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很久以前,知秋就想过,以一人之力对抗整个大环境,这究竟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同时也会将遭遇实在地映射在自己的身上,从跨出铁门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是要和大多数的食人鬼站在完全的对立面了。那就是和整个环境抗争的行为,光是想一想就觉得难上加难,知秋也是硬生生地撑着一口气,从最初的艰难扛过来地走过来的。
少年一直都是政策的受体角色,还没有想过……居然有一天,他将之视为威胁力量的食人鬼本身反而成为了这项规则的责任受体。食人鬼居然也会居于弱势的地位上,以相当艰难的姿态作战。由楚纤代表的整个“大环境”其威力毋庸置疑,获得了更多的力量,经历了悲伤的感情洗濯,达到了前所未有高强地步的悠闲男,也在第一个照面之下被狠狠地抑制住了。
第一阶级的意义,其力量不会寄予在土地上,她随手一挥之间就能够创造出对自己作战有利的地形。转眼之间就能够改变地形的力量,和在同一片土地上面闹腾不已的第二阶级之间有着绝大的差距。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终究只能将理由归于双阶级之间有着极为强大的差别,如果以距离来说,它们距离的并不算很远,但是就和身前横亘着一条沟壑一般的道理,并不是轻易就能够跨越过去的距离。
相差咫尺,距离天涯。一时间悠闲男诸神庇佑的身体根本没有任何的余力经受如此威猛的攻势,大风吹起,即使无定形的身体也随之扩大成为了布满着洞口的姿态,让大风从从这些口子里面溢出去,初始想法是不让身体产生任何一点儿动摇的。但是由楚纤激发出来的攻击根本不合常理……即使避开了刺骨的大风,也有着莫名其妙的长刺蕴藏在风势之中,呼啸着扎上了悠闲男的身体。
怎么可能?食人鬼虽然都是一些笨蛋,但是各个都可以说是关于战斗的专家。对于战斗之中的些许细节比起狗的嗅觉还要敏捷上几分,悠闲男即使不懂得太多的道理,不过也在遭遇大风的第一时刻采取了相当正确的应对手段,如果攻击手段只有巨大的风势的话……第一击肯定已经被其巧妙地躲过去了。却没有,楚纤此等更高阶级放出来的攻击总是不合常理的,毕竟全部的物体都是在精神力妙到毫颤的控制之下进行着各种不合道理的运行轨迹。大型物体如何能够在大型的沙暴之中稳定地飞行?光是不被剧烈的沙暴本身给击打得粉碎就是一件咄咄怪事,甚至能够按照特定的轨迹袭击悠闲男,更是不合理中的不合理。
虽说同为食人鬼,但是有些东西终究是不相同的。它们无法互通,无法理解,简直就是两个完全不同的物事。它们根本不相同,进化了一个阶级甚至连物种都给改变了态度,悠闲男根本预料不到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也无法得知楚纤到底是在想些什么。远远高于人类和食人鬼的一个特殊物种,如果让的虔诚信教徒了解之后,恐怕真的会惶恐地跪倒下去,高声叫喊着“神明”吧,不管是未知程度,或者是强大程度,也要让所有人或者所有的食人鬼抬头仰视。
和数量众多的,各式各样的敌人作战过了,悠闲男的战斗经验早就积累到了一个恐怖的东西。究竟到了什么程度?举个例子来说的话,在和同等阶级力量的对手作战的话,如果对方什么都不懂而能够完全使用出身体的全部力量,而另外一方则被限制住了本身的大部分力量,但是凭借自己的娴熟的战斗经验,也可以确实做到两方的来回周旋。却独独地搞不懂原本应该是同一个种族的对手。它们记事以来第一次作战的对手,就是自己的同类,但是到头来受困于知识的最难以理解的对手,同时是自己的同类。
就像是一**错乱的时间概念的美酒。只要外界经过一秒钟,酒罐中的时间便会经过一年。其结果就导致美酒的味道越来越醇厚,每一口都似乎能够品尝更上一层的味道,一直喝下去也永远有品不完的味道。食人鬼本身的概念太过于深奥了……在此并不专指代着所有的食人鬼,而是专门指代第一阶级的存在。其下的阶级的家伙差不多都是一个样子,残忍而嗜血,和普通的野兽基本没有什么区别。而像悠闲男这样的,偶尔能够迸发出一些特殊的情感的家伙,根本就是万中无一的存在。
或许这份脱于冷血的情感就是进阶的关键钥匙呢?可能说在了点子上面,但是悠闲男当下也不可能去顾忌那么多的东西,它满心的目的只有一个,狂热决绝的意志已经占据了整个脑海,自然没有办法思考出结果,同时也不会传达出去了。
相当奇妙的事情……明明其下的阶级是如同野兽一般狂热野蛮的物种,而仅仅是上升一个阶级,却在灵感和思绪上面有着如此大的进步么?应该说正是因为这样,才会被称之为啊。天知道它究竟在想些什么东西,只觉得已经是凡人所无法跟得上的步骤了。
所以才会在狂暴的风暴中藏刀子这样的行为啊……一连数发的长枪型尖刺狠狠地击中了悠闲男,即使它在身体不定型的作用下变化成为了相当薄弱的状态,但是这些长长的尖刺仿佛各个都长满了眼睛似的,每一颗都笔直地命中了目标。其难度就像是隔着一千米的距离却能够准确地命中小小的靶心一般的难度,让悠闲男被击飞的同时也不由得在心里吐槽……究竟是怎么样的一种作弊级别的能力啊。
