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皓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换来苏漫的璀璨一笑。
提着满满一个购物袋的酒,苏满独自爬上了自家的六楼。不是人家小弟弟不愿意送她上来,而是她坚持要自己提上去,不让人家小弟弟上楼。
苦逼的李明皓,在楼下的车边纠结了很久,直到看到了原本黑灯瞎火的六楼有了灯光,他这才开车回去了。
苏漫还没有被气糊涂,她安安静静的洗了澡,爬上她的小阁楼,手里还提着她买来的那一大袋子的酒。
李明皓思前想后,还是不太放心苏漫一个人在家里喝这么多的酒,还是决定打个电话告诉自家的表姐一声。
果然,表姐立刻拔高了声线,还指责了自己一番,说自己不应该带她去买酒云云,自己也只能忍受着她的炮轰,然后表姐说了一句:“你小子不可靠,我还是要通知向学长去看着她才行。”就挂断了电话。
可怜的他在告诉停车,差点被贴罚单,被交警开着车追得满高速的跑啊。
而老店里的气氛在几人散场之后忽然间变得好好,所有不认识的人全部都像是亲戚邻居一样,拼桌的拼桌,都头挨着头议论刚才的事情。
其中也不乏认出白瑶是个当红明星的人,对于苏漫粗鲁扇人的行为,各个都是啧啧有声的唏嘘着。
路边的悍马内,唐瑾修的脸色一直就没有恢复过正常的颜色,他头也不抬的直接问车后座的吴珊珊和陆秀秀:“刚才你们到底说的苏漫什么?”
陆秀秀神色顿时变了一下,垂下眼睛,“也没说什么,就是想瑶瑶姐说的那样啊。”
事实上她们根本就不知道白瑶跟唐瑾修是怎么说的,没想到唐瑾修会突然来了这么一出,他不是不关心苏漫了吗?
然而她们低估了唐瑾修对苏漫的了解,如果真的就像是白瑶说的那样,苏漫是绝对不会对她动手的,她一定是触了苏漫的逆鳞。
苏漫这丫头,他最了解了,虽然平时整起人来不知道轻重,但是她是不会轻易动手的。那次对吴珊珊动手,是因为吴珊珊提及了她的父母,触动了她的底线。那这一次,肯定也是触动了她的底线,她才会这么暴躁。
白瑶连忙开口:“真的是因为······”
“你别出声!”
唐瑾修声音的严厉程度是白瑶从来没有听过的,她一下子收住了话,慌乱得低下头,不敢去看他。
“陆秀秀,你以前是苏漫的好朋友,我是看着你们在一起上学的,你也要骗我吗?”早就已经看出了陆秀秀已经和苏漫闹掰了,但是具体的原因却是不清楚的,苏漫再也不像以前那样跟陆秀秀那样的亲近、友好了。
这一切都要从苏漫刚醒来不就开始说起了,她刚醒来,陆秀秀对她就又一些不对劲,只是没想到两个如此要好的朋友竟然会发张到今天这个地步。
“我,我不知道。”
在这个时候,她只能推卸,如果那件事情,是从自己的嘴里说出来,那以后在唐瑾修的面前,自己就再也不会有任何的特殊了,将会和吴珊珊这种人一样,只会得到厌恶的眼神和不礼貌的对待。
“说!我再给你们一次机会,我想要查,十分钟之内的事情,但是你们,”唐瑾修眼神极具威慑力,扫视了她们一眼,“我会让你们的家族,以后在商界再无立足之地。”
对于一般人来说,这样的威胁毫无用处,但是对于吴珊珊和陆秀秀来说,这是一个深水鱼雷。
吴珊珊的家里一直都是靠着唐家这颗大树才得以生存,一旦唐家在商界明确表情跟她们家反目,那她以后还要怎么生活?
陆秀秀家跟光盛刚签了非常重要的合同,据听说几乎投进了陆家所有的资金,要是唐瑾修这个时候说要撤资,那陆家就要垮了。
两人的脸色都非常的古怪,但是依旧没有人愿意率先开口。夜色昏暗,车厢内气氛紧张地一触即发。
穿着最喜欢的那件睡裙,倚在满是他的身影的照片墙上,开启一瓶锐澳的鸡尾酒,是自己最喜欢的粉紫色,仰头食不知味的灌了一口,甜甜的口感在口腔中弥漫,味道还不错。
袋子里有粉蓝色、粉紫色、粉色、白色、粉红色,各个都是如梦如幻的色彩,但是她一时激动,就将每个颜色都买了一瓶,现在细细的品味起来,这五种颜色的味道竟然还都不同,十来度的酒精度也不算高。但是喝到那瓶最呛鼻的二锅头,她的眼泪都被辣下来了,那如小刀划割般的感觉,让她的胃一阵一阵的抗议。
好在原来也喝过一次二锅头,不过上次那个牌子的而过头好像没有这种的这样冲,这种二锅头的味道还真是像极了东北人的性格,直爽得人受不了。
再去看墙上的唐瑾修,变成了模模糊糊的三四个叠加起来的重影,好在还能分辨出他是谁。
可是他怎么就冷着眼睛看着自己呢,想想那时候跟自己好的时候,床都上了,现在又转过头来说,自己只是可有可无的亲人,这对自己公平吗?
