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话别
陈伯康转过身,看清来人说:“哦,是如龙和慧茹啊,你们怎么找到我的啊?”
如龙说:“伯康,你怎么这么冲动啊,难道你不知道,****现在是连战连败,丧师辱国吗?你就是去参加****也逃不了溃败的命运!”
慧茹也说:“是啊,伯康,你还是和我们在学校里继续读书吧,还有几个月就毕业了,到时候再说也不迟啊。”
陈伯康坚定的说:“正是因为现在国家面临这个情况,所以我才决定要参军的,让我在学校里安心读书是读不进去的,如果我们面对即将亡国灭种的境况,还无动于衷,那这个书不读也罢!让我去当亡国奴,我宁愿去死!,好了,你们不要劝我了,徐兄,说说你们是怎么会知道到我在这的?”
徐如龙说:“是慧茹听到佳怡说你要参军,正好听到他父亲说****的一个部队在这里休整,是从前线下来临时在这个地方招兵,我听到就想来劝阻你,没想到还是晚了。”
陈伯康淡淡一笑,说:“有什么早和晚的,还不是早一天晚一天的事情,与其这样,我宁愿登高一呼,做个表率。”
徐如龙听了问道:“那你怎么跟你父亲交代啊,难道你想不告而别?”
陈伯康脸色一暗,摇摇头说:“不会的。不过这事终归是要和他老人家说明,再说我父亲是个明理的人,应该不会阻止我的。”
徐如龙点了点头,又问道:“佳怡那边你想怎么办?”
陈伯康强露笑容地说:“还能怎么办,不说我和她本身就没什么,加上我这一去生死不知,难道还要让别人为我空等不成,世上没这个道理啊。”
慧茹生气的说:“伯康,你怎么能这么说,你明明知道佳怡把心放在你身上的,这样说不是让佳怡伤心吗!”
陈伯康苦笑着说:“张慧茹啊,我这样也是为她好啊,俗话说,长痛不如短痛,她刘佳怡的家世、身份都在我之上,我走之后,对她来说也是好事。这事也请你多费心了。”
徐如龙和张慧茹听不禁有些伤感。张慧茹说:“伯康,当初我们跟你说到延安去,你不愿意,可是今天,你就这样去了,真是可惜了,你的学科成绩不说全班第一,也是名列前茅啊!”
陈伯康呵呵呵的笑了声说:“到延安还不是后方,和这里相比又有什么区别?我就是想要上前线去,亲自宰杀倭寇。‘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这才是我向往的啊!。”
二人劝不住他,只好不再说什么了,陪着他向陈伯康的家走去。一路上,三人谈论着学校中的往事,说到开心处,嘻嘻哈哈的笑声在身后洒落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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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北门城隍庙旁边,一座简单院落里,陈父端坐在客厅里的椅子上,看着面前站立的三人,在他的身旁站立着一个和陈伯康差不多大的女孩。
这女孩长得非漂亮,大大的眼睛、双眼皮、瓜子脸,她身穿露臂装白色旗袍,旗袍上绣着兰花,不带丝毫的俗气,显得亭亭玉立,当真是杏眼桃腮,妩媚极了。此刻她正含情脉脉的看着陈伯康,脸上却露出一丝担忧之色。
陈伯康上前一步想向父亲解释一下自己参军的缘由,当叫了一声:“父亲,我…”
陈父挥手打断了儿子的说话,说道:“康儿,我们先吃饭,有什么话等吃过干饭后再说不迟。”
陈父的话音一落,众人便忙活了起来,不大一会,就摆满了一桌菜。
陈父和陈伯康相互望了一眼,心中都是疑惑不已。
张慧茹看了一眼那女孩说道:“这些菜全靠佳怡,不然我可弄不出这做菜。”
陈父歉意的说:“佳怡,让你破费了,真是太对不住你了,”
陈伯康也说:“佳怡,这事让你费心了,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了。”
那女孩不好意思的说:“伯父、伯康,你们千万不要这么说。我也没做什么,这些菜都是事先让人准备好,送过来的,不值几个钱,还请陈伯伯不要见怪,没有事先跟您说一声。还有,请你们别道谢了,不然以后我都不知道怎么和你们见面了。”
