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〇九章 天启遗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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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信王殿下来了”,看着眉头深锁的皇后张嫣,曹化淳道。

“有劳公公了”,张嫣道。

“臣弟见过皇嫂”,朱由检拜道。

“信王请起”,张嫣虚扶一下,然后将头扭过去,吩咐道:“让张院判开始吧”。

“开始?”朱由检不明所以道。

“张院判说他有法子,让圣上清醒片刻”,张嫣略作解释,“信王请”,说完,张嫣先行一步,往偏殿里头走去。

进到宫中,便看到了一位年过六旬的宫装老妇,讶异之下,朱由检赶紧伏地叩首,拜道:“小王,叩见太妃娘娘”。原来,端坐在天启皇帝病榻前的,竟然是明神宗万历皇帝的妃子刘昭妃,她是唯一健在的万历朝的妃子,乃天启皇帝与信王朱由检的祖母辈的长辈,此时自然是宫中地位最高的太妃,自从先帝明光宗登基后,刘昭妃,便成为了刘太妃,掌太后玺,地位尊崇。

“好孩子,平身吧”,刘太妃虚扶一下,让朱由检起身。

朱由检起身后,众人皆静默不语,就这样看着张院判,在天启皇帝头顶、胸口扎针,静候着皇帝苏醒。

当然,诸人心中,各有心思。朱由检想的是,皇后娘娘张嫣想得果然周到,皇帝苏醒,如果有诏令,必然需要有人见证,而刘太妃,乃实际意义上的太后,她虽然向来不问世事,但如果要一个人来做诏令的见证人,地位尊崇的她,确实是最好的选择,只是不知道宫外又是何等情形。

朱由检并不知道张嫣与英国公张维贤的关系,他自然不会寄希望于张嫣把控全局。不过,不知为何,他自始至终都觉得,为了张嫣,死又何惜!

这种情绪,朱由检隐忍多年,看到皇帝独宠客印月,而疏远张嫣,他甚至暗自懊恨,为什么做皇帝不是他,而是他那个稀里糊涂的哥哥,不为别的,只为张嫣,如果他是皇帝,那张嫣便是他的皇后了,他必然会如珍似宝地对待她。

当然,这种情绪,朱由检永远不会宣之于口。毕竟,不管怎样,张嫣是他皇嫂,已是一个永远无法改变的既成事实。

不过,如果有机会为张嫣而死,他朱由检将会义无反顾,百死无悔。朱由检是个情感炽烈,但又会将情感深埋于心的人,对他而言,能终生守护着张嫣,甚至为她去死,或许是他情感的最终归宿。

~~~

“皇上醒了”,刘太妃与张嫣异口同声的一句话,将朱由检从其深深思绪中,拉了回来。

天启皇帝虚弱无比,此时此刻,他的身体告诉他,他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真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皇帝浪荡了一辈子,瞎折腾了一辈子,虽然是短短二十来年的一辈子,但他觉得,在临死前,还是有责任将家、国、天下的事情,做一点交代,唯有如此,才能安心去见列祖列宗。

“皇后”,皇帝轻声唤道。

张嫣跪在皇帝床前,看着皇帝,等着他的嘱托之言。

皇帝伸出一只手,拉住了张嫣的右手,道:“这辈子,朕对不住你”,张嫣有一丝感动,这种柔情,她还是第一次从皇帝那儿得到,不过,感动的情绪尚未来得及笼罩着她,便听皇帝继续道:“朕走后,不要为难朕的奶娘,千错万错,都是朕的错,让她安安生生,度过余生吧”。

张嫣的心,瞬间一片冰凉,此时此刻了,皇帝的心中,始终只有那个大了他不知多少岁的客印月。

看到张嫣缄默不语,皇帝用力握紧她的手,“你看着朕的眼睛,答应朕,好不好?!”

张嫣无奈地点点头,“臣妾,答应您,不会为难客氏”。张嫣知道皇帝苏醒的时间不会太长,她不愿意将时间耗费在客氏身上。

张嫣初嫁时,也曾想一心一意地待皇帝,期望能够与皇帝执手偕老。可是,没多久,她便发现了皇帝与他娘奶客氏的龌龊关系,让她感到恶寒不已,从此她开始疏远皇帝。不过,皇帝出于愧疚,对她还是敬重有加,双方关系不冷不淡的处着。

可是,当客氏在魏忠贤的示意下,动手脚,将张嫣腹中的胎儿弄掉后,皇帝竟然仍然一意包庇客氏,这就让张嫣难以容忍了。所以,与其说张嫣恨的是客氏,不如说她恨的,其实是皇帝,是皇帝的无情,深深地伤透了她的内心。

恰恰如此,在她读到陆扬的诗句人生若只如初见时,才会深深震撼、不能自已。是啊,初见皇帝,始承恩泽时,她也曾有过一段非常短暂、但甜蜜的回忆。只不过,现实的残酷,很快将这种生活,变成了永恒的过去。

~~~

“好”,看到张嫣点头答应,天启终于放下心事,立刻松开握着张嫣的手,转而看着朱由检,艰难道:“朕不豫,皇帝你来做”。

朱由检闻声,自然只能伏地不起,口称万死不敢。

“起来”,天启皇帝轻声道,他看着朱由检的眼睛,几乎是一字一顿道:“吾弟当为尧舜!”

