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领命后,一眨眼便不见了。
上官煜思量着这事情恐怕会出什么意外,眼下并没有什么好办法,得力之人都已经派出去了,现在他身边没有可堪重用的人。至于影卫,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是不会让他们白天现身的。
上官煜往回走,路过霓裳苑看见苏秀云身边的橁棋在门口徘徊,像是在等待着什么。他不禁起疑:“都已经被禁足了,难道还有什么方法能外界联系?”
猜测间,橁棋已经看见了上官煜,上官煜觉得他们煜内应之间必定有一种特殊的联系。
“云侧妃可起身了?”上官煜走到霓裳苑的门口,抬腿就进去。
自从苏秀云来到尚善亲王府,橁棋我从来没有看见过上官煜到这霓裳苑里来一趟,可是看见上官煜这么堂而皇之的走进来,惊得她连行礼都忘了。
“回答我!”
“王爷,云侧妃已经起身了,现在恐怕在梳洗呢!王爷要去看看吗?”橁棋毕竟是从宫里出来的老人,应变能力早就训练出来了。
“起这么早?本王去看看她”上官煜忽然对这个女人来了点儿兴趣。
橁棋更吃惊地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
“爱妃倒是勤恳的很呢!”上官煜推门进去,看见苏秀云正在对镜梳妆。
“王爷?”苏秀云拿着胭脂的手一抖,一抹嫣红从嘴角斜出去。
上官煜饶有兴趣地看着她,看她水灵灵的脸上的红色,忽然觉得有点叹息:这样一个女子,怎能帮着那些如饿虎豺狼般贪婪的人害人呢?
“本王来看看你,来了府里这么多天了,住的可还习惯吗?”上官煜看着苏秀云,拇指在她的嘴角抹了一抹,红色胭脂变淡了,弄地脸上都是。
苏秀云呼吸一窒,从小她虽然锦衣玉食却从来没有被人这样温柔地对待过。
“王爷......你......”苏秀云看着上官煜那张俊美到让人难以形容的脸,心跳忽然加速,她从来没有这种感觉。
“本王来看看你过的怎么样!”上官煜瞧她这张脸,魅惑众生不过如此。
苏秀云不说话,只是怔怔地看着上官煜。
上官煜看她没反应,忽然觉得甚是无趣,于是说:“看你脸色不好,没事还是多休息休息吧!本王有事先走了。”说完转身走出了门。
只剩下苏秀云坐在梳妆台前看着上官远去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
麻雀飞来站在窗帘口,嘴巴一下又一下地啄着窗棂发出响声,才换得苏秀云回过神来。
“公子世无双,当真如此,世间无双。”苏秀云嘴里默默地念叨着,她从小就被当做工具一样培养,从来不知道心动是何滋味,被欲望占据的心逐渐僵硬,这一次却在某个角落,轻轻地撼动了。
“主子,早餐已经准备好了,王爷是否要在这儿留下用早膳呢!”橁棋把早餐摆在餐桌上。
苏秀云回身才想起上官煜就离开,哀叹了一口气只觉得浑身上下的精气神儿都被抽走了,随着上官煜的离开不知道飘散到哪里去,整个人软塌塌的,像是没有睡醒一般。
“不必了。”苏秀云有气无力地说:“他早就离开了,我们自己吃吧!”
“哎呀,奴婢若是没有记错的话,这可是王爷第一次主动到霓裳苑里来看主子呢,主子为什么没有留住他?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橁棋叹了一口气:“您下手来吗?”
“没。”苏秀云轻轻地摇头,脸上一副痴痴的样子。
“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主子都没有下手?老爷和皇上那边可都传来了消息,这件事情赶早不赶晚,主子您可不要临门一脚却办了糊涂事啊!”橁棋语重心长地教导她,实际上她想说的是:“你是礼部尚书的亲女儿,出了事还有你爹罩着你,我可是孤家寡人一个没权没势的,你不想活不要紧,可别拉着我一起死去啊!”
