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野,星空,一样的一往无际,星光,萤火,在相互眨着眼睛,虫鸣,鸟语,在对诗吟赋,天地间美的一切收纳到同样一双美的眼睛中,而旁边有着一个欣赏美的人,这是一幅和谐的画中画。
而在这幅画中画的不远处的树林里,却又是截然不同的一番风景,说是狂风暴雨也不为过。
“云毅,年轻人在谈年轻人的儿女情长,你一张老脸硬是想往里凑,你是要闹那样,害馊不害馊“
“柳长歌,那是我的女儿,被你儿子拉在那里看星星,你让我不管?“云毅云城主显然不老,三四十岁的面容正值壮年,一身青衫半悬在空中。
“说什么废话,那也是我儿子,被你女儿硬拖着在看星星,你看我不也老神在在,这一点你得学学我,看戏就好,看戏就好“柳长歌同样二三十岁的模样,一脸玩世不恭,虽说同样踩在半空,不过他的脚下却有一层薄薄的树叶。
“你儿子能跟我女儿比,一个有点小聪明的废物而已,觉醒尚且不是,别不自量力了“云毅一脸不屑。
“你说谁是废物,你全家都是废物,人家小两口谈情说爱,你情我愿,你侬我侬,孤男寡女,干柴烈火,你这块老腊肉凑什么热闹,你难道还想棒打鸳鸯不成“柳长歌显然不是剩油的灯。
“那是我女儿,不是你女儿,吃亏的是我“云毅吼道。
“那是我儿子,不是你儿子,吃亏的是我“柳长歌反吼道。
“好,好,好,你别以为你打的过我”云毅恼极反笑。
“哦,我是打不过你,可我能缠做你,你能怎样“柳长歌一脸无赖。
“看来刚刚那一架打的不够彻底啊,没能把你打服“云毅双手微微一抬,喝道,域起,顿时周围星光闪烁,构建起了一座星光囚笼,而星力是这座囚笼里的主旋律。
“谁怕谁,来干啊,怕你不成“柳长歌虽然说的轻巧,可脸色却很是凝重,十指不间隔的颤抖着,风起,雨来,箫杀之气四溢。
且说这一边打的风声水起,另一边则是一片安静详和。
“你想怎样活“云杏儿望着划过天际的一道道流星,轻轻的问道。
“我啊,不管不顾不闻不问,快乐潇洒的活着呗“柳潇枕着头看着点点繁星,给出了一个没心没肺的答案。
“像现在这样?“
“像现在这样“柳潇肯定道。
“能这样活着真好,希望你能一直这样活下去“云杏儿欣然道。
“你不觉得我这样做很没有责任心,没有担当“柳潇看着这个很不一样的女孩子问道。
“责任心与担当是你自己给的,你不想扛,谁又能逼你去扛“
柳潇望着身旁的女孩,只觉得她的眼里藏着繁星,比头顶的星空来的更绚丽,来的更精彩,虽然她现在感官上在自己的身旁,可在感觉上仿佛又离自己很远很远。
“你呢“柳潇为了赶走这种咫尺天涯的感觉,抓住这种现实的对话感,反问道。
“我?下一刻或许如那转瞬即逝的流星,划过一道没有痕迹的美丽,又或许如那长长久久的慧星,飘泊在恒久的星空“云杏儿轻喃道:命运谁又说的准呢。
命运的确很难说的准。
在不远处的小树林中,正承受一场它生命不能承受之痛,浓郁的星光将自然灵力同化成星灵力,树叶逐渐由浓绿转化成青绿最后完全变黄,而吸收这些自然灵力的星光囚笼不再只是被动的领域,而是源源不断的激射出缕缕星光,而这些星光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所处囚笼中的柳长歌!
而现在的柳长歌宛如大海中风雨飘摇的小舟,随时有翻船的危险,这一劫如若逃不开,决定的便是生死!