“皇兄”,朱由检声泪俱下。

“江山交给你,朕放心,列祖列宗更放心。朕不是一个称职的皇帝,但朕相信,你会是”,天启说完,剧烈地咳嗽起来。

“取纸笔来”,咳嗽完,天启开口道。太监递来纸笔,皇帝艰难地提笔,在上面亲笔御书下“着信王朱由检即皇帝位”几个大字,再落款“朱由校,天启五年乙丑”。

“朕有几句临终之言。其一,中宫配朕五年,常正言匡谏,获益颇多,今后,年少寡居,良可怜悯,善事中宫”。天启皇帝,这是将皇后张嫣托付给朱由检,请他善待。对此,朱由检自然声泪俱下、点头应下。

“其二,魏忠贤可计大事,不宜妄动,宜委任,更不可因人废事,罢去厂、卫”。皇帝这是告诫朱由检,魏忠贤虽然坏,但是能镇住朝纲,要他不要轻易剪除,如果实在要除掉,至少,不可将东厂、锦衣卫一并废黜,那样无异于自剪羽翼、自断爪牙。对于这话,朱由检不以为然,但此情此景,他只有硬着头皮,应下再说。

“其三,孙承宗先生,国之柱石,宜倚重,然先生垂垂老矣,今有一治世能臣,可为辅翼,留汝,善用之”,说完,天启命太监取来一个匣子,从匣中取出一封信,交给朱由检,同时嘴里继续说道:“此人便是苏州陆扬,汝见过,汝或以为其为宠臣、弄臣,其实不然,待汝看完此信,自会知晓。依朕本意,要磨其两年性子,再做重用,不料……便将此段君臣缘分,留给汝吧”。

朱由检捧起皇帝交给他的那封信,略略看了一眼,原来是孙承宗写给皇帝的信,信中,孙承宗对陆扬极尽推崇。

原来,当时陆扬与左光斗在牢狱中,写下的那份辽东兵略的书信,孙承宗看了,不仅看了,而且极为欣赏,因此他给皇帝上了一道密折,请皇帝为国惜才,这才有了陆扬被侍从诏狱中提出,成为了皇帝宠臣的事情。

不过,天启皇帝毕竟也是少年心性,看到陆扬是一个对木艺有着独特造诣的年轻人,便将他留了下来,也顺带观察观察他,一直没有委以重任。

当然,在阉党横行的时期,陆扬又是个东林党人的弟子,皇帝不委以重任,其实也是保护他,让他免遭阉党嫉恨、黑手。

看到皇帝似乎再无他言,朱由检伏地泣道:“皇兄所言,臣弟字字谨记,铭刻于心”。

看着泣不成声的朱由检,天启皇帝抬抬头,看了天花板一眼,视线渐渐模糊,“列祖列宗,不孝儿来了”,皇帝喃喃道。

突然间,他整个人,感觉被抽空了一般,瘫软在病榻上,双手垂下,再无生息。

“皇兄,皇兄”,看着天启皇帝闭目无息,朱由检心中一紧,焦急唤道。

听到朱由检的话,太医院张院判将手摁在皇帝的脉搏上,片刻后,跪地哭道:“万岁爷,大行了”。

听到张院判口中那句万岁爷,大行了这句话,众人皆伏地嚎哭起来,偏殿一片混乱。

~~~

“义父,朱由校死了”,司礼监里,田尔耕禀告道。他竟然连“万岁爷”或“陛下”等敬称都没有用,而是直呼天启皇帝的名讳朱由校。说完,田尔耕啐骂道:“我就说那日本人靠不住吧,收了那么多金子,办事还办成这个样子,怎么能让朱由校再醒了过来呢?!这下子,麻烦就大了。义父,您说那朱由校不会说出来,是咱们下黑手,让人将他推入水中的吧?”

田尔耕的絮絮话语,魏忠贤一句也没听进去,听到皇帝死了,他整个人都呆坐在那儿了,口中喃喃道:“他真的死了,真的死了”,不知为何,这个当年卖掉亲生女儿都没有任何歉疚的人,突然间,留下了几滴浊泪。

果然是生儿不如养儿亲,天启皇帝是他一把带大的,从小到大,他都陪在天启身边,陪着他爬树、捉蝉以及在宫里头各种胡闹,那个成天喊着要找魏大伴的皇帝的从小到大的点点滴滴。没有任何征兆的,过往的一幕幕,浮现在魏忠贤的脑海里。

“我竟然杀了他,竟然是我杀了他”,泪水模糊了魏忠贤的双目,他的双手握紧了红木官椅的扶手,指甲在扶手上无意识的抠动,整个人身躯都在颤抖。

自从八千女鬼乱朝纲的谣言弥漫京师后,皇帝便疏远了他,特别是王恭厂大爆炸后,他们之间,几乎没有相互信任了,魏忠贤一心想着让皇帝死。现如今,皇帝真的死了,他却没有任何欣喜,有的,只是浓浓的亏欠、悲哀、绝望与失落。

他似乎被一种莫名其妙的情绪,给裹挟了起来,整个人,由颤抖而变成了颤栗。终于,一种久违的感情,或者说是最后一丝人性的冲突,从魏忠贤心里倾泻而出,魏忠贤跪在地上,嚎哭了起来,“万岁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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