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那老道向那老头喊叫叮嘱,郑注又是不屑地哼了一声,心说,
“看着这老道士馋肉馋的这副样子,就知道不是什么正经出家人,还自称是半仙儿,估计就是个半疯儿。”
见牢头走远,那老道又走回郑注旁边,重新坐到那茅草堆上,望着旁边趴着的郑注,说道,
“居士贵姓啊?”
郑注爱搭不理地从嘴里挤出几个字,说道,
“免贵,姓郑!”
“哦,郑居士,刚才咱说到哪里了?我这人年纪大了,忘性也大。”
“哼哼,您不是半仙儿吗,还会忘事儿吗?自己掐指一算不久知道了吗!刚才说到治痿病的方子了。”
“哦,对对对,是,治痿病立即见效的秘方。郑居士你如此大方,贫道告诉你也无妨,不过以后要是给别人用这个方子治病,你可得小心一些,治好后要速速远离此人,因为此方对人有性命之忧,免得出了人命你又要挨打。”
“呵呵,老道,是不是你经常用这方子给人治痿病,然后就被别人到处追打,所以才跑到这牢里呆着好避避风头啊?”
“你看你,郑居士,贫道是诚心诚意,据实以告,是一心为你着想,你怎么总是爱取笑贫道。”
“呵呵,好吧,你说吧,在下洗耳恭听。”
“此秘方为取黄金一刀圭,放入锅中加两碗清水煮沸,需熬煮两个时辰以上,得痿病者服用此水,这药效当晚即可见效。”
“刀圭?刀圭是何物?”
“呵呵,你连刀圭也不知道,还敢假冒郎中?那刀圭是量取药材的器具,取刀头圭角之意,因我道家自古以来用刀圭量药炼丹,所以这刀圭也是我道家炼丹常用之器具。”
“那这一刀圭大概有多少?”
“嗯,和一粒丸药差不多大小,就和这一两银子的大小差不多。”
“当真管用?”
“呵呵,贫道乃半仙之体,我道家各门各类学识皆是了然于胸,无所不精。。。。。。”
“好了,好了,道长,不必再说了,我记下了,多谢道长,多谢道长!”
那老道一见这郑注好不耐烦,便也没有多说,又重新将眼睛闭上,开始打坐。又过了一会儿,外面脚步声起,只见那牢头走了回来,将手中用纸包着的一只烧鸡向那老道士扔去。说道,
“半仙儿,烧鸡来了,慢点吃,那鸡骨头也是蒸的酥烂了,一块吃了解馋吧,哈哈。”
那老道士一见烧鸡扔了进来,赶紧过去捡了起来,将包着的草纸扒掉,里面露出一只烧的色泽金黄,肉香扑鼻的大烧鸡。这老道士闻了闻味道,也顾不得出家人的形象了,当时就揪下一只鸡腿放在嘴里大嚼起来,那吧唧嘴的声音不停地在这大牢里回荡着,听得一旁的郑注心中无比的厌烦。
那老道嘴里嚼着鸡腿,对趴在旁边的郑注说道,
“郑居士,你要不要也尝一尝这烧鸡的味道?很正宗,你以前肯定没吃过。”
“谢了道长,没心情。”
那老道一边大口嚼着鸡腿一边对那郑注说道,
“郑居士,凡事看开一点,我道家讲究无为、无争,道法自然,人生在世,有些事情不可强求,还是顺其自然为好。”
“哼,你道家讲究道法自然,我又不是你道家之人,何必凡事要顺其自然,若是事事讲究顺其自然,那人人岂不都是混吃等死之辈,那受穷的人家若是顺其自然,岂不是世世代代都要受穷?那为奴为婢之人若是顺其自然,岂不是世世代代还要为奴为婢?那河中的鲤鱼尚且知道逆流而上,我一个男人难道整日不思进取?”
这郑注又把那日对那小莲姑娘所说的理论搬了出来,并且认为如果不是那小莲愿意顺其自然,此时定是已经和自己远走高飞了。
那老道嘴里嚼着鸡腿,听着郑注这番话语,顿时停了下来,眼睛转着想了一会儿,又说道,
“哎,贫道所说的顺其自然并非是不思进取之意,所谓水到渠成,瓜熟蒂落,凡事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说得便是这个道理。”
“哼,天行有常,我命无常,我命由我,岂能由天!”
那老道听到这郑注说到此处,把那吃完的鸡腿骨头往外一扔,大声叫道,
“说得好!”
郑注被这老道突如其来的叫声吓得浑身一哆嗦,又扯到那受伤的臀部引起一阵剧痛。郑注呻吟了两声,冲那老道士骂道,
“你个老疯子,一惊一乍的干什么?有鸡吃还堵不住你的嘴吗?”
“哈哈,郑居士果然不是一般人,竟能在无意之中说出我晋朝道学名家葛洪的言论,看来果然是与我道家有缘!”
“晋朝?葛洪?什么言论?”
“哈哈,那葛洪是晋朝我道家的先辈,懂得医理以及炼丹之术,曾著有《抱朴子》一书,其中有一句,“我命在我不在天,还丹成金亿万年。”正是和你郑居士所言不谋而合啊!”
“不谋而合?不谋而合那又怎样?”
“那正是说明郑居士有我道家的慧根,不入我道门实在是可惜了,若是郑居士不嫌弃的话,你我做个师徒如何?”
郑注听着这老道说话有些奇怪,又问道,
“自古以来有求别人做自己师傅的,你这老道怎么还求我做你的徒弟呢?谁没事跑去给别人当徒弟伺候人吗?”
“呵呵,正所谓遇良才不可交臂而失之,我刚才掐指一算,你我有场师徒的缘分,所以说此事已是上天注定,不可更改,你还是认下我这师傅吧!”
“呵呵,你刚刚还说我命在我不在天,如今又说上天注定,这岂不是自相矛盾?”
“哎,身处逆境,不想屈从,自是信奉“我命由我不由天”之说。如今你我师徒将成,倒不如顺水推舟,成其好事,自然信奉“上天注定”之说,你说是不是?”
“哈,我被困在这大牢之中,估计是出不去了,一个将死之人,还拜得什么师傅啊?还有这必要吗?”
“郑居士此言差矣,孔夫子曾经言道,朝闻道,夕死可矣,就算你难逃一死,临死之前能领悟我道家的学说,参透我道家的精髓,也算不枉此生啊。只不过,我道家收徒,光有慧根还不够,还需具备。。。”
“哦,还需具备什么?”
那老道目视前方,捋了捋胡子,想了一阵,突然低下头来对郑注说道,
“你还有银子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