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落母起身,进里屋给落天收拾东西,落父坐在摇椅上,一口一口抽着旱烟,看着院外。
他默默地洗碗,扫前扫后,恨不得把砖瓦都洗一遍,来表达留恋之意。
没过一会,落母走出来,眼泪丝丝,一看就是哭过后的样子,把鼓鼓的背包递给落天。
“天儿,娘道理懂得不多,只希望出去要多加小心,冒险的事能不做就不做,保证自己的安全为主,别凉着,多吃饭,要努力,还有...”落母紧紧抓住落天的手,急促道,不舍的神情,看的落天心都化了。
“行了!妇道人家!这事是好事,搞得怎么地似的!”旁边落父严厉的打断道,头都没扭一下,去看母子俩。
落母本就难过,被这么一说,顿时忍不住留起泪,转身进里屋躲起来了。
“爹!你...”“行了,小子,爹以前怎么教你的?男人该如何做?时间不多了!快滚吧。”落天刚想说些什么,就被落父一顿噼里啪啦的训斥声噎住。
他知道时间快到了,是时候走了,低着头,慢慢走出院子,正准备出门口,回头望了望落父。
发现落父不知什么时候,头扭到里面去了,叹了口气,放下包裹,“扑通!”双膝跪地。
“孩儿不孝!容孩儿暂时离开,待求得长生之药,立马归来,再续孝道!如违此誓!天理不容!”声音洪亮,庄重认真,一字一顿的说完。
双眼红润,落天强忍着泪水,嗑下三个头,一次比一次重,泥土地上已经深深陷下坑。
不知未来如何,不知是否能找到,更不知道到自己的选择会不会后悔。
所有的思念化作一滴泪,落在地上,渗入土壤。
落天闭上眼,一咬牙,迅速站起来,背起包袱,一跺脚,扭身夺门而出。
只是他并没有看到,此时二老相互依偎,站在厅堂门口,老泪纵横,人虽走,泪仍在流。
“老头子,我们还能再见到天儿的!对吧?”落母抽泣地说道。落父拍拍自己妻子的背,叹了口气道:“对,对吧!我们要相信天儿!”说出这话连他自己都不相信吧。
这样的场景,在朱乐乐家,高秀材家,张地书家全部上演,以他们的方式表达留恋之情。
朱乐乐因为胖,能吃,所以他把一顿当十顿吃,被家里人笑骂着赶了出去。
高秀材,文质彬彬,有点话痨,一个小时都是他在讲话,本来好好的伤感气氛,活生生被烦的无影无踪。
张地书,也是个可怜人,父母早逝,家里就一个盲人奶奶,和三头牛,二大一小,除了奶奶,最亲就是牛,除了照顾好奶奶,就抱着小牛犊哭了好久好久。
立志出去以后要找到治好眼疾的药,把奶奶治好,再带着牛一起过幸福的生活。
不过在村长家里,花红却和自己的爷爷并排而坐,平静祥和,没有一点伤感的样子。
“爷爷,你到底想要找什么?我们花家到这里已经五百年了,爹娘都回去了,您还在坚持什么?还有落天哥哥身上发生变化是不是跟你有关系?那蝶杀派是不是您找来的?”花红不慌不忙的,把心中的疑问一股脑的都说了出来,话语间没有一点情绪上的波动,仿佛这样的对话出现过成千上万遍似的。
“红儿,爷爷在找我们花家崛起的东西,而且爷爷已经有些眉目了,落天小子的变化爷爷还在调查,所以叫来蝶杀派,所以红儿......”沧桑的话语,欲言而止道。
习惯性的顺着胡须,眯着眼睛,精明之色,溢于言表,神秘的气息覆盖全身,与出现在落天村那老实憨厚,和蔼可亲的村长模样截然相反。
“嗯?”花红一愣,疑惑的看着爷爷。
“你愿意我们花家万古长存,屹立不倒吗?”他笑眯眯的看着花红,亲切道。手摸着花红的头。
“当然想啊!”花红自然是想都不想的回答道。
“嗯,很好,即使牺牲某些东西也可以的吧?”他笑容更甚,继续诱惑道。
这一次花红犹豫了,脑海里第一个浮现出落天的面孔,一时之间犹豫不定,可怜兮兮的看着爷爷。
