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晌午,被老疯子一掌拍晕的周牧缓缓的醒来,接着就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
此刻的周牧感觉,自己全身如同散架一般,甚至连起身都无比的困难。
四肢发软,头晕目花,宛如生了一场大病一般。
不是说好的疗伤吗!
周牧一阵不解,为何越疗越伤,此时一个不好的感觉油然升起,不会出了什么岔子吧!
“呸……”乌鸦嘴,怎么可能,周牧一阵否决,想想老疯子可是世外高人,哪里会出现这样低级的错误。
“疯子叔……你在哪里……为何我感觉如此的难受……”周牧细声细气的呼喊道。
接着有是一阵剧烈的咳嗽,这次咳嗽直接将周牧弄的死去活来,反佛整个肺都如同炸裂一般,别提多痛苦了。
此时那种被人坑死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也许……大概……估计……自己真的被那老东西玩儿坏了”。
周牧一阵后怕,不行……得找老家伙问清楚,自己到底怎么了。
四肢乏力,凭借着自身顽强的毅力,周牧终于站了起来,一摇一摇的走到门口,脚一滑,这个身体垂直跌落在地上。
“啊……”一声惨叫惊天动地,接着又是一阵激烈的咳嗽,这次比之上次更加的严重。
最后一口黑血被周牧咳出,才微微的好转,看着地上那紫黑色的淤血,周牧可以肯定,自己绝对被坑了,不然老东西不可能离开破庙。
因为周牧知道,老东西一天二十四小时,除了吃饭拉屎,基本上都在那佛前案台上度过。
此时,外出乞讨的耗子率先回到了破庙,左手拿一根树棍,右手端着一碗面条,兴冲冲的向破庙跑去。
耗子刚刚一进门,一声惨叫简直可以惊天地,泣鬼神,比刚刚那声更加的凄惨。
“啊……我的手……”周牧大叫道,耗子也被这一声惨叫吓的将手中的碗扔出了老远。
然后,那碗还冒着热气的白瓷大碗直接飞进那满是蛆虫的水沟。
“我的面……”耗子拔腿就要向水沟跑去,可周牧的惨叫让他停止了脚步。
回过头来赶紧将周牧扶起,不停的道歉“周牧……周牧………叔不是有意的……都是叔不好……都是我不长眼我该死……”。
说完……就不停的狂抽自己的耳光,看到这一幕,周牧傻了,一个五十好几的大男人,居然因为踩到自己,而狂扇自己耳光。
周牧除了震惊还是震惊,这到底是为什么。
“耗子叔……你干嘛呢……我也没有怪罪你啊……你给我停手……”周牧忍着巨痛,一把将耗子那满是污垢,且干瘦如柴的手拿住,防止他再胡乱扇自己。
而此时,耗子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显得十分的愧疚,见周牧没什么大事,再次向那黑乎乎的臭水沟而去。
此时,包不同于那十几名乞丐也先后到了破庙的大院之中。
见周牧坐在大门口,急忙上前,大声吼道:“周小子你怎么坐在大门口啊……那……那只死耗子不是先回来了吗,他人呢……”。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平时也没见他们这样紧张过自己啊,周牧一时间也理不出个所以然。
周牧没有吭声,而是向着还在黑水沟倒弄的耗子望望了望。
“耗子……你在哪里干嘛呢……我叫你给周牧买的面呢……被你吃了……”包不同大声吼道。
周牧明显的发现,那耗子先是哆嗦了一下,然后加快了在沟里倒弄也没有出声。
包不同见耗子没有理会自己,也是气急败坏,大声对着耗子吼道“问你话呢……你在哪里瞎倒腾什么,……面呢……”。
“好了……好了……面马上好了……”耗子回答的时候,明显嘴里包裹着什么一般。
这还了得,包不同好像猜到了什么,大声吼道:“死耗子……你居然偷吃……你难道你知道那碗面是怎么来的吗!”
此刻的周牧才发现,一众乞丐个个鼻青眼肿,显然于人发生了冲突,到底是为什么?周牧不是很清楚。
于是周牧叫到旁边一个乞丐,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那乞丐也没有隐瞒,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周牧。
听完乞丐的叙述,周末也是万分的愧疚。
原来最近一段时间也不知怎么了,施舍的人越来越少,他们其中的好几天没有讨到一个子儿。
而广陵城所有乞讨的乞丐,不管一天要到多少,都必须将一半的收入交给一个叫青帮的帮派,如果不交,就必须受一顿拳打脚踢。
反正一天不交打一次,两天不交打两次,三天不交打三次……一直打到你交为止……。
说道这里,凭周牧的脑子,大概已经知道为什么了。
其实,他们的想法很简单,就是想让周牧快点好起来。
然后依靠周牧的聪明,让他能多讨点,虽然有利用的嫌疑,但周牧心中一阵感动。
这也是周牧所需要的,看来乞丐们已经开始信任周牧了。
正是因为如此,在包不同的责问下,所有的乞丐,可谓是群情激奋,纷纷口诛笔伐,一个比一个说的难听。
“走……让他吐出来……别便宜了那老小子……”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
众人蜂蛹而上,耗子可能感觉也不对了,他怕大家误会,终于转过了身,那副样子,瞬间让周牧整个心都碎了。
右手那着一个干净洁白大白瓷碗,左手抓着一把带满了黑泥的面条。
一口一口的将那面条上的黑泥吸允,然后在放进那洁白的大瓷碗之中。
之后再次弯下腰去提起一根面条,用同样的方法处理那黑漆漆的面条。
然后微微颤颤的对着众人小声的说道:“对……对不起,包……包哥……我……我不小心把面弄洒了……我没有偷吃……”。
歉意的眼神夹杂着泪水留了下来,很快被满是黑泥的脸所掩盖,此时周围一片安静,简直落针可闻。
包不同傻了,一众乞丐兄弟傻了,周牧直接愣住了。
他不明白,一向聪明的耗子怎么会做这样的傻事,那东西还能吃吗。
一想到那乞丐的话,周牧瞬间就了然了。
包不同于众乞丐,并没责骂耗子,而是一个接着一个走到耗子身边。
第一个走去的是包不同,拍了拍耗子,举起一只伸进到耗子的碗里,提起一根面条,毫不犹豫的放到嘴里咽了下去,然后走开。
后面的一众乞丐如包不同一般,也提起一根面条放进嘴里咽下。
看到这一幕,周牧的胃里,早已是翻当翻江倒海,甚至隐隐有发呕的感觉。
此时的周牧,也想知道,那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味道,忍着全身的巨痛,用尽全力站了起来,步履蹒跚的走到了耗子身边。
学着包不同的方式,也提起一根面条,艰难的放在了嘴里,一股恶臭,带着浓浓的腥臭之味,瞬间弥漫到了口腔,简直难以下咽。
“周牧……你和我们不同,你不要勉强……”此时包不同走过来劝说道。
周牧一只手挡住包不同,用力的摇头,一口将面条,活生生的咽了下去。
那酸爽,周牧简直不能用语言来形容。
此时的周牧终于下定了决心,转身对包不同说道:“包叔……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你们老是被人欺负”。
显然,包不同没有想过问道“为什么……”。
周牧神秘的笑了笑,对包不同说道“因为你们少一个当家的……”。
“当家的……”包不同仔细的品味这周牧这句话的意思,无形中视乎想到了什么。
“可谁敢当这个家呢……”包不同自言自语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