有道教中极少资质绝佳之人方得传授,道教中对此等秘法也是秘而不宣,外人从不得知,当世武人也只修习锤炼肉身之法和技击之法,并不知道有此等秘法可以用来延年益寿和克敌制胜。
赵俊生抱拳沉声道:“在下梁国赵俊生,这几位是在下的同伴,尊驾就是这玄都坛坛主寇天师?”
“不敢当居士称呼为天师,都是那些供奉香火的香客信众们抬爱!居士及同伴大驾光临我玄都坛,贫道有失远迎,恕罪恕罪!只不知贫道这几个劣徒为何惹怒了居士,引得居士出手教训?”
这话说得真漂亮,赵俊生都真不好意思找茬了。
他不好意思找茬,可旁边一个亲兵却是胆气壮了起来,叫道:“你这几个劣徒在这山门之处拦住我等,要收缴我等兵器,又出言不逊,嚣张得很,肯定是你这老道纵容所致!”
寇谦闻言脸色一变,被一个随从怼了,他竟然无力辩驳,缓缓扭头看向两个守门道士,喝问:“为师记得并未叫尔等在此收缴香客游人之兵刃佩剑,你等为何擅自做主坐下此等之事败坏为师名声?”
两个守门道士吓得立即跪在地上,“师尊恕罪啊,并非是徒儿等要这样做的,是大师兄吩咐的,我等也是不得不从啊!”
寇谦之黑着脸看向还坐在地上被一个小道士扶着的贺兰昭信,“真是混账东西,贫道醉心于炼丹,却是疏于管理教务,让尔等在此胡作非为!来人,把这劣徒带回去治伤,关在思过岩面壁思过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