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甬道里传来一阵脚步声,两个卫兵很快就跑了过来,从密闭铁门的最上端窗口往里一看,顿时大惊失色。
李胜武喝饱了水飘在水面上,看样子已经没了气息。
“谁都不准动!”
一个卫兵举起步枪架在窗口上,耿朝忠他们几个连忙躲在了紧挨着铁门的墙壁后面,躲开了卫兵的枪口。
“快,把水关了排掉!”
架枪的那个卫兵明显比较机灵,赶紧吩咐另外一个,那个卫兵立马反应过来,咚咚咚跑回了操作室。
没多久,水位开始缓缓的下降,那个卫兵依然架着枪,一刻也不敢离开,直到铁门外又来了三个卫兵,才在几个人的监视下打开了铁门。
哗!
一汪海水顺着甬道流了出去,把四个端枪的卫兵冲了个透心凉。
但是几个卫兵不为所动,端着枪鱼贯进入,掉转枪口对准了活着的三个囚徒,三个囚徒赶紧举起双手示意无辜。
一个领头摸样的卫兵过去看了下李胜武,发现他并不是被溺毙的,脖子后面还有一个很细的创口还在往外渗血,于是掉过头,对着三个幸存者疾言厉色的问:
“是谁杀了他?!”
“他!”
三个人同时开口,只不过柳直荀指的是张宗元,张宗元指的是柳直荀,而耿朝忠的指头居然也指向了张宗元!
柳直荀用赞赏的目光看了耿朝忠一眼,这回这小子反应还挺快。
耿朝忠用幽怨的目光看了柳直荀一眼,这老家伙差点把自己坑死,如果有别的选择,自己一定毫不犹豫的指认他,但是回头一想,指认柳直荀能有什么好处?更何况张宗元更不是什么好东西。
张宗元被两人这么一指,勃然大怒,被水泡的发白的脸已经开始发青,他张嘴对着耿朝忠大吼:
“做人要讲良心!”
耿朝忠点点头,指着张宗元,一脸愤怒:
“没错,我必须指出真凶,张宗元这个家伙就像一条疯狗,逮谁咬谁!刚进来就想杀我,后来又想杀柳老大,最终还是把这位李兄杀掉了,李兄啊!你可死得好惨!”
卫兵头领半信半疑的看着耿朝忠,又回过头看向柳直荀柳直荀的表情同样严肃,他那古板的黑脸看上去十分的有公信力,一本正经的对着卫兵说:
“没错,这个张鹰儿真的是疯了,一个没注意,就用筷子捅进了这位兄弟的喉咙,我们迫不得已才开始大叫,否则他连我们都杀!他杀了人还想诬陷我,可怜我都少了一条腿,怎么杀人?”
卫兵头领缓缓点头,毕竟柳直荀这个人是出了名的讲义气重情义,人又刚正不阿一言九鼎,一看柳直荀这么说,卫兵头领心中已经信了八成。
“还有,你看他腰后面!”柳直荀继续往张宗元的棺材板上钉钉子。
“转过来!”卫兵头领举枪对准张宗元,喝令他转身。
张宗元欲辨无言,只得举着双手转过身去。
所有卫兵都把目光投向了张宗元的腰后,他的裤子上赫然插着一只筷子!
铁板钉钉,证据确凿!
张宗元已经感觉到了腰后的异状,他下意识的把手伸向了腰后,只听得身后得卫兵一声大吼:
“别动!再动我就开枪了!”
然后就是拉枪栓的声音。
“不!!!!你们看到的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张宗元出离愤怒了,他完全能够猜的出自己裤子上别的是什么东西,他的双眼似乎都在喷火,他用无比仇恨的目光盯着面前的柳直荀,简直要把柳直荀烧成灰烬!
柳直荀却丝毫不为所动,依然用诚恳而严肃的语调劝慰张宗元:
“兄弟啊兄弟,你可得上点心了,以后杀人一定要第一时间处理证据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张宗元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用仰天狂啸来发泄自己的憋屈和愤怒。
“别鬼吼了!转过身来跟我出去!”
卫兵头领厉声喝令。
张宗元只得转过身,一步一步的走向了铁门,他的双肩甚至都在发抖这是被气的。
耿朝忠很是无语的看着柳直荀这老家伙太鬼了!就在刚才张宗元转身的一瞬间,耿朝忠清晰的看到,柳直荀用奇快无比的手速将筷子插进了张宗元的腰后裤子里......
等到几个卫兵押着张宗元走出了铁门,耿朝忠终于有机会一把抓住柳直荀的领口:
“老家伙!刚才为什么不救我!我特么差一点就死掉了!”
“吼什么吼,干我们这行的,游走在生死之间不是经常的事情嘛!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幼稚!”
柳直荀撇撇嘴,任由耿朝忠把自己揪起来,仅剩的一条小腿甚至还风骚的在空中摆了一摆。
“你大爷!”
耿朝忠哑口无言,一把将柳直荀扔在了墙上,自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好了好了,朱胖子应该教过你:永远不要相信任何人,即使是你的上司和亲人。今天我教给你的第二课是,永远不要指望别人会救你,有时候,组织也不得不放弃你。”
“你妹啊!真特么一堆坑货!你们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塑出来的菩萨,老子怕了你们了还不行!”
耿朝忠靠在墙上,有气无力的吐槽。
“呀,你还真猜对了,朱胖子是我在苏联时候的教官。”
柳直荀眨巴着眼睛,一字一句的说。
“额.......”
耿朝忠已经无力吐槽。
“好了好了,你说我坑,你自己就不坑?刚进监狱就不能低调点?你那么二,弄得我以为自己的判断出了错,甚至把李胜武当成了接头人,否则我何必杀掉李胜武?!”
柳直荀一脸嫌弃的看着耿朝忠。
“你都知道李胜武刚进监狱就吃香的喝辣的,还有人去找他接头,怎么还去找他接头?”耿朝忠一脸疑惑。
“你懂个屁,很多囚犯进了监狱,都会要求先吃一顿好的再交代,所以这个事情说明不了什么,小曲昨天晚上去他的囚室附近停住,也不一定是找他,找他对面的囚室甚至他囚室里的另一个人都有可能,难道你刚才听不出我是在诈他?”
妈的,耿朝忠一想就明白了,城市套路深,我要回农村!
“监狱里还有一个我们的人吧?”
耿朝忠又问。
“当然,不过我也不知道这个人是谁,我五天前放风回去后,就看到牢里多了个纸条,上面写着:三天之内来人,暗号666。我猜,不是龚守平就是侯春,因为给你安排囚服的只能是他俩其中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