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的到来令李的江南道蓬荜生辉了。并不是小白让它蓬荜生辉,而是他带来的诏书:
“以永王充天下兵马元帅,领朔方、河北、平卢、江南道节度都使,以少府监窦绍为之傅,长沙太守李岘为都副大使。西取洛阳、长安,一应士马、甲杖、粮赐,并于自供。官属及郡县官,并任自间择,署讫闻奏。”
诏书之上还有个显赫的玉玺印章。永王正迟疑:玉玺不是送灵武去了么?
小白笑着说道:“不过为求正名。”
李才笑了起来:这一纸诏书的含金量可是整个天下!父皇终于承认我了!
这时,李神色匆匆的走了进来,急着说道:“父王,大事不好!”
李正欢喜间,李却跑来平添了个霉头。于是狠狠的骂道:“为将者当做到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你却整天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李被喷了两句,便不敢作声了。
李见到李没了动静,又骂道:“不是有大事发生?你倒是讲讲!”
李才说道:“皇上派人来攻打我们了……”
“嗯哼……”李台卿不合时宜的咳嗽了两声,将李的话给打断了!
李才反应过来,连忙改口道:“山南探子来报,李亨的大军已经抵达了襄州。”
原来李亨见到李拿下了长江下游,心中有所触动,便立即调派了大军前来围剿“叛贼”李。而这位前来的主将正是李亨任命的淮南节度使高适,副将是鼎鼎大名的“来嚼铁”来。
这二人都不是善类,高适大局观强,又熟知江淮的地势山型。来是当世猛将,又熟读兵书、擅长智计,可谓文武全才。高、来接到肃宗的调令,便领着三万大军出发,如今已经抵达了襄州。
小白也惊异于李亨的动作之快,却听李台卿说道:“王爷何必惊慌,台卿已经做好了准备!”
李台卿便将局势分析了一番,又将心中之计道了出来。众人也觉得妥当,便立刻分派大军备战。
小白想着李有十万大军在此,即使高适来犯,也不必过于忌惮。如今战事将临,得尽快将杨贵妃给送到益州才是。便与长卿回到了公孙府。
进入府中,广四迎了出来,神叨叨的走到了小白身旁,小白只当有何大事,却听广四说道:“二公子,夫人在府上。”
小白乍一听还以为是公孙大娘,后面才反应过来广四说的是涂椒!心中一想便明了,一定是师宗安排人去接来照顾杨玉环的。广四也知道小白不想见到她,便提前来通报。于是小白便与长卿回到了书房,让二娘去安排这些事,只期早点将涂椒给打发走了。
小白觉得李亨也是充满了恶趣味,长安、洛阳还在叛军手中,他却开始了征讨同族。
倒是长卿一番话解答了小白的疑惑:安禄山是共同的敌人没错,但在李亨眼里,李才是最大的敌人,因为他已经威胁到李亨的统治地位了!
在公孙府待的第三天,蜂六也从睢阳前线回来了。回报睢阳的战况:
张通晤、杨朝宗败军退走后,便没了动静,哨兵正在时刻跟进。
但小白更关心的是张二的情况,好在蜂六说到张二已经苏醒,保住了一命,右脚的伤势还得看后续的治疗。
既然无事,小白便带着师宗等人,护送杨玉环从苏州出发了。
却说李台卿的计策,以大军西行占据江陵,江陵地势易守难攻。进可北上征伐,退可阻击敌军。再分兵镇守沔州汉阳,扼守汉水北,阻击高适军渡江。而这两处又正好形成掎角之势。
此时的淮西一带需要抵御安禄山大军,南阳一带也正处于战事覆盖区。苏州、扬州直至洪州(豫章故郡)都已经被永王平定。高适若想南下必定要绕道汉阳,而李台卿的应敌之举不可谓不高明。
高适与来领大军在襄州修整两日,便兴师东征。分兵三队:前部以来为先锋,领一千骑兵,四千步兵先行,高适自领诸将居中,后部大将韦陡,押送粮草。
来轻装前行,不过五日便抵达了安陆,亲自考查当地地势。
而此时,李的前军也已经抵达了汉口。早有细作来报,来已经到了安陆,在安陆城外依山傍林,下了十多个寨栅。李闻言,便询问随军谋士韦子春有何建议。
韦子春淡淡说道:“来不愧为名将之后,襄州到安陆有三百多里,他们五天便到了!但行军过快必定会导致后援不及。所以,我料定高适未到之前,来不会有所动作。”李才心安。
而另一头,永王手下大将季广琛已经领着两千轻骑赶往江陵。
李亨与李这对难兄难弟丝毫没有理会旁人的看法,就这样剑拔弩张的尬起来了。
李隆基是最不愿意看到这一幕的人,毕竟手心手背都是肉。李亨作为儿子与老子争天下,但这天下迟早都是他的。之所以是任命李为兵马元帅而不是太子,李隆基想的便是这一层。
既然俩儿子斗起来了,李隆基自然不能坐视不管。不管怎么说,整个山南道都是自己的地盘。
而这时,正好有这么一个人,对双方都熟悉,又有堪当大任之才,李隆基便把停战大使的名号赐给了他。
于是,崔涣带着李隆基的书信上路了。
当然,不是去找李亨与李,而是直接去找高适。李隆基也知道,现在的李看起来还是比较听话的,但李亨却不怎么听自己的了。
崔涣也是莫名其妙,好好的两兄弟为何要打起来。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正统还是你李亨,李不过是李隆基暂时用来维护自己尊严之人。
高适的诗写得好,脑子也转得快。正如他的那句“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何人不识君。”在转过一道岔路口之后,高适与崔涣这一对好哥们偶遇了。
崔涣带着任务来的,自然得寒暄几句:“哥们带着大军是去打仗啊?”
高适:“你这不是废话吗,这天怪冷的,不打仗谁愿意跑出来?”
崔涣:“哥们是去打永王吧?”
高适:“什么永王,不过是逆贼!”
崔涣:“听我一句,既然明皇还在,我们这些臣子的就不要掺合他们的家事了!”
高适:“造反便是国事!”
崔涣也懒得去与高适辩论,把李隆基的手谕拿了出来。
谁知高适看都不看,只说道:“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如今我有三万大军在此,哥们要识时务的话,就趁早走开。”
崔涣也不打招呼了,连忙带人跑了回来:一山不容二虎,看来李隆基的威望被洛阳、潼关、马嵬驿之事给败光了!高适这不仅是在打自己的脸,还是在打李隆基的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