“好了!”苏秀云现在不想听橁棋说那希望以大局为重的大道理:“现在该做什么要做什么我心里清楚的很,不用你时时刻刻在我耳边念叨,爹爹那边一切照旧,放心好了,至于皇上那儿自然有别人替咱们应付,你操那么多心干什么?”
苏秀云对着铜镜梳妆,瞅着铜镜里边那张姣好的面容,只庆幸它属于自己。
想着原来一张好容貌也不是除了当作棋子以外别无其他用处,最起码可以魅惑一个人,魅惑一个男人。
“我就不相信,凭着这副脸蛋儿他还能从我的手心里逃走不成!”苏秀云对于自己的那张脸的魅力极度自信。
“主子,虽然有句话主子不爱听,但是奴才还是要多嘴说上一句,你现在是皇上的人,就等同于和府里的那位站在了对立面,就算是他现在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对你有点好感,但是,若是当他知道他苦心经营的这一切就要败在你手里的时候,你觉得他还会喜欢你吗?在一个男人,尤其是校服里那位野心勃勃的男人那样的来说,美人的诱惑哪有江山的大?权力才是他们不懈追求的东西。”橁棋害怕苏秀云一时犯傻,做了什么对不住皇上的事,到时候还要连累自己身首异处。
“你说什么?”苏秀云果然不爱听这话,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她怎会善罢甘休?
“我告诉你,你最好管住你自己的嘴巴,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应该比我清楚得很,若是那边从你嘴里知道了什么或者说你妨碍了我,不需要那边动手,我就能让你血溅当场。”苏秀云知道橁棋最看重的就是性命,拿性命相威胁屡试不爽。
“是,奴婢知道了!”橁棋果然还是把保命放在第一位。
苏秀云从首饰匣子里抽出一封信封来:“你过来!”
橁棋赶紧上前接过,对着信封细细的打量了一遍,疑问样子地看向苏秀云,似乎是在询问她这里面放的什么东西。
“你放心,只要你乖乖听我的话,我是不会舍得让你身犯险的,这个我早就准备好了,今天趁人不注意,你就把这封信送去,送到千牙阁里,一定要让阁主亲自拆开!”苏秀云交代说。
“奴婢遵命!”橁棋才不会相信她说的“舍不得让自己以身犯险”这种鬼话,若是她真的有那样的好心,又怎么会在那件事出事以后眼睁睁的看着跟在她自己身边从小长大的贴身丫鬟就这么被处死,自己还能像没事人一样,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像个没事儿人一样。
“好了,你先下去吧,今天起的有点儿早,现在身上乏的很,想再睡个回笼觉,没事不要来打扰我。”苏秀云现在满脑子里都是上官煜温柔的脸,那还有心思吃饭啊!
“奴婢尊令。”橁棋在宫里当了十几年的差,一眼就看出苏秀云想的什么。
她在后宫里见识过这么多位娘娘没得圣宠的时候一心期盼着见皇上一面是个什么模样,这苏秀云再聪明,再怎么懂得隐藏又怎能逃得过她的眼睛?
只不过她也知道,这女人若是一心扑在一个男人身上,那么不论她再聪明,也都会沦为一个白痴。
橁棋在苏秀云耳边一次又一次的提点着她,让他千万不要忘了自己嫁入尚善亲王府,最终的目的可不是为了给她自己找一个如意郎君,而是替皇上拿到有用的情报,最终的目的可是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啊!
