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幽奉命潜伏在三皇子身边已经很久。”无念说道：“他们自以为自己监视到了魔主城内的一切，但事实上任何人都没有逃过魔主的眼睛。包括皇子们结交的那些党羽，很多也都是魔主安排的人。”

“这也行。”秦纵吃了一惊，不过经过无念这么一解释，秦纵这会儿算是明白为什么神顶天自始至终都没出面的原因了。自家手底下三个儿子，两个儿子争位，一个儿子夹在中间打哈哈，感情全在他的监控范围内，甚至很有可能连身边最亲近的人其实都是神顶天派来的。

这种被监视的感觉让秦纵感觉有些让人绝望。

不过卧底这种事向来都有风险，神顶天能派人穿插在自己儿子手底下，并且能使这几个狡猾的活宝不发觉，肯定是用了什么特别的手段……秦纵记得有一种可以触发“关键词”的法宝，可以在记忆之中植入密令，平常的时候根本不会想到自己的任务究竟是什么，只有在触发密令的时候，这段记忆才会被激活。

而这种密令，用于卧底正合适不过。

“魔主大人料事如神，这么说一定知道我们的来意咯？”秦纵笑了笑，他瞧着无念仿佛套着一层黑丝的修长双腿，心中感叹着基因的力量……同父异母的情况下，无念和她哥哥无相差别太大了，简直就是美女与野兽的组合。

“魔主大人当然知道，秦先生是为了亚圣灵石而来。而我此行，也正是为了向秦先生说明这件事。”无念叹息：“坦诚的说，亚圣灵石这样东西……根本不在魔域。这不过是魔主为了推动魔域的旅游业对外释放出的假消息而已。只是没想到秦先生居然真的信了。”

秦纵：“是不在魔域，还是根本不存在。”

无念：“亚圣灵石是存在的，但并不在魔域之中。传闻中这是一种结合了高密度灵能分子的天地灵石，修真者佩戴在身上灵力会实现大幅度的增幅。如果能研磨成药粉吞服，甚至可以激活浑身细胞，让境界在极短的时间内突飞猛进。曾几何时，亚圣灵石也被用于战后修复。”

“战后修复，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大能者之间的战后修复，大能者作战举手投足就是摧枯拉朽撕裂空间，经常造成各种各样的空间裂隙。而亚圣灵石就是用于修补裂隙的重要材料。如果数量充足的话，其实也可以用于修补四极灵气漏洞……不过可惜的是，据我所知亚圣灵石在很早之前就已经消耗完了。”

无念的话让秦纵陷入沉默。

有关如何修补四极灵气漏洞的事，秦纵其实一直有在查阅资料，他的身上寄托着整个修真界的希望……但是很可惜的是，好不容易有了新的线索，竟然又断了。

“填补四极灵气漏洞任重而道远，当然没有那么容易，秦先生不必介怀。亚圣灵石是自然产物，就跟人类的石油资源一样，是不可再生的。一旦消耗完毕，就永远消失了。而且无法用任何现有的手段进行生产。”

对此，无念也表示深深地遗憾：“当年老魔主时期也曾大量购买过亚圣灵石，不过据说是用于疗伤用了。当年修真者数次与魔域发生战争，我们魔域依靠囤积的亚圣灵石反复作战，最终才保住了这里。”

“一颗都没有了？”秦纵问。

“一颗都没有。”无念点头：“魔主大人也很想帮秦先生，但是很可惜，现在魔域确实没有亚圣灵石。要不是当年修真者对魔域发起如此多轮的进攻，事情也不至于会发展至此。”

说到这些，无念的眼神中略带伤感：“我们魔族也是受害者，当年谁都不想被魔气沾染的。老魔主好不容易找到了控制魔气的办法，让这些被魔气沾染的修真者不会死去，并且拥有自主意识。可惜的是那些高高在上的修真者根本不承认也不认可我们的存在……发起战争，致使生灵涂炭，环境恶化。这四极灵气漏洞的诱因，在我看来根本就是当年的战争引起的。”

说着，无念指了指窗外，远处视线可及范围内的那座巨大高塔：“看到了吗，秦先生。”

秦纵顺着无念的手指望去，事实上他一早就观察过那里。

这是整个魔主城的地标建筑，也就是魔域的魔塔！

在夜色的衬托下，足有帝国大厦一般高的魔塔浑身剩下都萦绕着一层淡淡的紫光，流露着危险的味道。

“这里面镇压着的邪恶凶灵，就是当年老魔主在战争中的旧部。因为屡次使用亚圣灵石恢复伤势，致使魔性被彻底激活，利用老魔主的方法已经无法稳住精神。老魔主不忍将他们杀死，只能将他们镇压在魔塔之中生活。这些人的精神时好时坏，他们被锁在魔塔之中不见天日……有的选择自杀、也有的在魔塔中老死。”

“他们本都是有着自主意识，被可以和修真者们和平共处的人。只是因为魔气洇染，改变了外形，变成了丑陋的样子，便不被修真界所认可……人心的成见是一座大山，而现在这些成见都被锁在了这座永无天日的魔塔里，照不进一丝的阳光、也没有丝毫的温暖。”

“魔塔，是在什么时候建立的。”此时，秦纵在沉默了良久后，方才开口问道。

“第二次魔域大战之时。”无念说道。

“就是老魔主大量使用亚圣灵石的那个时期吧。”秦纵说完，他看到无念脸上的表情明显抽动了下。

尽管无念再不愿意承认，但秦纵还是猜到了一种可能性……

当年，用来建造魔塔的材料，其实就是那一堆可能是修真界仅存的，最后的亚圣灵石！

也只有亚圣灵石的力量，可以镇压得住这里这么多被不受控制的魔灵。

如果说现在四极灵气漏洞的诱因就是当年的魔域大战……

那么现在用来填补魔域大战的方法，也许就是将整座魔塔给献祭掉，提炼出亚圣灵石来修补漏洞。

这群魔，原本也都是人，只不过不慎被魔气所洇染，变化成了另一种丑陋的样子……只是因为丑陋，就受到了修真者的歧视，修真者甚至不惜为此发动了战争，如今在这战争过后，还需要让这群曾经被修真者们鄙视过的魔头献祭掉自己的魔塔，来拯救整个修真界。

这样做，真的公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