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武秋生听到张恒说,诺亚方舟,可以解除“死神来了”诅咒时,心中就隐隐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六年后的2012世界末日,印证了他的这种猜测,可惜他已经看不到了。
在《大梦心经》的神秘力量引导下,他带着一身修为,重新回到了九州大陆上。
九州大陆,武家。
“梓萱跟着他父亲回去了,秋生又不愿意纳妾,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我们才能抱上孙子。”
“是啊,隔壁的王二麻子,他家的小子才14,比秋生还小了一岁,都当上爸爸了。
我们家秋生这么优秀,上门说媒的人那么多,偏偏一个都看不上。”
父母的抱怨声,第一时间传入了武秋生的耳中。
清醒过来的武秋生,听到两人的抱怨后,只能无奈的摇头。
这具身体,满打满算,才刚刚十五岁。
十五岁正是花一样的年纪,现代社会,这个年纪的孩子,都在接受九年制义务教育,哪会有家长催他们结婚生子?
不愿意把自己的想法告诉父母,让他们伤心,又不愿意按照他们的想法去做,武秋生唯一能够用的办法,就是拖,能拖多久是多久。
无视屋外两人的对话,武秋生在床榻上翻了个身,重新闭上了眼睛。
在“死神来了”位面的这五年,他不是在面对死神的追杀,就是在参悟如何突破抱丹,几乎没有停下来好好休息。
如今,好不容易脱离了那个危险的地方,他当然要好好休息一番。
迅速进入深度睡眠,对武秋生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双眼紧闭不到半分钟,他的大脑完全放空,呼吸也变得平稳而悠长。
……
……
武秋生睡得十分香甜,但有些人却是彻夜难眠。
圣院教授的到来,对于丰平县各个世家来说,应该是一件好事。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在圣院导师的指点下,无数世家子弟的修为突飞猛进。
圣院教授,虽然开坛授课的时间不多,却也让一部分卡在某个关口无数年的老人,在听课时顿悟,突破瓶颈。
但这个好处,只是对绝大多数世家而言的,有一个世家,并没有包括在内。
这个家族,便就是纪家。
其他家族都在进步,底蕴变得越来越深,高手变得越来越多,唯独自己这个家族,没有提升,甚至还有败落的苗头。
此情此景,身为纪氏族长,怎么可能睡得着。
“六万两,这个月的进项居然只有六万两。
官帽椅一套就是一万两,除去人工和成本,利润至少有六千两。
就算是去年,官帽椅刚刚推出的时候,一个月也不止卖出十套。
到底是这种家具不受欢迎了,还是那些官员,不愿意在我纪氏买东西了?”
正值深夜,纪族长坐在书桌前,翻看家族送上来的账目,然而只看了第一本,他心中的怒火,便再也压抑不住。
这一年来,各种坏消息不断传入他耳中。
先是各大家族不断有人突破,在硬实力方面,超越了本该是丰平县第一的纪家。
其次,其他家族,因为丰平县人流量大增,收入比前几年翻了许多倍,而他纪家,各项收入却在逐月递减。
在其他世家的联合打压、来往旅客、本地民众自发抵制之下。
纪家每个月的进项,不但没有增多,反而比一年前少了一大半。
“这个月的收入,堪堪能保证家族子弟的修炼,再这么下去,怕是要入不敷出了。”
翻完了这个月所有的账目,纪族长的内心一片冰凉。
“都是那纪平,我纪家才会得罪那个人。”心中怒火无处发泄,纪族长不由想起了事情的罪魁祸首纪平。
“来人,去把纪平那小子拉过来。”
“是,族长!”族长的贴身护卫纪五应了声诺,迅速的退了出去,不多时,就来到了纪平居住的房间之中。
看着眼前这个面带菜色的少年,纪五心中的情绪无比复杂。
一年,能够发生的事,实在太多了。
比如说眼前这个少年,他在一年前还是人人尊敬的纪家嫡系少爷。
一年后,他的地位一落千丈,一度沦为连仆役都不如的下等人。
一年前,他是一个天资还算不错的修炼者,一年后,他的道基受损,沦落为了废人,彻底失去了修炼的希望。
不仅如此,每当纪氏子弟,被外人嘲笑时,这个少年,就会成为他们发泄怒火的对象。
因为族长的吩咐,纪氏子弟,不敢伤了他的性命,但出手间,却是招招狠辣。
时至今日,因为时不时被毒打,纪平的身上,已经留下了无数伤痕。
从人性方面来讲,纪五应该同情这个少年。
然而,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
如果不是他平日里,对待下人过于苛责,对族中的同辈,又没有最基本的尊重,对族学中的同窗,更是动辄打骂。
在他落难之后,又怎么会连一个替他求情的人都没有。
他堂堂大少爷,又怎么可能连饭都吃不饱,短时间内就变的一脸菜色。
“要怪只能怪你自己太不会做人!”纪五轻轻叹息一声,一把抓过纪平,不顾对方的惨嚎,将之拖到了族长的面前。
“族长,纪平带到。”纪五把纪平扔到了地上,随后对族长抱了抱拳,等候族长下一步指示。
“这里没你事了,纪五,你下去吧!”纪族长转动着手里的两个铁球,挥了挥手,示意纪五退下。
纪五很识趣,并没有多言,快步离开了此处。
“伯……父!”地上的纪平,畏畏缩缩的看着眼前的男子,身体不停地颤抖。
作为纪氏嫡系子弟,他很清楚眼前这个男人的狠辣。
他知道只要武秋生有放过纪家的意思。这个男人,一定十分乐意,把自己的头颅,放到对方的案前。
“一年了,伯父从来没有找过我,今天突然把我叫来,莫非是武秋生那小子,给了伯父暗示?
我今天是不是就要死了?”
低呼了一声,没有得到回应,纪平的心中更加恐惧。
他从小就十分珍惜自己的性命,一想到自己有可能死亡,就感觉身体一片冰凉,忍不住打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