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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八章动机
翌日,陈伯康起床的时候,看到安洪霞闷闷不乐,脸上似乎有泪痕,上前温柔的将她搂在怀中,问她怎么了。
“你起了两个名字,我在想我们是不是再生一个。”
陈伯康很诧异,马上就明白了,她这是在给自己留下念想,想让自己不要不顾一切的去牺牲自己。他很激动,虽然她跟自己是因为工作而在一起,没有什么感情,阴差阳错之下,关系发生了变化,造成了现在的局面,也不得不去接受。
同时,话里隐藏的意思表明她已经想明白了,既然离开上海的决定已经定了,离开已经不再是问题了,只是早撤和晚撤的事,已进入倒计时的阶段了。
巡捕房办公室里,居然碰见了胡双成,见他害怕自己的样子,心里一阵好笑,主动上前向他打了个招呼,又假装关心的问他,这段时间可好,怎么都来巡捕房露个面,是不是病了,还是家里出事了。
胡双成脸色很不好,眼睛充满了敌视,依旧对他的话低声下气的回答了。原来这段时间他跑到了北平,在哪儿跟齐督军搭上了关系,又跟那边的商会挂上了钩,今天来是跟他说一声,自己已经辞职了,推荐的接任者就是他。
陈伯康奇怪的看着他,明明对自己充满了恨意,偏偏说出来的话又让人觉得奇怪,是谁给他搭的桥,居然认识齐燮元,还跟商会挂上钩,这小子倒真是跑的快啊,不声不响就跟自己来了这么一手。
果然,如他所说,很快自己就接到警务处的任命通告,任命自己为霞飞路巡捕房的巡官。消息传得很快,整个巡捕房的人全都闹哄了起来,一个个的喜笑颜开,相互拍手相庆。
胡双成看到这一幕,脸一下就白了,又青了,整个人摇晃了一下,像要倒下一样,被旁边的人从身后扶住。回头一看,是张怀安,尴尬的挤出笑脸,对他说了句谢谢。
张怀安也对他报以微笑,在他耳边轻声地说了几句,然后扶着他回到办公室,又给他倒了一杯水。
陈伯康心里也高兴,现在自己正是紧张的时候,他走了也好,在背后少了一根钉子,自己也不用总想着他,正好把精力用在其他地方。
中午,在顺丰楼请巡捕房的人吃饭,摆了二十多桌,整个巡捕房的人轮流到这来吃饭,除了要巡逻的,值班的,一个个都喝得红光满面,嘴里叫着好。
其实,陈伯康是故意做给胡双成和张怀安看的,也知道张怀安在巡捕房里有人,虽然具体是谁不知道,但对他没有任何威胁。
对他来说,没有威胁就是最好的,最安全的。只要你不捣乱,就给你一碗饭吃,一旦你捣乱,或者七拱八翘的,不管是谁绝不留情。他相信在这一点上,张怀安是清楚的,明白的,不然这段时间那么老实。
重新坐上巡官的位置,陈伯康的心情是畅快的的,高兴地,开心的,一扫多日来的烦闷心情,他自己想的是就当给自己放个假,放松一下,让自己换一换脑筋,等冷静下来再说其他的。
推杯换盏,高声笑骂,勾肩搭背,气氛之热烈,出乎陈伯康的预料之外,就连那几个女巡捕也都是开心得不得了。略微一想,也是,从去年以来,整个巡捕房就没有过喜事,高兴的事,聚在一起的情况更是没有。
难得有这么一个机会,就当是让大家提前欢聚一次,相互之间交流一下,缓和彼此间的矛盾,这也算是调和内部矛盾的一种手段把。
陈伯康端着酒杯,得意的想到,这算不算是自己的独创呢,好像古金往来,这种是没有发生过把。对历史上的这种事,以他那可怜的历史知识,就是想破了头也想不出来,史书上究竟有没有这种事,他陈伯康是不是第一个做这种事的人。
不过在上海滩,他应该是第一个,对这点他能确定。那些富豪闻人,还有当官的,以及青帮洪帮不会有人这么做,也做不起,不把他们吃穷就算不错喽。
回到办公室,祝贺他的电话一个接一个的来了,让他嘴皮子都说干了,到最后只好答应抽空请他们吃饭,表示感谢。对这些人,陈伯康不能拒绝,也不谄媚,只要做到你好我好,那么大家都好。
可有些人是逃不掉的,薛井辛、徐晏殊、龙海泉,李士群,南造云子,以及76号里的几个人,当然还有周小海和赤木一家了。这些人是必须得接洽、请客吃饭的。
清静下来之后,一个人坐在椅子上,闷着头抽起了烟,不一会整个房间都被烟雾笼罩了。最近一段时间,他抽烟抽得很凶,常常一天要抽两三包烟,气的安洪霞跟他说完事以后,就把他给轰了出来,说他身上的烟味太重,熏得她睡不着。
“胡双成早不辞职,晚不辞职,在这个时候搬出来,是什么意思。他父亲胡玉山应该知道,不然怎么能跑到北平去,还跟汉奸齐燮元搭上了关系,还堂而皇之的跟自己说,跟那边的商会也搭上了关系。这么做的动机是什么,真的就这么简单?”