陈父笑呵呵的看了看陈伯康,端起酒杯,对众人说:“好,康儿的同学难得进一次家门。老朽就借花献佛,敬各位一杯酒了。干了!”说完喝干了杯中酒。
众人一见老爷子想干了,连忙站起来端起酒杯,对陈父敬了敬,一饮而尽。
五人在饭桌上边吃边聊,说说笑笑的,时间过得很快。徐如龙和张慧茹率先告辞,联袂而去。
陈父对陈伯康说了句,“过会到我屋里来。”说完就进了里屋。
剩下陈伯康和刘佳怡,默默无声的对坐着。
最后,陈伯康轻咳了一声说:“佳怡,我这次参军,很可能会回不来,我父亲年纪也大了,书也教不了两年了,以后可能要麻烦你帮我照看一下。”
刘佳怡脸色一下就白了,跑到他身边,拉着他的手臂说:“伯康,你就不能不去吗,这样你父亲和你的学业都可以兼顾啊。”
陈伯康轻轻的拍拍她的手说:“佳怡啊,话是这样说,可是国家正面临危机,正是需要我们挺身而出的时候,怎么可能畏缩不前,如果这样,你不去,我不去,我们迟早都会成为亡国奴的。”
刘佳怡见自己的劝说无用,只好放弃,转而提出帮助他到自己叔父的部队去,陈伯康还是坚决的拒绝他的好意,最后,刘佳怡终究是闷闷不乐的走了。
这时,夜色已降临。
陈伯康简单的把桌上的菜收拾了一下,快步的走到里间,只见陈父正坐在床头上看着陈伯康。
陈伯康站在父亲面前跪下,深深地磕了三个头,挺起身说:“父亲,儿子不孝,瞒着您老人家去报名投军了。儿子向父亲请罪,望父亲责罚。”
陈父从床头上站了起来,伸手把陈伯康扶了起来,看着他说:“康儿,为父老矣,但不糊涂。我陈家是书香传家,现今国家正面临存亡之际,我虽是老朽,也是读书、教书多年,为国为民的道理还是懂的。此时此即,正是国家需要大好男儿上前线奋勇杀敌,为国除贼,还我大好河山!”
陈父停顿了下,让陈伯康坐下,自己也坐下后继续说道:“只是此去前路艰险,生死不知,我儿当好好眷顾自身,方才可保家卫国。”
陈伯康站起来接上话说:“父亲放心,儿定当爱护自身,借此身卫国杀敌!”
陈父点点头,又说道:“康儿,你这次远去,当有两件事还要处理。”
陈伯康说道:“请父亲明示。”
陈父搓了搓手说:“第一件事,你还未成家,那位刘小姐,你怎么办啊?”
陈伯康脸上有些微红,说道:“我和佳怡是不成的,不说其他的,就是我和她的家世相差太大,这就已经不可能了。我虽没明确给她说,但和她交谈的言语中都已告诉他了,应该没有问题了。”
陈父看着儿子,良久,谈了了口气,说:“康儿,苦了你们俩了。”
陈伯康连忙说:“父亲,您的话严重了。自小您教儿忠孝之道,儿一直铭记在心。在国立四川大学,儿也是抱着实业救国之心。如今国难当头,儿女之情当抛去,应投身救国,也不枉费父亲给了儿这幅身躯。”
陈父脸露悲痛之色,抚摸儿子的头,说道:“还有件事情,你当知目前****虽能取得一两场胜利,却不能挡住眼下之颓势。我儿当要用有用之身,奋用杀敌;也要好好琢磨,杀敌之技巧。”
陈伯康说:“儿当谨记父亲之吩咐!”
陈父坐着,没有再说话,陈伯康也只能站立着,看着父亲。
陈父突然开口道:“康儿,为父有三件事,你当谨记,就当我给你的忠告吧。”
陈伯康“蹬”的跪了下去,嘴里说:“请父亲明示。”
陈父说:“第一,国家危难,你报名参军,当奋勇杀倭寇,不得苟且偷身,更不得充当汉奸!第二,你此去,前途渺茫生死不知,我只当你从此不再人间,交给你母亲的遗物玉镯一对,如你有幸生还,不能离职还家,可遣人送回玉镯一只,告知与我;第三,你从军之后,不可明抢暗夺,贪赃枉法,甚至持强凌弱。”
说到此时,陈福停了下来。陈伯康磕了个头,说:“父亲明言,儿当永记不忘!”
陈父又严厉的说:“还有,你不可轻易戗害国人,特别是妇孺儿童,如我闻之有此类事,纵然你还活着,我也不会认你是我儿!你可明白?”
陈伯康连磕三个头,说道:“父亲在上,儿在此立誓,我陈伯康今日从军,专杀倭寇和汉奸,绝不杀国人,如有违此誓言,当自绝于枪下!”
陈父爱怜的扶起儿子,轻声说:“我儿明白就好,明白就好!现在时候也不早了,早点回房休息去吧,明日还要走远门啊。”
陈伯康回到房里,久久不能睡着,望着窗外的月亮,胡乱的想着,一会儿是父亲,一会儿是刘佳怡,一会是学校,一会儿在战场上厮杀,就这样慢慢的沉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