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子摆摆手,说道:“卫东,你别不好意思!从今以后,我会把你当自己人,你也别把自己当外人!”
朱子康赶忙搭腔,说道:“是啊,是啊!都是自己人了,还客气啥?你朱哥我,啥都缺,就是不缺钱!”
“剩下的事儿,就不用你操心了!”
马卫东满脸激动,语无伦次说道:“顺~,顺总!朱~,朱总!这……”
朱子康把脸一板,故作生气状,说道:“怎么回事儿?还叫朱总?叫朱哥!”
“卫东,你比朱子康小一些,就叫他朱哥吧!若觉得朱哥不好听,叫康哥也行!我比你还小一些,你叫我顺子就行!”
柳橙拉着马卫东的衣袖劝道:“卫东,你就别客气了!我看顺子跟朱哥都是好相与的!你能跟他们称兄道弟是好事儿!”
“我知道是好事儿,只是来的太突然!而我一穷二白,怎么好意思……”
顺子心中理解马卫东的想法,也明白他显露在外的那份高傲!因为村里人大都是这样,他们会给自己划分一个等级,然后跟自认为比自己强的人保持距离。
“卫东!没啥不好意思!我也是农村来的,都一样在土里刨食,谁又能看不起谁?你说是不是!”
顺子说的真心,语气真诚!
同为农村人,同样在城里打拼,马卫东很认同这句话。
他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眼泪,吧嗒吧嗒滴落个不停!
是啊!
进城的农村人,没有钱却又想要一份尊重,这有多难?
谁又比他更清楚!
当别人都在拼爹、拼妈、拼关系时,他只能默默看着,因为他没法拼。爹娘正面朝黄土背朝天在地里刨食,辛辛苦苦刨出几毛钱供他上学,这便是爹娘能给他的全部!
当别人三五成群吃喝玩乐,呼朋唤友时,他也只能默默看着,因为他摸到了裤兜里仅剩的几毛钱,去了铁定是蹭吃蹭喝,事后又要被大伙数落!
当别人抱得美人归时,他还只能默默看着,因为他心善,不想辜负了姑娘,不想让她跟着自己吃苦!
当看见别人投机倒把,坑蒙拐骗挣到大钱时,他仍是只敢默默看着,因为他不敢,也不能那么做。农民家庭很脆弱,稍不留心就会支离破碎,他不能当这个罪人!
当看见别人顺着改革开放的浪潮成为弄潮儿时,他依然默默看着,因为他折腾不起,他们家折腾不起!
局限的眼界,局限的胆识,局限的人脉,使得他成为了一个孤独的人,以至于连有没有喜欢的人都从未考虑过!
当初顺子曾问过他喜欢帅哥还是美女?
他踟蹰了很久没有回答,并不是因为他有难言之隐,而是他根本不敢考虑这个问题。
他的改变,要从这次广西之行说起!
当他躺在病床上无法动弹时,脑子开始胡思乱想!
有一刻,他突然觉得自己活的好累,好累!
为了做一个懂事的孩子,就算能挣钱了也舍不得花,仅仅因为父亲那一句‘不要乱花钱’的叮嘱。
看到了心意的女孩只敢远远看着,也仅仅因为父母认为谈恋爱要花钱,耽误学业。
遇见了几个好哥们儿想跟他们在一起玩,可这时又想起父母曾说过,不要跟有钱人一起玩,你跟人家玩不到一起!
过了这么多年,长了这么大,从来没按照自己的心意活过,心里很是不甘!
在生死线上走了一回,他没下什么决心,也没暗自发誓,只是内心的枷锁开始崩裂!
他想要朋友,漂亮的女孩儿,大把大把的钞票,别人仰视的目光,……。
想要的很多,很多!
那晚,和柳橙的一夜是他走出的第一步!
而如今,和顺子、朱子康做朋友是他走出的第二步!
将来还会有第三步,第四步!
他觉得这样挺好!
马卫东一路思绪乱飞,魂不守舍。柳橙和顺子二人聊得很是开心,特别是那个胖子很逗,很逗!
后面紧跟着的一辆车里,二女也没有闲着!
“依依,怎么办?”
“凉拌!”
“你就这么放手了?”
“不放手又能怎么样!”
看着杨依依一脸颓废的模样,她小心翼翼又问道:“你敢不敢为马伟东去死?!”
“当然敢!”
“那你还有啥可怕的?去抢呀!”
“我不能!马卫东是真心喜欢那个女孩儿的,只要他幸福就好!”
“啊?你可不是这样教育我的!”
“你的情况,能跟我一样?”
“咋不一样?”
杨依依又叹了一口气答道:“当然不一样!我呢,输的不冤枉!输给了女人!可你不同,千万不要输给男人!”
闻言,蔡花羞涩低下了头。
“哦,我知道了!”
……
又是一天的颠簸,他们终于回到了青山县,把马卫东安排进了青山县医院。病房是朱子康找的特别护理病房。在小小的县医院能够找到这样高级的病房,看来朱子康这一番功夫没有白花。
“怎么样?这样的病房全青山县也只有三间!”
朱子康在病房里转悠一圈,心里很是满意。
“朱哥,这也太好了吧!”
“这算啥?你以后就是我亲兄弟!要不是咱们县城里没有更好的,不然我铁定给你找一间!”
“这得费不少钱吧?!”
见马卫东上来就关心钱,顺子仿佛又看到了刚进城时的自己,因为钱变得没有底气,做事儿更是畏畏缩缩。
“卫东,你别心疼钱!以前我们或许缺钱,可从今以后,我们都不用为钱烦恼!子康,你说是不是?”
朱子康一脸矫情,扑向顺子,一把抱住他大腿,说道:“顺总,我要抱你大腿!”
“朱总,你抱错了!应该抱你自己的!”
“我不!我的没你粗!”
“少来!全青山县都知道你家里是巨富,还没我粗?”
“就算这样,也没你粗!你随随便便拿出一样东西都能买下我全部家当!”
“子康,别乱说!”
闻言,他又做出了一副可怜相,惹得众人哈哈大笑。
然而此时,门外却传来了阵阵吵闹大有压住他们笑声的趋势。
“怎么回事儿?你会不会办事儿?你这个院长还想不想当了?”
“是,是,是!都是我的错!我这就去给您协调!”
“不用了!我要亲自看看是谁抢了我的房间?”
“咣当!”
有人一脚踢开了这件特别护理病房的大门,走进来一男一女!
男的约莫有五六十岁,满脸阿谀奉承!
女的约莫三十来岁,满身珠光宝气,满脸傲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