“哈哈哈,走吧走吧,爷爷跟你开玩笑的!”和蔼的面孔露出来,笑容更盛。
花红听到爷爷这么说,暗自松口气,面对这个人,就如同一座大山,虽然笑着,但还是禁不住让人心惊胆战。
在那双眼透出的寒芒和锐利,年老的身体里,究竟藏着怎样的灵魂,谁都不知道。
“爷爷,我就先走了。”花红恭敬的回退到门口,低着头,转身离开。
果断干练的一面展现的淋漓尽致,仿佛在落天身边的乖巧可爱都是假的似。
目送花红走后,这个驼背的老人,突然把背挺的笔直,身高陡然拔起,须发无风自起,连带周围的桌椅都开始抖动,像是瑟瑟发抖的小狗,畏惧老人般。
霸气尽显无疑,强极转弱,慢慢老人又弯下腰,桌椅不晃了,气息消失,一切发生的很快,仿佛从没出现。
“红儿,爷爷只想保护你,等你长大就明白了...唉!”老人喃喃道,想到之前花红的反应,惆怅些许,慢慢走出房门,前往广场。
这股气息一闪而逝,却惊动蝶杀派三人,武大连眼睛都不敢睁,其他二人更不说了,腿都开始抖起来。
心里别的想法没有,就是想快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人一交,灵石一拿,把这段记忆深埋在心底。
另一边,出门后的落天努力调整自己,他清楚的明白,接下来要面临太多未知的。
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已经来到广场上,人比之前少很多,看到胖子他们已经在广场上,个个表情不比自己好到哪去。
快步走上去,“天哥。”“天哥。”简单的打下招呼,也不多说,此时五人也没心情去聊什么,默默的等待。
武大在落天刚出现就醒了,看着低落的五人,也不多做停留,起身对着旁边的村长说道:“老头子,那我们就把人带走了。”语气随意,高傲自大,一个老人而已,武大就没放在眼里。
说完就朝着落天五人走去,理都没理村长,后面两人看了村长一眼,嗤笑一声,跟着武大走着。
如果他们知道,那股气息是眼前这驼背的寒酸老头散出的,估计给他们一千个胆都不敢如此做,早就跪在地上叫祖宗了。
也许时机还不对,或者什么原因,村长并没有多做什么,而是点头哈腰的,卑微无比,谁都看不出这是个什么厉害角色。
人群中,花红深深看了爷爷一眼,撇过头去。 这一幕,被落天看到了,皱了皱眉,今天这小妮子有些反常,暗道,平时大大咧咧的,内心还是女孩子,比较柔弱啊,等去了修仙门派要好好照顾她,别被人欺负。
青梅竹马的两个人。
“一个时辰到了,走吧,剑诀起!”武大冷着脸说道,这里他一刻都不想待了。
说完,手捏剑诀,腰间三尺青锋剑突然飞出,腾空翻了个剑花,横摆在武大的面前。
后面二人向后退开,做出一样的动作,剑横躺在身前。
剑指转换,“大!”一字落地,三尺青锋越涨越大,涨到门板大小,停了下来。
四周哗然,瞪着眼珠子往里瞅,想看清楚这神兵宝器。
看的落天一阵羡慕,暗道,真厉害啊,什么时候我也有一把耍耍,那该是多威风。
不光他一人如此想,后面几人都开始意淫,对于未来的期待,抵消不少伤感。
“上来吧!”武大跨步站立在剑尖处,淡淡说道。
三把剑由三人操控,五个人选择,落天想都没想就站在武大的后面,在他看来,跟在领头的后面总是没错的。
花红自然是吵着闹着要和落天一起,于是很自然的站在旁边,剩下三人,矮子和竿子一起,胖子一个人,惹得胖子一阵气恼。
不过这也没办法,谁让胖子宽度太大,矮子和竿子,都怕被挤下去。
组分好,所有人站定,门板大的剑在操控下,缓缓升起,村民们注视着五个人,满脸祝福的表情,因为这是落星村的希望和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