让他不明白的是,既然能和北平的汉奸齐燮元搭上关系,为什么不能在南京跟姓汪的搭上关系,至少拿到的好处比北平要多的多啊。他的这个动机让人怀疑,也不得不怀疑,太突然,让人短时间内根本做不出反应。
可是,今天看到张怀安表情,让他心中有些幸运。从那天之后,他就开始躲着张怀安,尽量不跟他见面,有什么事总是借口忙,或者其他的理由把他给打发了。经过这一段时间后,发现他好像不知道这个事,只能猜想她没有告诉他。
这种侥幸心里的存在,就像一个蛔虫一直在作怪,也让人很不安,可又不能说,只能小心翼翼的关注着他的一切动向。
所幸的是,张怀安的表现让他心安了,虽然自己不敢去找她,也不敢面对她,一切情况都只能从姓张的嘴里了解,有几次借口收了别人的东西,假装不好办就让他拿回去了,还假意的说,自己很看好他,希望今后多加努力。
“狗日的,他想跑!”
刚刚,陈伯康还沉侵在回忆之中,想到这两人之间的关系,立刻就醒悟过来了。这个胡双成是在跟自己玩假道伐虢,表面上是去北平经商,实际上是到华北八路军根据地去。
他的脑门流下了汗,这小子如果跑到根据地,今后自己再见了他会怎么样,会不会是被抓起来枪毙啊。自己跟他可是有仇的,这个梁子不是嘴上说两句话,就能轻轻松松就能化解的。
“这可是个隐患啊!当初这小子找人暗杀自己,如今又要跑到八路军那边去,这是要逼着自己动手吗!狗日的,不知道是不是张怀安这个杂种做的手脚,尽在给老子捣乱,想清净点也清净不成!”
他感到一阵后怕,这小子不是个拿得起放的下的人,还是个记恨的人,如果放过了他,以后倒霉的人有可能就是自己啊。
“当当当”敲门声,不合时宜的响起了。
“进来!”
陈伯康慢步精心的抬起头,看着门口,这个时间应该不会有人来才对,还没等他猜测会是谁,一个人已经推门而入,并顺手关上门。
“啊,怎么是你!”他惊讶的站起来,看着面前的这个人。
进来的人是个女人,头戴一个遮阳帽,缓缓的取下来,露出了一张清魂靓丽的脸,柳眉红唇,鼻梁挺直,腮红绚烂,正是让他不得安宁曹晓茹。
“来,这边!快,快坐下。我,我马上给你倒水”,走了几步,回头又问,“哦,对了,你是喝茶,还是喝咖啡。如果喝咖啡,我现给你冲。嘿嘿,不是我吹牛,我冲的咖啡比外面咖啡馆的要好得多。”
见她没说话,心头发虚,赶忙不再多说,低头给她泡了一杯茶,摆放在她的面前。
“见到我让你很紧张吗?”
“啊,不紧张,不紧张,嗯,应该说很激动,见到你就好。”
“见到我怎么就好了?”
“呃,这个,我,那个,就是很开心的意思,没事就好。我这些天一直都在想你,可又不敢,心里面害怕得很,可是不能见到你,又让我心里难受的很。想上门去找你,又怕你...那个,只好就这样呆在这喽。”
“我听说了,你这段时间烟抽得凶,经常在这里过夜。你这样下去,身体会垮的。以后,你要好好照顾好自己,我也没有时间来见你了。”
“什么意思,为什么不能来见我?难道姓张的知道了?还是说他威胁你了?”
“你坐下!好好的听我说。”
陈伯康讪讪的坐了下来,刚想拿出烟来抽,又被她一句不准抽烟,只能喝水的话,给收拾的服服帖帖。
“我要走了,今天晚上的船。这是我最后一次来看你,也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见面。我今天来就是想问你一句话,希望你能回答我,好吗?”
“你说,就是十句话都没问题,什么我都回答你?”
“真的?那好,我要你脱离军统,跟我走,怎么样?”
“小茹,你真逗,这玩笑开得大了点。”
“我说的是真的!”
沉默了一会儿,陈伯康摇摇头说:“如果要留下,当初就留下了,何必要等到现在。难道你没听说,你们那边正在搞运动,斗得挺狠的。到了那边就是去送死,你希望我这样去死吗?像我这种人是没好结果的,不管是现在,还是在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