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制县尉,这个想法很大胆,也很有诱惑力。至少李二是真的心动了。可是当他冷静下来了,李二心思变淡了。
“朝廷连县令都无法完全掌控,更可况是区区县尉?”
杜构一听就明白了,李二对他的想法很是支持,否则不会把朝廷无法掌控县令的事情明说出来、李二这么说,就是心存一丝希望,因为李二觉得,杜构能给他惊喜。
果然,见杜构面色依旧自信,李二心中升起一丝希望。
杜构也不卖关子,直接说出自己的想法。
“陛下,朝廷之所以无法掌控县尉,是因为所有的县尉几乎都是本地人,都是由当地名望或者当地县令的心腹担任,而凡事心有异事的县令,其县的县尉必定是县令之人。再者,对于朝廷而言,县尉太微不足道了,同理,在县尉心里,朝廷的重要性甚至比不上县令,所谓县官不如现管,就是这个道理。所以,如果想控制县尉,就必须让县尉这个职位,和朝廷有直接的联系。”
李二眉毛轻抬,对杜构的话似懂非懂,遂催促道:“说的详细些!”
“是,臣的意思是,不如把县尉这个官职独立出来,像军队一样,成为一个独立的系统存在,将天下所有的县尉、捕快集合到一个衙门,由朝廷直接管辖。这样一来,好处就有很多了,其一,县尉和捕快,都是地方的武装力量,虽然不如军队,但也算是带刀的人,把这些人统一管理,对朝廷而言,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杜构话没说完,李二就激动了。
对于独立县尉和捕快,李二还感触不深,但是李二说道捕快是武装力量,这就说到了李二的心缝里。作为皇帝,李二兵权看的不是一般重,就像杜构说的,捕快虽然不是军队,但也是武装力量,这个,必须要抓在手里。
这么重要的一支力量,自己以前居然没想到,李二暗自感叹。
杜构不知李二心中所想,依旧在分析。
“其次,作为地方县城的政务来讲,首在治安,城池的作用,就是给百姓安全稳定的住所,如果朝廷把捕快全部握于手中,在加强调教与管理,全面整饬地方的治安环境,那对于百姓对于朝廷,会更加的认可,而且如果治安好了,百姓安居乐业,自然就会安心全力务农,在某种角度来说,也算是更好的修生养息。”
“第三,就是这次的目的,把捕快握于掌中,那县令在当地便没有了任何独属于自己的武装力量,这样一来,他们就再也无法忽视朝廷,做自己的土霸主,而且,有县尉的牵制,再加上报纸的宣传,也能更大程度的避免县令乱政一方,为所欲为。”
李二心里不停的琢磨杜构给的建议,越琢磨越兴,越琢磨越觉得此事大有可为。
不过,李二到底是皇帝,眼界开阔,一眼就看出了这项政策的弊端。
“你小子,当真能给朕找麻烦,我大唐有1500余县,每个县至少有二三十捕快,你这一张嘴,朕就要多给数十万人的俸禄,更何况还有衙门内部的花销,这些钱,足够养一支军队了,你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朕问你,这些钱,朕从哪里得来?”
“呵呵,陛下,这些钱,以前是肯定没有的,不过现在不一样了。”
“有什么不一样?”
“因为现在有臣在了!”
李二一听,先是嗤笑,认为杜构在说大话,但旋即,他想到了杜构真正的本事,不由得心头一热。
“臭小子,你有办法给朕筹到钱?”
杜构撇撇嘴。“陛下,如果说只是筹一笔钱,那对臣来说简直太容易了,不说别的,只要现在商盟放缓脚步,就能腾出一大步资金来,这对臣来说太容易了。”
李二一听,恍然道:“这倒也是,你小子现在确实不缺钱。你考虑的也对,独立捕快这是一个长久的事情,不是一锤子买卖,所以,还需要一个稳定的收入来源!”
“陛下,其实您已经有了,只是您还没注意到而已。”
“哦?朕已经有了?”
“是的,而且有很多!”
李二顿时大惊。“快说说来听听!”
“其实这些收入现在已经有了苗头了。例如新闻院的报纸,陛下,自从有了广告之后,报纸已经开始看得见利润了,而随着以后报纸的花样增多,纸张印刷的成本下降,那报纸的利润将会越来越多,不夸张的说,只要三年的时间,新闻院产生的利润,就能养活整个京畿地区的捕快衙门,也就是说,如果新闻院的报纸遍布全天下,那光由新闻院的利润,就能养活全天下的捕快!”
李二顿时大惊。“此事当真?报纸真的能赚这么多钱?”
杜构笑着点点头。“陛下,其实现在的新闻院之所以赚钱不多,开始甚至还在赔钱,是因为现在的大唐新闻报,是第一份朝廷的报纸,为了不与民争利,甚至要赔钱赚吆喝,但是以后其他的报纸就不一样了,以后逐渐开放私人报纸,或者各个衙门的报纸,例如工部新闻报,民部新闻报等等,这些各自衙门的报纸,就可以把报纸的价格订的高一些,那是,光是卖报纸的钱,就能做到收支平衡了,而剩下的广告费,就是净赚了。而将来,捕快的衙门肯定也会有自己的报纸,倒是只要经营好,他们自己也会有收入来源!”
李二吃惊道:“那岂不就是说,这报纸,就是一只能源源不断下金蛋的母鸡?”
“不错,而且这只母鸡,还能长生不老!”
李二顿时一拍桌子。“好!”然后李二再次看向杜构,目光无比的复杂。“杜小子,朕没想到,一个小小的新闻院,会有这么大的潜力。朕更没想到,新闻院的功劳会这么大,这些年,你为朝廷付出了太多,朕却一直没有赏赐太多......”
说起来,李二有些心虚了。不为别的,因为他之前目光短浅,确实小觑了杜构的一番心血,现在想起来,便感觉有些愧对杜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