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壮被竹付月生与刘文平一同带回去，离一人留了下来。
小壮的父亲，叫做杜落泽，算是这一群奴隶的小头头。
杜落泽说，每到日出之时，从修王府便会派人来到善终楼，并在此寻乐。
杜落泽指向善终楼的第二层，说道：“就是在这里，离老弟要不要去上面看看?”
离飞身而起，便上了善终楼的第二层。
二层面积较之一层还要大些，趁着烛火看去，里头竟然摆放着各种各样的刑具。
刀、斧、锯、凿、鞭等等刑具，在墙边还摆放着两只六尺高的铜牛。
其他刑具倒是十分好理解，只是这两只铜牛，离却是百思不得其解。
杜落泽垂丧着脸，从楼梯慢慢爬到二楼，看到离在打量着两只铜牛，便说道：“离老弟，可听说过铜牛刑?”
离摇摇头，从未听过如此刑罚。
“这铜牛乃是中空，若是要惩罚人之时，便将人塞入这铜牛腹中。”杜落泽将铜牛背上的一个机关打开，里头中空，大小正巧能躺进去一个人。
“随后，在铜牛底下架起柴火，以灼烧牛的腹部。”杜落泽叹气一声：“里头的人，便会活活被炙烤而死。”
“这么残忍?”离听之大怒，不免悲愤道。
杜落泽摇摇头，悲叹一声：“这还不是最残忍的。”
杜落泽指着牛腹中的一根铜管，说道：“铜牛腹部底下加热，里头的空气就会变得灼热无比。而人想要呼吸到外界的空气，便会将嘴凑到铜管处。”
顿了顿，杜落泽满眼恐惧，仿佛想起了什么可怖的事情。杜落泽又继续道：“而这铜管，却是一支特制的乐器，只要有人吹气，便会呼出牛的低吼声。”
“所以，这些人便以此取乐?”离怒道，以人的痛苦作乐，这些人所做之事，与禽兽又有何区别?
“唉!只要不惹那些人不高兴，他们也不会使用这铜牛刑。”杜落泽的眼神落寞，不愿回忆起往事。
离与杜落泽下了楼，与所有人呆在一起，心里不知道盘算着什么。
日出之时，善终楼的大门打开，一缕斜阳斑驳的透过窗户洒在善终楼内。
一队列铁甲士卒，共二十人，分队站在门口。
上百奴隶皆跪在门口两边，恭迎众人。
离也混杂在村民中，蹲下身子。
片刻后，从门外走进来五个人，皆是衣着华丽，金缕玉衣。
一长得又胖又矮的少年走在前面，看上去竟然有些面熟。
“九皇子?”离心道，想起在血狱刹中遇到的人。
当初在血狱刹之时，九皇子将自己的哥哥七皇子殿下暗算而死，为他自己铲平了皇储路上的一个障碍。
当时就觉得，此人城府极深，也六亲不认。今日能在此再遇九皇子，离不免露出笑意。
九皇子的体内，果然有着些许离憎恶的气息，那便是一点儿日烛之力。
“参见九皇子殿下!”果不其然，众人识得他，想必不是第一次来此。
“来，随便选!”九皇子一进来，便与身后四人说道。
这四人，前两个人皆身披银甲，看上去是帝都的官吏。
后两人衣着鲜艳，神情猥琐不堪，面容也是极其丑陋，左边一人面容漆黑，犹如泥鳅，紧闭双唇；另一人青面獠牙，凶神恶煞。
帝都的官吏，大致上分为六层。从上至下，依次是：上将军、将军、都尉、校尉、千夫长、百夫长。
若是战事紧急，也会升个大元帅，统筹全局。一般情况下，大元帅的位置都是空着的。
从这前头两人看去，大概是校尉或者都尉级别的士官。
这后头两人，若不是隐隐感受到他们体内的气息，离恐怕还会将他们看做苍兽变化而来。
以离的感知下，这两人应当都是财团里头身居高位者，左边一人应当是玄武财团，右手边青面獠牙的应是青龙财团。
看样子，九皇子与这两人相当熟络。
帝都皇室之人，若是要选择皇储，便需要得到各重臣以及财团的支持。自然，支持的人越多，对皇储之位的竞争也会更加有力。
“难道已经有两大财团支持九皇子?”离心中暗道，这九皇子果真还是有些手段。
身后四人左顾右盼，在两百多人面前走过。
那玄武财团的人，阴笑着拍了拍两位女子的肩膀，两个士兵便上前将女子架起，往善终楼二层行去。女子根本无心反抗，对于这些早已见怪不怪。其他人也是熟视无睹，根本没有人敢阻拦。
兜兜转转，那青面獠牙的男子，最终停到杜落泽面前：“这个还算壮实，我要了。”说完，便狰狞一笑，往二层行去。
杜落泽回头望着离，摇摇头，示意别冲动。
离此时的样子，不算瘦弱，九皇子阴笑道：“唉，怎么还错过了这样一个，来来来!我要这个!”九皇子指着离说道，离嘴角上扬笑了。
“就怕你不选我。”心道，对于九皇子能选择自己，离还是挺满意的。
九皇子又选了四个女子，便往二层走去。女子外貌中等，衣衫破烂中倒是也能看到些里头的星星点点。
离被两位铁甲士兵从身后架起，将他往二层抬去。
两位都尉直接站在门口，又将大门关上。
其他没有被选上的，有人叹气一声以表失落，也有人窃喜自己没有被选上。
离到了二层，才发现，原来这些被选中的人，都会得到食物的奖赏。诸如，鸡蛋、猪蹄、烧鹅烤鸭。
离也接过了一只烧鹅，烧鹅看上去十分油腻，但是对这些已经饿了好久的人，却是难得的美味。
杜落泽告诉过离，这些食物都下了药，或是泻药，或是春药，或是能让人瘙痒难耐的毒药。
春药或者毒药都能理解，只是这泻药却让离难以捉摸用意。
那两位财团的男子，盯着他们选的人将手中食物吃掉，然后阴森骇人的相视一笑。
“喂!你不饿吗?”九皇子的肥手一把扇到离得头上，怒道：“快吃啊!”
离强忍着内心的愤怒，装作狼吞虎咽一般，将烧鹅咬了几大口。毒药什么的，对离来说，没任何作用。
等到几口下腹，离心骂道：“这他娘的，竟然给老子吃泻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