泄愤似的将手里的空酒瓶砸向那张脸,“你个忘恩负义的人,想我苏漫等了你那么多年,以为将自己融入到你生活的点点滴滴你就能离不开我,到头来却变成了亲人,我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变成你的爱人?!”
他一次次的冷眼相待和暴怒都如同放灯片一样在眼前闪过,每一张都是如此的生动,还有他开心时如同孩子一般的笑容,和偶尔幼稚的言行,那都是她和他之间的小幸福。
幸福,这两个字好遥远。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是从知道自己偷偷的瞒着他开起了seven和姑苏雨?还是从白瑶的出现开始?
泪眼模糊了视线,浓烈的酒香可以缓解心里的痛楚,那一遍遍像是刀割般的疼痛,已经让心脏有些无法承受。
“心脏就那么大的地方,整个心房和心室里都是你,你现在要亲手拿刀将这些狠狠地剜去,你可有考虑过我会有多疼痛?你割开的伤口,鲜血流了一地,你看见了吗?”
她流着眼泪呐呐自语,酒瓶一个一个的都变成了空的,“你说你被下药了,和她发生了关系,好,我原谅你。可是你明明在前一天晚上刚刚要了我的第一次!我原谅你,谁来原谅我?!”又是一个空酒瓶狠狠地杂碎在了地面上。
“你纵容她在家里照顾你,难道你就没有看到,家里处处都是我的身影吗?她给你送的生日礼物你微笑着接受,我送你的生日礼物你却一次都没有戴着过,你知道那块玉是我自己亲手跟师傅学着一刀一刀雕刻出来的吗?你不知道!!”
从十岁以后,唐瑾修的每一件生日礼物,几乎都是她亲手做出来的。她的母亲曾经说过,什么才能够表达自己的心意,当然是自己亲手制作出来的东西。那时候,柳韵韵的刺绣技巧还是很好的,她送出的礼物都是自己亲手做出来的,苏漫也一直坚信母亲的话。
一大袋子的酒水几乎都要被喝完了,苏漫的意识也早就陷入了迷糊的状态,长久以来的压抑和隐忍,让她想要一次性将所有的苦都倾诉个够。
“我知道你恼我背着你创立了光影,可是你知道光影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吗?你相信那些寄给你的匿名相片和信息,不去追查出处,是因为你在心底早就已经认为那些是事实了。你知不知道你在说她怀孕了的时候,我有多么想杀了她吗?”
“不要离开我好不好?你个混蛋,这辈子都不要再想见到我!·······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爱你!······我想见妈妈,我想爸爸和外公了······唐瑾修!你混蛋!······陆秀秀你也抛弃我了,你不是说过我是你一辈子的朋友吗?······晨晨、菲菲,救我!······”
已经醉成一团的苏漫,思维变得混乱,她胡乱的呓语着,整个人都睡在了木制的地板上,在满是碎片的地上不断地翻滚着,声音越来越微弱,手掌紧紧地捂住胸口的位置。
海藻般的长发被酒水打湿了一片,蜿蜒的铺洒在地面上,紧皱的眉头和苍白的脸色看上去憔悴不已。
门外的呼喊和拍门的声音她也丝毫听不到,一味得深陷在了自己的痛苦之中
接到齐晨晨的电话之后,向开就调转了车头,直接去了苏漫的家里。
“苏漫、苏漫开开门!!”
这已经不知道是他第几次喊门了,可是里面毫无动静,忽然想起上一次跟齐晨晨她们来找她的时候,她们没有敲门,直接从门口的纸箱里拿的钥匙。
赶紧打开纸箱,翻找着钥匙。
一堆杂物的中间果然躺着一把老旧的钥匙,打开门以后,房间里整洁的很,根本就看不见苏漫的人影。
“苏漫,苏漫,你在没在家里?!”
他焦急地打开卫生间的门,没有发现她,又打开储衣间的门,还是没有看见她。
他立刻慌了手脚,家里都没有她,那她到底带着那么多的酒去了哪里?会不会又像上次那样去了海边,转身又向门口跑去,却猛然间看到了她的鞋子整齐的放在了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