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斯,奥斯曼这一乱,烽火连天,乱兵肆虐,大明从陆地通往欧洲的商路,几乎断绝,这又让倪元璐如果不怒。倪总督一怒雷霆,很快冷静了下来,匆忙间调集各路兵马,大明常备军平叛。
如此一来,马城为盛世大明设计的这一套制衡体制,第一次受到了考验。
倪元璐为西伯利亚总督,袁崇焕为西北总督,此两大总督有没有调动常备军之权呐,紧急情况下自然是有的。此事,从西域,中亚到南北二京路途遥远,倘若总督不能跳动常备军,那还了得,一来一回的请示,怕是什么军情都耽搁了。
在大明总督加常备军的制度里,倪,袁两人能不能调兵打仗呐,自然是能的。那么这两位总督,有没有可能起兵谋反呐,理论上有这个可能,却不现实,因为倪,袁二人不掌财政,手里没钱。即便这两人有心作乱,却也没钱,以一个总督私人的财力,供养大军人吃马嚼的,岂非笑谈。
再者,就算地方总督弄到了粮草,一大笔钱,忠勇的大明常备军,又有几人愿意跟着他们走呐。然而这种完善的制衡体制,却也不是没有漏洞的,便如同今日奥斯曼之乱,便是由于关宁军副帅夏国相的故意纵容。纵容,渎职造成的叛乱,也是可以避免的,如何避免,这就要依赖新成立的大明帝国外务部,无孔不入的情报局。
中亚打乱,倪,袁二人不敢怠慢,慌忙调动驻西北,驻贝加尔湖大明常备军,集结起来。
开城九年,五月,黑龙江府。
一队疲惫的轻骑穿黑色军服,沿宽敞的官道疾驰而来,当黑龙江府高大的城墙出现在眼前,一行众人各自心思不同。有松了一口气的,有带点好奇的。
希律律!
轻骑队中,一个哨官勒住战马,回头笑了笑,说道:“黑龙江府到了,顺利的话咱们交卸了差事,当可好好歇息几日。”
“遵令!”
“驾!”
一声呼喝,疲惫的传令轻骑队疾驰入城,沿途商贾,行人瞧见穿黑色军服的军中轻骑,赶忙向道路两侧闪避,让开官道。轻骑传令,如今也是外务部的职责,并且在外务部之内,组建了一支快速反应部队。
这个年代的快速反应部队,那自然便是骑兵了,铁骑。
这时,外务部情报局的黑衣轻骑,离城已经不太远了。
下午,阳光灿烂,城门口人来人往、川流不息,不时还见有商人穿戴的,身穿大红军服的军中将校进进出出。但不管是寻常百姓,抑或文武官员,当出城的那支人马经过处,无不躲避一边。
“驾!”
低喝声中,传令骑兵队一路 畅通无阻,直抵天下兵马副元帅马灿的别院,上交军令。黑龙江府,副元帅别院。这会儿正是下午,马灿懒洋洋的有些困意,正在和几位高道谈论道法,修生养性呐。
封王之后,又在远东坐镇多年,马灿如今久居高位,气度已然沉稳不凡。
任谁瞧见了,都会说上一句,赞叹一番:“颇类其兄。”
这便是一句极高的评价了,马灿虽然也有封号,满朝文武,天下百姓却只知道一个小辽王,他是活在兄长的阴影里的。然而马灿其人,也热衷于此,打小便以他兄长为偶像,不经意间处处模仿,还真有七八分小辽王的做派。小辽王马灿领军坐镇远东,这便是大明北僵的定海神针。
副元帅行辕,有大德高道从登州府,栖霞山来,道号长春子。长春子这个道号可太牛了,这是长春真人丘处机的道号,自然,这位高道敢叫长春子,那也是有说法的。此人号称是长春真人丘处机转世,尊称长春演道主教真人转世。真人转世,这也是全真大兴之后,弄出来的一系列噱头。
说北元正大四年,丘处机在长春宫宝玄堂逝世,享龄八十岁,瑞香氤氲整个北京城三日,世人称奇。元世祖时,追尊其为“长春演道主教真人”。天下百姓为纪念“邱神仙”的无量功德,遂定其生辰正月十九为燕九节,岁岁庆祝至今。
于是乎,在大明朝廷的鼓励支持下,全真教便在北疆,西域很快兴盛了起来。
“殿下!”
“真人!”
别院里相见,寒暄一番,马灿细细打量着这位长春真人,十来岁,生的颇具异相。头如虎首,面色蜡黄,一双三角眼,身形高大,尽管穿着道袍,却给人扑面而来一股杀气。这杀气不是杀人后的杀气,而是单纯就相貌而言给人的一种感觉。换而言之,看着不像个道士,像个凶人。
马灿大奇,不觉开口说道:“这位真人,相貌着实是非同寻常?
十来岁的真人,答道:“非也。“
他答非所问,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马灿不免掐了掐颌下短须,也不好再刨根问底。
想了想,马灿只好又问道:“小道长,哪里人氏,师承何人?”
这回,转世长春真人,乖乖答道:“小道师承席慕言,我师本在穹窿山,精擅道经,阴阳术数。”
想了想,马灿突然又开口问道:“道长甚么处来?”
这问题便实属寻常了,转世真人不慌不忙地答道:“从来处来。”
马灿接着又问道:“如何来的?”
转世真人淡然答道:“欢喜而来。”
对答至此,只能说中规中距,马灿心中也了然了,明镜一般,心说到咧,这又是哪个混账东西炮制出来的傀儡。身为纯正的军人,马灿对这些装神弄鬼的事情,十分不齿,然而全真兴盛这是大明的国策,他也不得不虚与委蛇一番。
正有些烦闷时,传令轻骑到了,中亚大乱,西伯利亚总督倪元璐无力遏制,急报元帅府请发大兵。
“哈哈!”
马灿心中非但不惊,反倒狂喜,畅快的哈哈大笑了起来,中亚之乱,愈演愈烈的军报,他已经收到过许多。如今倪总督终于撑不住了,往元帅府求援来了,叫他如何能不心中欢喜。这些年他的远东大营里,大家伙可都憋闷坏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