没错,它们因为在墙壁系统之外历练地过久,所以对于许多事情都有了一定的认知和防御能力。就像一位在机床上操作机器的工人,虽然不懂得机器的正式运转原理,却并不会妨碍工人本身熟练操作机器的行为,在一次又一次的实验之中,对于机器的操作过程已经算得上是相当的,熟练了。悠闲男也正是如此,它不会像知秋那样明白无误地计算敌人采取何种动作,采取何种姿势,更是运用手段揣摩对手的心思,务必使得每一个细节都尽在自己之手的掌控之内。食人鬼不同,它们自然不会去揣摩对手的心思,当然更多的也是没有这么能耐。但是经过长久时间的磨练之后,直觉也变得相当的准确了。
几乎就能够直接通过直觉来判断一件事情的对错,对于脑袋不怎么灵光的食人鬼来说,这是它们唯一能够作为判断战斗形势的武器存在了。简直就是万金油……一路以来凭借于此,不晓得应对得当了多少危险的时刻,却在此时完全不起了作用。
第一击就被狠狠地吹飞了。突击而来的尖刺也确实地砸中了悠闲男,不过似乎并没有造成多大伤害的样子。毕竟它本身是没有固定的形体,墨水一般浓厚的影子力量,既不是固体,也不是液体。但是需要的时候能够在这两种形态之间形成自在地转换,用来抵抗外界的物理力量。
不过却没有完全抵抗得住。若是放在平时的话,如此物理攻击它完全就可以凭借着本身的特性来进行防御,自在地转换之间根本不能对其有任何的威胁,不过因为其上附着着些许的精神力……导致悠闲男并没有完全地将其上的力量给卸掉。该吃的一击也是硬生生地吃到了一击。
它在半空腾飞的过程之中悠然吐气,浑身上下都被击打成了细碎的粉末水滴,就真像一掌给轰散了的水幕,然后在漫游之间重新结合起来的感觉。想来并没有给它造成多大的伤害,全身都提升了实力的当下,纵然楚纤的一击挥击的威力着实巨大,也不可能就一击能够解决它的。这大概就关乎了它本身的尊严,不可能容忍自己就被这么容易解决掉的。
它还想大战一番……心中确实是这么想的,看上去对方似乎不怎么想给它机会的样子。按照道理来说,将对方击退之后,需要做的事情是什么?应该是趁着这股子气势乘胜追击,将己方的胜利成果给更加扩大才对。除非是面对自己如何放水也有相当把握战胜的对手,它们不会放在眼中。但是眼下并非是“有把握”的情况,自然需要竭尽全力来对付。将心比心之下,如果是悠闲男自己在这次的对冲之下取得了优势的话,那么它肯定会继续追击下去的,每一分小小的胜利可能性都不应该被抛下,如此才是作为一位以战斗为生的战士的基本素养。
然而楚纤并没有乘胜追击,在挥击击退悠闲男之后就静静地站在那里,虽然不至于再度神游天外,但是也是慢慢偏过头,带着漠然的表情看向这边的。依旧是漠然的表情,没有追击,没有胁迫,但是无言的表情似乎就只是在阐述着一个相当简单的道理:能够一次将你如同苍蝇那样拍出去,就能够做到第二次,第三次。
实际上楚纤真的什么都没有说……悠闲男现在也已经是处于一种精神不太正常的状态了,几乎就是有了相当严重的被害妄想症了,只要是一不如意之处,在其扭曲的思想之下也会看成是对自己相当不利的因素,而竭尽全力地想要将之杜绝干净。
于是它带着更加愤怒的情绪拔地而起,以相比起之前更加凶猛的气势朝着彼端笔直地冲了过来。结果是相差不多的……楚纤也不过是换了一个方式,却依旧是席卷一大片面积的恐怖攻击形式,再一次地将悠闲男给大力地扇了出去。即使是如此大功率的攻击方式,也似乎没有给楚纤带来多大的负担,脸不红气不喘,在巨大数量的精神力扶持之下,做出如此恐怖的攻势也显得毫不费力。
由此可见……它所蕴藏的力量,究竟达到了何种恐怖的地步。然而这一边能够几乎毫无限制地激发照应大面积的攻击手段,另一边由于本身的能力特性能够使得身体无定形,尽管不至于将包裹住的精神力冲击的力道给完全卸掉,却也能够将大部分的力量承受下来,一次又一次被击飞的形象看起来形势仿佛就只是冲着一边倾倒的形式,但是旁观的少年能够清楚地明白……即使形势如此,悠闲男一次又一次地被打飞,身上的伤势也在一点儿一点儿地积累着,它也毫无畏惧。恐怕是真的因为心死而带来的巨大勇气,让它能够不顾一切地突进,然后寻找时突破。
不会让你得逞的……我理解,失去珍爱之人的痛苦心情,可以的话我被你直接捶两拳也无所谓,只要在不死的情况之下。但是绝对不会让你动她一根毫毛!抿着嘴唇,知秋一边沉默地观看着,一边在心中做出了如此的决断。
为什么要代替她来承受罪责?因为两人早就无关彼此,有开心的事情一同欢快,做错了事情一同挨骂就好。悠闲男看似能够做出冷静的判断,内心之中恐怕早就崩坏彻底,平静的面具之下隐藏的,是一匹带着凶猛表情的怪物。
知秋可不想变成那样,主要的也不想让楚纤遭受悲惨的命运,无论如何,她都是自己最为珍视的女孩,这等意义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挪开拿走。
世间崩坏,在诸多疑问没有搞懂之前,知秋也不会花太多的经历去思考这些无用之事。反倒是在茫茫的繁杂事务之中一眼就看见了自己现在应该做的事情。
是的,管它那么多干嘛。如果知道不去做某件事情一定会让自己后悔的话,接下来的行动连疑惑都可以直接舍弃不要,可以直接起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