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豆腐的老太婆中邪了!
自打从晕迷中醒过来之后,整个人就跟鬼附体了一般变得份外恐怖。
不但一会儿笑,一会儿哭。好似疯傻了一般。
到了夜里更是时不时地发出一阵阵犹如犹如枭鸟夜枭般地叫声,吓得周围的人家无一不夜半惊醒,一声冷汗。
而且还只要见到了元宝蜡烛之类的东西,就能跟恶鬼一般往嘴里塞,不但吃的津津有味,还嚼得嘴里嘎吱嘎吱地响。
那样子别提多吓人了。
一时间,王家豆腐店附近是四邻不安,人心惶惶啊!
而王家老婆子被厉鬼上身的传言也是风一般传开了。
就王家老婆子那模样,可不就是鬼上了身的模样吗?
只是王家豆腐店附近的街坊邻居们,可就倒了血霉了。
这每每般夜里都被那鬼声鬼叫的声音惊醒,弄得鸡毛鸭血的。
这谁受得了啊?
更何况,闹成这样,消息就很快就传的满城风雨了。
一时间,这一整条街上的人流都立马大减。
有时候天都还没黑,街上就已经半根人毛都看不见了。
这种情况下,大家伙儿的生意还怎么做?
万般无奈之下,实在受不了的不大伙儿便不得不凑了些钱,然后又是请道士驱鬼,又是请和尚降魔。
可该做的也都做了,却是一点儿用都没有啊!
王家婆子该叫还是在叫,该吃元宝蜡烛的还是得吃啊!
这不,又一位“大法师”从王家豆腐店里落荒而逃了,狼狈得连家伙什儿都丢在了王家豆腐店里,却不敢回头去拿,这让外面等候的众人,如何能不傻眼?
然后众人一起哀叹:“这可怎么办啊?这都是第几位请来的大师了?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特别是那些家里有小孩子的人家,更是不得不将家中的小孩送去了亲戚家寄养。
大人受些惊吓还好点,小孩子受了惊可是大事。
就算大人们胆子大些,但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
大人迟早会被吓出病来,小孩子也不能一直丢在亲戚家啊!
于是,整条街的街坊们又一次齐聚在了里长家商讨对策了。
“冤孽啊,冤孽啊!”王里长呆在自家的院子里一声哀叹道。
作为王家豆腐店这一整条街的里长,王里长今年已经六十多了。而到了这么大一把年纪,神神鬼鬼的自然也见了不少。
可王家老太婆这样的情形,却还真是第一次遇到啊!
和尚道士也请了,法事也做了,银钱花了不老少,可该四邻不安的还是四邻不安。
这又有什么办法?
“这事儿,不能在这么下去了啊!”王老大爷一声长叹,周围的街坊邻居们纷纷点头。
“生平不做善事,被厉鬼缠上身也是报应,李翠莲自打进了她家的门,就没过过人过的日子,要我是李翠莲,我也得变成厉鬼缠着她,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人群之中有人抱打不平地道。
“可那老太婆的叫声不想李翠莲的声音,到像是一个老妇人!”人群之中反驳到。
“这人都死了,变成了鬼,谁知道声音变成什么样子?”抱打不平地那人依旧坚持自己的观点道。
“她要报仇,找那老太婆就是,反正那老太婆也不是什么好人,要一下子缠死了倒好,可这算怎么回事啊!”人群之中有人心气难平地道。
“是啊!李翠莲的事情,关我们什么事情啊!闹得我们整条街的街坊邻居都不得安宁!”人群之中有人抱怨道。
“是啊!如今这样子,这日子真没法过了啊!”人群之中抱怨的人可不少。
“那怎么办?把那老太婆杀了,还是搬家?”人群之中有人阴阳怪气地道。
“我们能搬到哪去啊!房子在这儿呢?”那人接着说道。
“要杀你去杀吧!那老太婆鬼上了身,力气也大得很了,没见到上次那大和尚,不过一时半会儿就被咬得浑身血淋淋的,我现在一想起来,都感觉身上渗得慌咯!”
“那是,他家还有个傻儿子,那是真的杀过人的。哪次请人进去驱鬼,不得先把那傻子骗出来?”张记糕点铺的老板显然很不满意地抱怨道:“就为了这个,我家的糕点都浪费了多少了?”
