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家伙甚至比起刚才亲手杀掉的尸鬼还要没有威胁。
简单的几眼,知秋便清楚地判断出了对方的战斗力,难以相信这等瘦弱的家伙有胆量擅闯隧道。这放在普通情况下是一定会被袭击的,而他并非是知秋,看上去连一只尸鬼都打不过的瘦弱身板,又怎么可能在隧道中存活下去?
就算是匆忙准备进入隧道中的知秋和楚纤,也是尽力在学院中准备了许久,搜集了各种各样的道具才有把握踏入这趟危险的旅程。而一眼看穿便没有任何防备的家伙,简直就像是脱光光暴露在凶恶的捕食者眼前的肥肉一般。
但是再仔细看几眼,便能够察觉到问题所在。
恐怕对方所依仗的,便是他手中那盏诡异的灯笼。
这种小巧的物事并不难做出,知秋在学院中生活时也亲手做过好几次为了晚上的活动所用,然而那显然不是通常意义上自己熟悉的东西,而是一种自己从未见过的神奇物事。
一种装置,源源不断地向外散发着电波之类的玩意儿,身为正经人类的知秋无法感觉,不过那对于那些尸鬼来说,是无疑于毒气的猛毒性物质。所以尸鬼们才会像逃避瘟疫一般远远地离开那人的身边。
不过知秋本身完全不受影响。
别说是受影响了,从另一种意义上来说,知秋正是眼前这位制服男子所需要防范的“捕食者”。
他想着不愧是名为“实验室”的特殊之地,连如此神器都能搞鼓出来。出门在外,最担心不就是在自己休憩的时候不知道会从哪里窜出怪物的危险么?其效用便像是在野外燃起来的篝火,驱散着一切妄图接近的猛兽。
根本不需要跟他客气啥的,被我看到的东西就是我的了。
尽管遭遇过之前巨人的事件,知秋习惯上还是下意识地将学院之外遭遇的所有生物当成是自己的敌人。谨慎一些从来不是坏事,相反若是抱着一颗乐天派的心,遇见任何生物都要抉择其是否会成为自己的盟友的话,未免陷入太过于被动的局面。
所以,他反倒愿意将所有遇见的生物看作是敌人的立场,无论那是食人鬼还是人类,亦或是一些别的物种。
其实光是看着眼前的情况就能够预测出许多事情。
第三农场拥有“实验室”之名,没有亲眼见识过,知秋还以为是一群高智商的食人鬼挤在一个阴暗的,仪器复杂的小屋子里面搞些设呢么研究。一个种族之内总有一些聪明的家伙,承担着整个族群最重要的兴亡责任。
虽然想象着一些丑陋的,五大三粗的怪物们做着学者之类的斯文动作,如此场景难以想象,却不得不去想象。
现在看来,那些费力构建的想象从根本上就是错误的。
食人鬼中没有科学家,就算真正做出科技产品,也不过是从人类的群体中所引渡过来的对象而已。
如此一来,眼前制服男子的身份便不言而喻。不管他是出于何种目的,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也好,遭受食人鬼的威胁也好,知秋对这些家伙实在素无好感。
想来第二农场中的一切也是由他们所一手创建的。
高大的树木,高大的人类,巨型化的一切景致虽然带给了知秋曾经的视觉震撼,然而留在那片地域更多的是足够成为阴影的回忆。
将巨人们的苦楚一同带来的,正是实验室中诸位科学家的手段。
知秋会对他们产生好感便奇怪了,尽管对象和自己同样是人类。即便面貌恐怖如同怪物的,不一定是敌人,有可能会是同伴,同样道理,面貌和自己相似,同一个物种的生物,却不一定是伙伴,也有可能是敌人。
知秋熟知人类,人心隔肚皮的道理自然知晓。
夺过来!少年心思简单明了,他一路而来,一路掠夺资源,既然身有实力,况且还在敌人的巢穴中,又有什么理由跟他们客气呢?
他如同猎食的虎豹一般静静地蛰伏在黑暗中,等待着提着灯笼的男子渐渐走近了走近了。
在那一方空间是知秋无形布置的圈套,靠着知秋眼前的实力来说,普通的人类少有不会败在他手中的存在。更何况是身体孱弱的人类科学家?
只是科学家最有力的武器同样不在单纯的**对抗方面上。
13号一副懒懒散散的模样。因为同样的事情他做过太多次了,如果说周围的同僚都不值得自己相信的话,更能取得自己信任的则是自己的作品。
尸鬼驱离器,正如它名字所代表的意思,是为自己提供保护屏障的场所。
仪器开启,危险的隧道便如同自己的后花园一般安全。
实验室,实际上来说其实是为食人鬼大爷的工程队。
到处跑着修补许多东西,建造许多东西,大规模地迁移自然不是第一次了。
隧道中的尸鬼可是没有一时的,若是瞧见这里的生灵活动扑过来破坏器材,会造成难以估计的损失。
好在从旧时代传承以来,就有对付这些低级食人鬼的装置。
只不过当年的开发者创造出来,是为了天下所有的民众不被食人鬼所侵扰的宏图大愿,绝不是现在单纯用来当作路灯使用的。
知秋也觉得如此用法实在是太可惜了
属于科学家的头脑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
以往熟悉透彻的工作在此刻出现了纰漏。敏锐的脑袋极速运转寻死着哪里不对劲。
身体终究跟不上大脑运转的速度。
黑影从他的身边掠过,让13号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便被突袭而来的黑影狠狠地摔倒在了地上。
他想大叫,但是迎面而来的大吼摁住了他的嘴巴,另一之后反手扣住了他的喉咙,所有的声音在源头处被掐断。
他还有手还有脚,却没有机会使用。眼前黑影陡然发出的森冷杀机,让他如同坠入冰窖之中丝毫不得动弹。
会被杀掉
死亡的危机让13号乖乖地闭上了嘴巴。连一点儿反抗的趋势都欠缺,便果断地选择了妥协。
事情发展超乎想象的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