这个苏秀云一开始倒还好说,尽心尽力的收集情报,然后传递出去,可就是见了那个上官煜一面就开始动摇了,茶不思饭不想这一天过的昏昏沉沉的,像是害了相思病一样。
橁棋担心之余,也不得为自己另谋一条出路。
上官煜在离开霓裳苑之后得知,自己派去的那两个暗卫无一幸免于难,都被杀死后丢到了城外的乱葬岗,现在他无比的肯定,这个夜未眠,此番入京肯定来者不善。
两国交战,不斩来使,可是若是双方还没有撕破脸的时候就未必了,更何况这一次上官煜派去的可不是使者,而是打探情报的情报探子,一下失去两个得力暗卫,上官煜虽然气恼,但也无可奈何,毕竟这件事情处理得不是那么光明磊落,若是非要摆在明面上追究,那么理亏的反而是自己。
夜国兵强马壮,若是得了夜国军队的支持,上官淙的赢面肯定大大增加,那么到时候上官煜就会落到个腹背受敌的局面,看来是要花费些心思在这个夜未眠身上了。
“来人!”上官煜打算去会一会这个夜国王子夜未眠。
一个小厮匆忙从外面进来:“王爷您什么吩咐?”
“去把连管家给我叫来!”柳避尘走了,现在唯一有能力又信得过的就只剩下这个老管家了。
“是!”小厮得令后飞奔而去,不一会连管家就赶来。
小厮有眼色地关上门在院子门前守着,不许任何人靠近。
关起门来,屋内只有一老一少两个男人。
“城叔!”没人的时候上官煜总是这样称呼连城载。
“王爷,你这都已经长大了,不要再这样称呼我了!”连城载现在一听上官煜还像小时候这样,在没人的时候称呼他为叔叔,心里不由得一暖。
这个孩子心眼儿好,从小就好,行事光明磊落,也懂得尊重人。可是那一件事对他的打击太大了,大到能让一个孩子的本性变化。
不过细细算起来他们二人也有好些时候没有单独相处过,聊一聊了。
“城叔,你当年虽然名义上是我的侍卫,但是别人都不知道,我这一身的武功全都得益于您呀!上官淙带兵宫变后我被逼交权,把你从宫里带出来做了一个王府里的管家,说实话真是委屈您了!”上官煜句句发自肺腑,当年若不是连城载死心塌地的跟在他身边,凭他年轻时的武艺绝对可以投身军营出人头地,然后娶妻生子,若是有可能现在恐怕是儿孙绕膝了吧,哪会像现在这样委屈在王府做一个管家孤独终老呢?
“王爷你别这么说,当年若不是你把我带出宫来,恐怕现在的皇上忌惮我是您的人,不但不会重用我,恐怕连性命都保不住,又哪能像现在这样过得逍遥自在呢?”连城载很懂得知足。
“城叔,我想现在的情况你是知道的,虽没有与你明讲,肯定逃不过您的耳朵。”上官煜知道连城载虽然诸如在府里为琐事打转,却也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王爷,我知道您现在肯定想要......”连城载冲着南边指了一指。
不错,南边正是影卫查到的夜未眠的住处。
“嗯!”上官煜点头:“原本这样的事不该再来招惹您,但是现在允若离开了,我实在没有人可看此重用,所以只好请求城叔了!”他拱手请求,一来是希望连城载答应,二来也是为这件事惭愧。
上官煜除了面见圣上的时候才会拱手低头行君臣之礼,其他时候都是别人对他俯首帖耳。
连城载但是双手扶起上官煜:“你放心!城叔虽然老了,但一定不辱使命!”
“城叔,”上官煜拿出精致的拜帖交给连城载:“一切小心为上。”
话说连城载拿着上官煜的拜帖一路来到夜未眠的住处,碰到几个提着剑的年轻人,被挡在门外。
“二位年轻人,老朽是尚善亲王府的管家,我家王爷听闻贵国王子来到中原暂住在此处,故而派遣老朽来送上拜帖,希望能请贵国王子到王府来叙上一叙。”连城载处事圆滑。
“王子不接陌生人的名帖!”其中一个年轻人像是头儿,直接拒绝了连城载。
“不不不,王子和王爷并非陌生人,当年王子第一次随老国王朝见时,王子还在王府里住过一阵子呢,当时他们二人可是秉烛对弈,相谈甚欢呢!”
“那又如何?王子不在,你还是请回吧!”再三商议年轻人毫不松口,连城载只好悻悻而归。(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