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赤军,今年27岁,来自广东梅州,曾经是位化妆师,目前是个医院管理员,负责管理太平间里的尸体。曾经,有个道士告诉我,我这一生注定与众不同。我一直以为,我会在某件事情上有所成就,直至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我理解错了;他所说的与众不同,指的是三天前,太平间那晚过后,我的人生就彻底被改变了。
进入这家医疗机构纯属偶然,而我的人生被改变也纯属巧合,巧就巧在我遇见了她。
做我这行的,手脚别指望有多干净,我就是贪图死人身上所戴的首饰,半夜三更爬起来,到太平间“捡漏”;停尸房摆放着数十具尸体,横七竖八,见到这一幕,我也感到非常奇怪,下班前我才刚刚摆好位置,非常整齐的。
我把灯光打开,第一反应是进贼了,主要是这家医院,死人内脏被盗的事情已经发生过不止一次两次了。监控摄像头形同摆设,什么都没拍到,报警,警察也不受理,说是内部人员搞得鬼;这话传到死者家属耳中,他们向医院索赔,还打了不少官司,医院也吃了不少哑巴亏。
把那些尸体,身上所盖的白布一一揭开。我这么做的目的有两个:一是怕惹祸上身,二是为了满足私欲。
有些非正常死亡的女人,生前极其美丽,我在给她们的尸体化妆的时候,会情不自禁的亲吻她们的嘴唇。
于是乎,这成为了我最致命的弱点。
停尸房内多了一具尸体,没有编号,没有姓名。我以为是英姐(临时工)年纪大了,没有做好工作,想让我注明这具尸体的身份及编号;我揭开了那一层白布,发现上面躺着的是一个女人,一个非常漂亮的女人尸体。
年纪顶多不过二十四岁,长发,瓜子脸,白皙的皮肤,精致的五官;她身高一米七左右,光腿就差不多有一米了,还瘦。目测,体重一百斤不到,不过,该长肉的地方还都长了,前凸后翘的。
她没有穿医院里的病服,反而,她穿的是一件淡蓝色的百褶裙,还有黑丝袜,高跟鞋。衣服非常整齐,全身上下也看不到哪里有致命的伤口;最主要的是,她虽然全身冰冷,但却面色红润。
我被她的容貌所吸引,俯下身去左右观察。再低一点,再低一点,我能听到自己内心深处的声音,自然而然的就更贴近了一些;两张脸之间的距离,不过一根横放的手指,我能感觉出,自己所吐出的气,其中所带有的温度。
猛然间,她竟睁开双眼,红色的眼球令人不寒而栗。我往后退了几步,第一反应是诈尸,却不料她行动速度如此迅速,在第一时间就拉住了我的肩膀;还未来得及喊救命,她那四颗獠牙就已经抵达到了我的脖颈处,我能感觉到它的尖锐,而且我的血液正在快速流失。
头部感到一阵眩晕,之后不省人事。当我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而自己却还躺在床上;回想起昨晚的经历,我急忙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并未发现有什么伤口,难道那只是一场梦?
幸好只是一场梦。
我的房间就在地下一层,距离太平间只有短短几米,英姐已经上工了,在扫地。我洗漱好上班,看看时间刚好八点半,回一楼打卡,接任务,然后拿上我的化妆盒,心怀忐忑,去了停尸房。
去找一个叫伊然的姑娘,她父母希望我把她打扮的漂漂亮亮的,然后再出殡。听说她生前还是个大学生,被人谋杀的,可惜凶手还没绳之以法,真替她感到可怜,希望她死后能进入极乐世界。
停尸房的尸体是我按编号进行摆放的,三排,一排八具尸体;非常整齐,并没有多出一具没有编号的尸体。
松一口气的同时,我也找到了伊然所在的位置。把象征着死亡的那块白布掀开,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她脖颈处那条长约五公分的致命伤口,很深;脸色苍白是毋庸置疑的,毕竟她已经死了,全身也已经开始水肿,有的地方还可以看见尸癍。
取出化妆品和化妆时所要用到的工具,再加一条丝巾,给她遮伤口用的。
伊然的脸型非常好看,本来就是美人一个,只需要薄薄的抹点粉底,涂点腮红就行了。给她画眉,嘴唇涂上粉红色的口红,现在整体变得好看多了;感觉有点血色,不至于那么苍白,仿佛还带了点娇羞,跟她躺在这里,安静的样子很配。
等会儿让英姐过来,给她换件衣服就成了。
说曹操曹操到,英姐穿着工作服进来,手里还提着早餐,那是我昨天拜托她买的。她看到伊然的尸体,接连“啧啧”两声,说:“这女娃娃长得可够俊的,可惜了,要是我闺女还活着,应该也差不多大了吧?喏,你要的猪肉炖粉条!”