“得了吧,就你拿出的那些糕点,那次不是隔夜快发霉了的”糕点铺的老板话音一落,立刻便有人打起了破楔。
“你怎么说话的,隔夜了的糕点就不能吃了吗?那不也是粮食做的,不要钱?”糕点铺的掌柜不高兴了,当场就怼了起来。
“好了,好了,大家静一静,静一静”作为里长的王老大爷在这条街上也当了几十年的里长了,算的上德高望重了。一见得众人离题万里,还有互相之间打起来的迹象,便立刻站出来说话了。
“这人在做,天在看,王老婆子是刻薄了些,她儿媳妇要变成厉鬼缠着她,要找他报仇,也没人管得了!”王里长伸出手来向下压了压,制止了众人的喧闹道:“可阴阳不能乱了啊!也不能就这么害了大家伙儿啊!大家说是不是?”
“王李氏会怎么样,我们不管,可不能影响了大家的生计啊!”人群之中纷纷附和道。
“这闹得整条街都人心惶惶,日夜不安的,可不行啊!”王里长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说道。
“那里长你说怎么办吧?”人群中有人响应道。
“依老夫看,还是得再筹些钱啊!这一回得请个有真本事的,不然降不住那厉鬼,也是无用啊!”王里长说道。
“什么,还要筹钱?”万事莫提钱,提钱伤感情,刚刚还对着王里长言听计从的街坊邻居们立刻就不愿意了,一时间纷纷嚷嚷了起来。
无非就是已经出过钱了,为什么还要出钱?
这谁家的日子也不好过啊!
哪儿来的余钱啊?
“那你们说怎么办,就这么一直过下去?”王里长对着叫苦的众人,立刻便板下了脸来反问道。
王里长一句话,立刻就将众人的叫苦声押了下去。
“那又得出多少银子?”人群里有人弱弱地问了一声道。
“这个现在还不知道,我已经托人去打听了,听说邻县有个柳道长蛮厉害的,就是价钱高了一点。等有了准信,再找大家来商量,现在都回去吧,然后等通知就是了!”王里长摆了摆手道,然后就开始赶人了。
“那里长,你老人家受累了啊!”
“是啊!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了啊!”
......
王老里长一挥手,众人纷纷离开,一边离开,还一边回头对着里长或抱怨,或客气地道。
好似刚刚抱怨又要出钱的,不是他们一样!
“桀,桀,桀。。。。”就在众人刚刚离去不久,王里长也正准备让儿子收拾收拾回屋子里去休息的时候,一声凄厉而刺耳的叫声猛然传来,吓得已经一把老骨头的王里,长一跟头就跌在地上。
“爹,爹,你怎么样了”里长摔到了地上,可怕里长儿子吓到了。都三十好几的人,一脸煞白地赶忙跑过来,扶起自己的老爹道。
“这,这,这。。。。”王里长却赶忙挥手推开了自己儿子伸过来的手。就着躺在了地上一动不动。因为他感觉到腰间一阵猛烈的剧痛袭来,顿时便知道自己似乎把腰闪了。这不动还好,一动就钻心地疼。弄得一大把年纪了,却连眼泪都快下来了。
“冤孽啊,冤孽啊!”王里长躺在地上不还带着哭音道:“早知道会闹出这事儿,当初我就该管管的,就该管管的啊!”
王里长跟王家豆腐店当家的是有亲戚关系的,论起辈分,王里长还能算王家长辈的。
王里长是真的有理由管一管王家的事情的。
只可惜,现在后悔又什么用?
.....
王里长如何后悔,作为始作俑者的周易是不知道的,此时的周易已经牵着毛驴都快到定边县的边界了。
这一夜,月色尚好,周易是一路寻着星光所指,一路反复推演星相前进的。
那速度自然是慢了点了。
毕竟大势易观,细处难定。天象之妙,玄之又玄。
往往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周易又岂能不一遍遍仔仔细细,反反复复地验算推演?
“应该不远了!”一片月色之中,周易骑着毛驴望着天,自言自语地嘀咕了一句,轻拍驴臀,正继续赶路的时候,突然背后便传来了一身呼唤道:“前面那位道友,等一等,等一等,莫再走了,莫再走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