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有名,而且失忆的事情如此蹊跷,恐怕有着什么隐情在里面……
王小明心中如有十二级台风过境,所有的东西全都吹得七零八落,一片狼藉,不成样子。他无力地瘫坐在椅子里,脑海中完全放空,根本不知道该想些什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人“啪嗒”一声按亮了屋里的灯,杨明的声音响起来:“你干嘛?在屋里又不开灯,阿冰到处找你。”
王小明回过神来,抬头看着杨明,他正牵着王冰,王冰看见王小明,兴高采烈地扑上来:“阿伯!”
王小明抱住侄儿,将他放在自己腿上坐着:“吃饭了吗?”
王冰叉开双腿坐在王小明腿上,与他面对面:“吃过了。阿伯你没吃饭。”
杨明说:“你一直都在这里?没吃饭吧?”
王小明摸摸肚子:“忘记了,没觉得饿。”说着抬头看了一眼杨明,他正挂在桌子边上坐着,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看着自己,王小明冲他笑了一下。
杨明说:“赶紧去吃饭。”
王小明抱紧王冰,想着又要恢复到以前和王冰相依为命的日子,心中不由得有些悲戚。“不想吃,今天不吃了。”
杨明挑眉瞪他:“你要减肥?”
王小明不搭理他,低头和王冰玩找中指的游戏。
杨明觉得王小明今天不对劲,他屁股挪过来点,用手推着他的额头往后仰,使他的脸对着自己:“怎么了,没病吧?不烧啊。”
王小明看他一眼,反问他:“我怎么了?”
杨明当然不知道他怎么了,但就是觉得他不对劲:“没事就去吃饭,这都几点了,要打烊了。”
王小明看了一眼手表,还真不早了,已经九点半了,王冰打了个哈欠:“阿伯,去吃饭,不要饿肚子。”
王小明说:“好吧。”虽然没有食欲,但是空荡荡的胃却在闹腾,还是要去安抚一下它的。
杨明先站了起来:“蛋炒饭?”
王小明说:“随便。”
店里的客人寥寥无几了,只有几个留下来加班的员工在收拾东西。厨房里已经没人了,杨明先切了一些火腿丁和胡萝卜丁,又抓了一把豌豆,先用葱粒爆锅,再将火腿、胡萝卜、豌豆等下热油锅炒两分钟,然后倒入打散的蛋液,等鸡蛋八成熟时,从饭锅里舀出一勺已经冷了的米饭,觉得少了,又加了一勺。王小明说:“少点,吃不了那么多。”
杨明并没有倒回去一些,继续炒饭,颠锅,关小火炒至米饭变软,加入少于盐和葱花,炒匀,盛在盘子里,放在王小明面前:“吃吧。”
王小明看着盘子里的蛋炒饭,红黄白绿橙搭配着,米饭颜色呈半透明状,煞是好看。味道也香浓诱人,本来没觉得饿,食欲却全被挑起来了,他拿了一双筷子:“我吃不了这么多,你也吃点。”
杨明还没说话,王冰就挤了过来:“阿伯,吃什么?我也要!”
王小明拿了一个小碗,给他拨了一点:“这是你的。”又要另外去拿碗给杨明分饭。
杨明说:“你先吃,吃不下再说。”他说着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烟来,点燃了,缓缓抽着,看着面前一大一小两个男人吃饭,眼里一片温柔。
王冰扒了一口,尖叫起来:“阿伯,好好吃!这是什么?”
“蛋炒饭。”王小明扒了一口,口腔里被一股子香浓的味道填满了,没想到蛋炒饭也能这么好吃。
王冰说:“下次我还要。”孩子就是这样,这次还没吃完呢,就已经想着下次了。
杨明问:“好吃吗?”
王小明低着头:“嗯。”
杨明的帮助他是雪中送炭,但是他却清晰地意识到这种运气只是暂时的,他很快就要还回去了。想到这里,他鼻子里都酸酸的,以后没吃饭的时候,还会有谁给他做蛋炒饭?
王冰很快扒完饭,眼巴巴地瞅着王小明的碗里,王小明感受到他灼灼的目光:“不能吃了,吃多了肚子会疼。”
王冰舔嘴巴:“我还没饱。”
杨明将自己的烟掐灭,将王冰抱起来:“叔叔明天再给你做。”
王冰非常大方地在杨明脸上亲了一口,留下一个油唇印:“谢谢叔叔。”
杨明拿了自己的毛巾擦了一把脸,又细心地将王冰的嘴巴擦干净了。
王小明看着他的动作,忘记了吃饭。杨明放下毛巾:“吃饱了?”
王小明点了下头:“嗯。”
杨明将王冰放下来,端过王小明吃剩的蛋炒饭,就着他的筷子,将剩下的饭都扒完了,王小明吃惊地看着他,这个男人,居然吃他的剩饭。
杨明扒完饭,将盘子筷子放进水槽里:“收拾东西回去吧。”
杨明开车,王小明抱着王冰坐在车后座上,王冰咿咿呀呀唱歌:“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来这里……阿伯,我们明天要跳舞!”
王小明低头看他:“跳什么舞?明天星期天,不上学。”
杨明说:“要六一了吧。”
“哦,儿童节啊。”王小明终于反应过来,“阿冰也要跳舞吗?”
“嗯,我也跳。老师说要爸爸妈妈去看,我没有爸爸妈妈。”王冰天真地仰头看王小明。
王小明摸摸他的脑袋:“你有阿伯和阿叔。”
“还有杨明叔叔!”王冰补充。
杨明在前面轻笑:“算你小子讲良心。”
回到家,王小明躺在沙发上,也不帮王冰洗澡。杨明很主动地牵着小人儿去洗澡了,将他收拾得干干净净的,送到床上。王冰还拉着他:“杨明叔叔,讲个故事。”王冰原来没有听睡前故事的习惯,后来上了幼儿园,睡午觉之前,阿姨会给他们朗诵一个童话故事,于是就养成了听睡前故事的习惯,只要他没有先睡着,就一定会要求听故事。
杨明耐着性子给他讲了一个的故事,王冰听完,还觉得意犹未尽:“杨明叔叔,再讲一个。”
“明天再讲,你阿伯身体不舒服,叔叔要去看他,你乖乖睡觉好不好?”杨明心里惦记着王小明,恨不能早点去看看那边的情况,无奈这个小的又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