我接过早餐,连道两声谢谢,走之前,我没忘交代英姐:“姐,等会儿你去一楼王主任那里把她的衣服拿下来;给她换上,都说死者为大,我这一个大老爷们,给她换不太合适。”
见她点头道好,我这才收拾好化妆品,回到了宿舍。
这猪肉炖粉条的味道,感觉有些不大对劲,我尝了一口,难吃到吐了;就在我准备跟英姐讨个说法的时候,我突然发现,自己竟然全身动弹不得,而且,腹部还疼的厉害。
腹部疼完,头部又接着疼,那来自四面八方的轰鸣声让我觉得奔溃。抱着头,此刻只给我天旋地转的感觉,我很饿,但是我不想吃东西,我想喝血!
可能是那让我感到奔溃的声音,覆盖了我歇斯底里的叫喊。或许是我不记得了,总之,英姐是被我的声音所吸引过来的;事后她告诉我,我当时正蹲在宿舍墙角,双手抱头,表情非常痛苦。
“阿赤,阿赤,你怎么了?”
英姐以为我是遇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过来我身边,关心道,但是没靠太近。
毕竟这是太平间,我是经常跟死人打交道的,夜路走得多迟早遇到鬼;有些事情,宁可信其有,也不可信其无啊!
听到英姐的回声,来自四面八方,我抬头,定睛一看。一个,两个,三个,四个……怎么会有四个英姐?难道她会分身术?浑然不知,原来是我自己左右摇摆不定,头眼昏花。
我仿佛能闻到英姐身上所散发出的那种香味,血液的香味,来自每一条动脉血管。我的上下门牙两边,那四颗牙齿变得异常尖锐,我有种不好的预感,如果英姐再待在宿舍,一定会出事的;昨晚在太平间发生的事情,犹在眼前,我现在似乎变成了那个女人一模样,她咬了我,而我又想咬英姐,吸干她的血。
那不是梦,那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我自己都不知道跟英姐说了什么,她竟然过来抱住我,拍了拍我的后背,说:“阿赤,你怎么了?你这样让英姐感到担心啊!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英姐带你去找王主任。”
她的脖子就在我嘴边,我犹豫不决,到底咬还是不咬?不咬我难受,咬了又不知道会带来什么后果,虽然跟英姐认识不久,但她一直对我挺好的,就像母亲一样;终究还是下不了口,我摇摇头,挣脱英姐的怀抱,捂着嘴,落荒而逃了。
有道声音在引导我,饿了吗?去停尸房,那些死人的血,就是你的食物!
我真的来到停尸房,把门反锁好,然后,看到伊然尸体的那一刻,我再也忍不住了。匆忙解开我亲手为她系上的那条丝巾,在她的致命伤旁边,一口咬了下去;也就是这一口,彻底改变了我的命运,当时,天空还响了三道旱天雷。
大概三十几秒后,我松开嘴,嘴角还沾了不少鲜血。而心里仿佛积了一团火,无从发泄,抬头看天花板,怒吼一声,声音难以置信;再过几秒钟左右吧,我终于恢复如常,但是被自己坏到了,瘫坐在地上。
“我怎么会变成这样?我到底怎么了?我还是不是人?”
我的体温非常低,就跟之前接触到的死人体温差不多冰冷。我之前看过一部美剧,里面说,除了死人,只有吸血鬼的身体才是冰冷的,他们无法在阳光下活动;为了验证这个说法,我处理好“现场”后,还特意请了一天假,出去在太阳下暴晒,结果和平常没什么不同。
或许我只是生病了,得了一种非常奇怪的病。
王主任是我们医院的一个神话,很多西医无法根治的一些疑难杂症,她都能够在一个疗程内给你治好,还不留根。她比我还小两岁,人长得还可以,胸和腿六分,脸四分。
中午,趁她下班的时间约她出来吃饭,想咨询一下她,我这到底是不是病,而她也爽快的答应了。
在一家门面不大的饭店,点了几个菜,王主任应邀,坐在我对面。我们都不喝酒,所以就叫了两瓶饮料,该吃吃该喝喝;吃喝完了之后,我递给她一张纸巾,随即问她:“王主任,我问你个问题。就是假如,一个人饿了,非要吸血,不吸就难受,吃什么都不管用,这是病吗?”
她饶有兴趣的看着我,噗嗤一笑,说:“饿了就吸血?是不是美国大片看多了,你说的不是吸血鬼吗?只能吸血,不能吃东西,一吃东西就闹肚子!”
吸血鬼?!
我很严肃的看着她,她也发现了我不是在开玩笑,所以,紧接着问我:“你是说真的?谁有这种病?你吗?”
我点点头,将今天早上发生的事情跟她说了一遍,包括我吸了伊然的血。她看着我,不太相信,似乎想找出我话里的破绽,但是非常遗憾,这是真实的;突然想起昨晚发生的事情,将我去停尸房的目的修改下,其他的全都告诉了王主任。
王主任不可置信的看着我,仿佛听说我是活了千年的老妖怪一样。她问我:“你被一个女人的尸体咬了?”
确实是这样的,我点点头!
跟王主任谈了许久,分开的时候她说,她先回去查查资料,叫我先不要声张。王主任的名字好像叫王胜男,就是虽是女儿身,却要胜于男的意思。
我也觉得这件事情没必要公诸于世,是人是鬼,我自己能决定。和王主任约定好了,如果我出现类似于想吸血的情况,就立马联系她,无论身在何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