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了一处相当奇妙的工作间。越来越接近亮堂的地方,知秋也变得相当的小心翼翼了。尽量以不发出一点声音的形式靠近在关关合合的机关门之间,少年以取巧的方式窥伺了尽头这个房间的全貌。
奇妙的地方。一处运输杂物的工作间。各处运来的杂物通过分门别类之后,被放入各个管道之中传送到下一个地方,周而复始,却是只有专门的技术分辨人员所能做到的事情。
但是四面八方运来的杂物可不是一些小巧的东西,通常一手能够把握的也有,体积庞大重量达到数吨的东西也有。知秋能够明显看见经过身旁的有曾经遭遇过的机械警卫,它们混杂在其他的杂物之间,经过错综复杂的铁轨运往实验室的各处,紧急时期被用作对付敌人的武装力量存在。
然而不知道知秋如今身在何处,便没有办法下达指令的。纵然眼睁睁地在知秋眼皮子底下经过,也没有察觉他的存在。
少年虽对其有所顾忌,但是一个接一个的警卫经过身旁而毫无反应,他也就不去管了。
令他奇异的是,这件工作室之中,各位工作人员的装扮。
服装倒是没有什么出奇的,无非和外面所见的差不多。重要的是每个人都带着一顶奇特的“帽子”。与其说是那种高档场所进出专用的礼帽,倒不如说是一顶其丑无比的头盔。
靠着人力,自然没有办法搬运多数重物。于是整个车间都是来来往往的巨大机械人,在知秋看来和储粮库的巨人身高一同,一样巨力无双。沉重的物件只消机械人的手臂一抬,便可以轻而易举地搬起来。
它们分工细致,彼此交错之间居然能够如人类一般敏捷避开,并且能够根据物品的种类将其放入不同的轨道之中运往目的地。机械臂延伸出的手指分明,倒是许多细致活计都能够胜任。
比起只知道笨拙地挥舞铁棒的警卫强太多了。但是警卫却比机械人更高级,即便笨拙,倒也基本实现了无人操纵,达到了“基本生命”的自主地步即使智商实在是堪忧。
相比起来,机械人虽然灵巧,其实质则是完全由人在操纵的。关键点就在那个丑陋的头盔之中。
人类站在机械人的头顶上,周围都是用围栏护住防止栽倒下去。明明上方没有任何操纵台,那些人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实际上却是在操纵这些机械人的运作。
因为科学家们没有心思做过多的装饰,才把遥控装置做的如此粗鄙不堪。镂空的铁架箍在脑袋上,顶上甚至有一根如同呆毛一样滑稽的天线,随着机械人的动作而左右摇摆。整体时而散发红光,时而散发蓝光,随着光线颜色的变化,机械人也会做出明显的动作以示应答。
那便是操纵台吧。做的这般明显,知秋若是看不出来的话,简直就是傻瓜了。
普通的话,巨型机械人的操纵装置直接放在它们的头顶上是放不下的。而摆在旁边,则失却了机械人本身的视野,即便安装**依旧有诸多条件的不便,万万无法做到如使臂指。
究其原因,机械人的意义也不过是一座搬运工具而已。为了简化操作流程,所有的操作工艺浓缩在一个小小的头盔上,经由人的大脑完全控制,如同真正的自己似的灵巧无比。
那个小小的东西能够指挥那么大的工具么?看着看着,知秋的两眼都要放光了。
在他的眼中,机械人远远不止搬运工具那么简单。在储粮库中,他亲眼见识到了一般体积的生物威力如何可怖,自己甚至承受余威的资格都没有。
自己虽然战胜了那般庞然大物,却因为其身为生物所拥有的性格上的缺点而取得空隙,实在是侥幸。
再来一次,知秋不说自己不敢上,取得胜利也不算是十拿九稳的事情。
别忘了他们来实验室的目的。一是探测环境,二是寻找大门,三便是相当无赖的“抢劫”行为了。敌人有什么好东西?莫有顾忌,直接拿过来便是。
此刻那些家伙脑袋上的头盔,在知秋的眼中仿佛镀过一层金般显得金光闪闪的。虽然尚且不清楚其原理不清楚却挡不住他知道其如何使用。
对食人鬼知秋或许稍显底气不足,主要在纯粹的暴力上,对手若是人类的话,知秋便莫名感觉底气爆棚。既然对方都可以自由操纵的东西,自己也能!所以从来不担心,自己得到之后不知道操作方式该怎么办。
无非是探究,尝试,知秋自有把握在短时间内掌握其使用方式。
当然,宝物首先要从敌人的手中夺过来。
知秋在机关阴影处隐藏着窥伺着,磨砂着下巴仔细打量着这些机械人。
由钢筋铜皮拼凑起来的身躯,虽然有着十五米的傲然高度,却显然不受到工作人员的爱护。每一寸关节的移动期间都要斑驳的铁屑从上方洒落,轴承发出凄惨的悲鸣,似乎每一个举动都在消耗它的使用寿命。
没有华丽的装饰,钢筋的脉络和骨头堂而皇之地裸露在外头,活像一位被腐蚀了血肉,只剩下骨架的人类骷髅。
好吧,知秋明白实验室的科学家是多么注重实用性了。
每一块材料都要极度体现其意义,所以没用的装饰自然不会去特意加载。所有工具不过是可见耐久度的消耗品,在不断的修补中或者是一次性的使用过程中,压榨出其最大价值。
不过没查,放在知秋的手中,他也不会去爱护它们就是了。
反之会被他使用得更狠,显然比起凶猛的战斗工具和单纯的运输工具,前者造成的磨损程度要甚于后者。
多么优秀的一件武器!
唯有外来闯入者会这么想。他已经决定将此地给搅个天翻地覆,那么用来捣乱的武器自然是怎么凶猛怎么来。
就像一颗随时引爆的定时炸弹,悄悄地潜伏在实验室的深处。
此刻,实验室真正的管理者,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