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南霁云、刘敏等大将领着大军回到了睢阳城,张巡亲自出城相迎。
此番交战,以官军大获全胜而终。张巡上表明皇:论功行赏,源尚(张二)、南霁云记首功,雷万春、刘敏次之,其余参战人等皆有功。
很快,远在山南道的小白也得知了这个消息,只因张二伤势过重,目前生死不明,小白才显得闷闷不乐。
王长风也得知了此事,深知张二在小白心中的分量,于是安慰道:“无忌不必过于担心,有'起死人肉白骨'的张神医在,张二一定能恢复如初,说不好下个月就能重新上战场杀敌了!”
小白身为二十一世纪的过来人,又怎能不明白人死不能复生的道理。况且如今只是唐朝,一场伤风、感染就足以致命,所以此刻张二的命也只能听天由命了!想到这里,小白竟然有点退缩了。人总是容易“目光短浅”,别人的性命很少会顾及,自己亲近之人的性命却很容易产生同理心。
但是,冷兵器时代,夺权之路必定会常伴血腥。
王长风看着久久没有言语的小白,也陷入了沉思:仅凭一个女人何以说服李隆基?
这时小白缓了过来,淡淡说道:“我们走吧,明日就能到益州了。希望你的人已经联络好了一切。”
“你放心吧,我的人做事一向牢靠。”王长风极负自信的回复道。
小白却也只是口中说说,长卿自然会去打理这些,而王长风的人只当是侧面印证了。
一日之后,益州城王家茶馆之中。
小白与王长风此时坐在茶馆的偏室内喝着正宗的峨眉山毛峰,茶是好茶,水也是好水,但喝茶的两个人想的却不是什么好事。
原来李隆基到达益州后,便将军政大权交给了陈玄礼等人,只专心待在新建的后宫里闭门不出了。
也许是杨玉环的死让这个老年人受到了不可磨灭的打击,也许是太子李亨的自立为帝让他意识到大势已去。总之,李隆基完全失去了掌控天下的兴趣,尽管益州是杨国忠经营多年的大本营,仓廪充实,民力强盛!
高力士也很委婉的表示,明皇已经感到心力交瘁,无意天下了。
但,长卿却表示:高力士的话中有话,益州的局势似乎不是那么简单。
王长风的人也打听到了消息,益州的军政似乎被肃宗李亨的人给掌控了。而这个人正是小白的死对头,或者说是公孙府的死对头崔家与陈家!
小白早就对崔、陈两家一肚子意见了,只是长卿一直不让自己动手,就连师宗都只是说:能躲就躲吧!原以为天下大乱,仇敌自此别过,却没想到人生何处不相逢,这伙人居然待在益州!而最令小白意想不到的却是:崔、陈两家竟然不是杨国忠的人,而是太子的人。这伙人不去演潜伏、卧底都浪费了大好青春啊!
“崔圆!”小白淡淡说道。
“甭管什么崔圆崔方了,我刚才说的方法你们认不认同,好歹表个态!”王长风急着说道。
公孙长卿看了一眼小白,缓缓的说道:“我觉得此法可取!”
小白顿时睁大了眼睛瞪着长卿:你这分明是胳膊往外拐啊!
于是冷冷说道:“国家大计关一弱女子何事?这个办法不可取!”
“非也非也!”王长风摆摆手说道:“美人计自古有之,况且二娘进宫至少有三个好处”
“其一:明皇的安全得到了保障。”
“其二:可以收集贼人的信息。”
“其三:我也可以顺理成章的出入宫中,他们的目光自然是被我这个风流子弟给吸引了,而你就可以在暗处一一揪出那群臭虫!”
这三人在王家的茶馆之中,却议论着到底要不要将二娘给送入宫里。
小白心中想的是:二娘一介女流,参与到这些权谋之争,肯定不妥,况且眼前还有一个生死未卜的张二。所以不愿意让二娘涉险。
而长卿与王长风想的却是:以二娘的美貌足以让崔、陈等太子党相信她是民间女子的身份。而王长风以京中巨富之子的身份买来一名绝色女子,通过太监高力士送入宫里也在情理之中。二娘本就是刺客出身,在宫里行事自然会小心谨慎,又是公孙府心腹,所以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了。
小白虽然觉得不妥,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长卿似乎猜到了小白心中所想,便附在小白耳旁说了几句话,小白听后却浑身不自在起来了。只稍微沉思了一会,便说道:“那便依长卿之计!”
接下来,就是说服二娘入宫之事了。小白原本以为二娘会大发雷霆,至少也会推脱一番。却不知长卿给二娘灌了什么迷魂汤,只过了五日,二娘便风风火火的赶到了益州。
王长风之父王元宝在京中之时,号称王富贵,上到王公贵族,下到平民百姓,都会给他几分薄面。奇就奇在,王元宝虽然在京中有举足轻重的影响力,却从不结党营私。太子也好,杨国忠也罢,都没有沾边带故,反而经常缓和两伙势力的矛盾。太子需要这个缓冲点,而杨国忠需要金钱支持,如此一来,王元宝反而成为了一个两边都喜欢的香饽饽。
而剑南道本就有王家的生意,王长风身为京中巨贾之子,趁着入朝觐见的机会将自己“买来的”绝色女子给带到宫里,自然不会引起他人的怀疑。
就这样,二娘得以顺理成章的进入了益州的宫中。
这一切顺利的有点诡异,小白察觉到有一丝不对,却始终找不出问题出在何处!但小白的优势就在于,身后总是有人帮忙查漏补缺。
师宗是第一个发现问题的人,也是唯一一个解决问题的人。
于是二娘带着师宗的嘱咐来到了宫里。
李隆基见到二娘果然惊为天人,但高力士已经暗中提示自己了:这是公孙府派来保护陛下的刺客!
李隆基看着这个刺客,却想到了“红拂女”的故事,心中感叹道:果然是红颜生豪气!
二娘见到李隆基痴痴的望着自己也没在意,只悄悄的从袖口取出了一支短笛,递给了李隆基。
李隆基也未多想,便接在了手里,待细看之时,瞬时顿住,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