柳长歌左手微微一扬,喝道,风起,六月微风的轻拂刹那变成狂风的咆哮,万万千千的落叶在这狂风的洗礼下失去了依靠,在风中飞舞。
右手又稍稍往下一压,再道,雨来,天地间顿时涌出了一股股水气,雨在不足十米的半空凝结而出,一颗颗打在云毅的星光领域上,如雨打芭蕉,誓要将你打个对穿。
而在这风中雨中星光中的柳长歌仿佛变了一个人,周遭扬起一缕缕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机,左手虚握,像是握住了虚无,又像是拿捏了整个天地。
生死搏杀中,有人酿雨做酒,步步杀机下,却要举杯长歌。
柳长歌在星光不间断的攻袭下,以风御剑,化雨为践行酒,而他,当醉酒长歌行!一步一指,一指当为一剑,当柳长歌在飘渺的踏出三十六步后,牢笼破,风息雨止叶落。
掌声响起,云毅朗声道:“酒仙柳长歌不愧是酒仙柳长歌,在我的领域中能呼风唤雨,醉酒长歌行,佩服佩服,不知在下能否讨你一杯酒喝“
柳长歌扬了扬眉头道:“厉不厉害要你说,我也知道自己很厉害,讨酒,可以,女儿,嫁过来“
说这话的时候,有叶落在柳长歌肩头,发上,而他浑不在意,这就是他。
云毅听到这话愣了愣,随即失声笑道:“罢了罢了,冲你我给他这个机会,那么,酒拿来吧“云毅伸出了手讨酒喝,而在他伸手的地方,本来要落下的树叶纷纷改了轨迹。
柳长歌哈哈一笑:“早这样不就好了,打生打死多无趣,我柳长歌别的没有,酒水管够,反正不要钱,打一架它就来了“
命运真是有趣,上一秒还在你死我活的两个人,这一秒就在称兄道弟,喝酒看戏,看戏的对象郝然是自己的女儿儿子。
“我说柳长歌,你家浑小子看来不怎么争气啊,傻傻的坐在那里,有色心没色胆,机会就这样白白错过了哟“云毅见女儿没被占什么便宜,放心的调侃到。
“这女儿怕不是你亲生的,不过,你懂什么,这叫放长线钩大鱼,一上来就毛手毛脚的是得不到真爱的,得先礼后兵方是长久之计“柳长歌同样不甘示弱。
的确,被看戏的两人正傻傻的坐在那里,没有言语没有交谈,一正本经的在看星星,只是在看星星。
星星再好看,也有看烦的时候,更何况一个在看星星,一个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于人,看星星的人要走,看人的人立马急了。
“今天很开心,你也是一个有趣的人,不过,夜太深,我怕是得走了“云杏儿拂了拂裙角,站起了身。
“要走了吗,还看一会儿吧“柳潇急了,心没心动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与她在一起他很舒心,下意识不想让她走。
“早走晚走有什么区别呢?世界上没有永不分离的两个人,那么,我走了“
“是这样吗,那么,再见“柳潇看着转身离去的云杏儿,她的背后有繁星相送,她的背影越来越模糊,她离自己越来越远。
柳潇终于冲动了一回,朝着那个背影喊道:“我们有可能吗“
没有回头,却有答复,像是星星在帮她传递信息,“你追求的是如何活好,而我追求的是怎样才能好好活“
是拒绝吗,是拒绝吧,柳潇望着早已消逝的背影的方向看了好久好久。
柳长歌看着久久伫立在一旁的柳潇,狠狠的往口中灌了一口酒,这酒有血的味道,是一口血酒。
“值得吗“云毅叹道。
他当然知道,柳长歌伴着酒咽下去的不仅仅是血,还有数年的修为,越阶战斗当然不会简单,启灵圆满与化界差的不只是灵性,还有一座界域。
“没有值得不值得,只有相信不相信,我相信他这就够了“柳长歌坚定不移的说道。
“相信他?我看你还不如相信自己,柳家到他手上只有败落的份“
柳长歌反问道:“是吗?我们打个赌如何,如果他有一天能得到你的肯定,我希望你能帮他一把“
“可以,不过你拿什么来跟我对赌,我可不干吃亏的买卖“云毅一口应下。
“我的赌注是为你云家卖命十年,这够了吗?“柳长歌难得的正经。
“你?足够了,看来我又要赚一笔大买卖了,我十赌九胜的名号你怕是没听过“云毅得意的一笑。
“哦,或许他会是你那一败“
“那么试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