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哥进了城后,又将那顶帷帽重新戴上,那些有幸惊鸿一睹他那无双面容的人,无不发出惊叹。
男的都在猜疑这人是男是女,这般貌若天仙的脸蛋却穿着男人的衣服,头上束着男性的发髻,看着洒脱劲怎么看都像是个男的,也不知道底下是不是真的有那个玩意。
女的则是更希望他是男的,不然时间这般美貌的女子任谁看见了都会自渐形秽。
公子哥似乎早就习惯了这般目光,紧了紧帷帽的绳子,将帽子上的面纱降了下来,牵着那匹白马向长安城内走去。
公子哥看着张灯结彩的长安城有些疑惑,平日里的重要日子也没见得长安城这般隆盛,怎么一路上听闻二月二就这般热闹呢,当今北魏圣上大赦天下不说,还要全城同庆。
公子叹了口气,低声说道:“他弄这么大动静不怕找不到人么。”
公子哥似乎对长安城很是熟悉,在一条条小巷中穿越而过,步伐稳健,每个方向都没有一丝犹豫,七拐八拐之后走到了一座三层阁楼前。
阁楼前人声鼎沸,熙熙攘攘的场景因为当今圣上的一个决定而变得更加拥挤。
楼高三层,每一层上都挂满了大红灯笼,虽然因为离二月二还隔着一天所以还未点亮,但是那种场景可窥一二。
公子哥走上前,一个眼见的小厮立马走上前,接过公子哥手里的缰绳,说道:“客观里边请。”
公子哥背着双手,走向门内。
李三是望月楼的一位小二,从他十四岁时就已经在楼里做事了,每天的事情说忙不忙,说闲不闲,根据节日而不同。
不过这几天,望月楼倒是忙个不停,南来北往请客来吃饭的人是换了一批又一批,李三忙的脚肚子直发软才算是做完了一天的事。不过他们的老板也算大气,看见客人这么多的情况下,直接宣布所有人二月二额外发三两银子。
这下子李三可是高兴坏了,原本酸软的身体瞬间就有劲了,走起路来脚下生风。看见客人招呼的嗓门都大了几分,连带脸上原本虚假的笑容都真实了几分。
不过今天李三的好心情早早的就被破坏了。
一位身穿华服的俊俏公子哥早早地来了楼里,还让老板专门出来引荐到了一个靠窗的好位置上。
按理来说让老板这般重视的客人,口袋里大多都不会轻。在望月楼吃一顿饭,少说七八两;往大了说,顾了面子不顾食量把招牌菜都点上一份,再来上两壶好酒,上百两肯定是跑不了的。
虽然这种上百两的饭局一年也没有几次,一旦出现了,肯定是各大小二争抢的对象,谁知道这些富豪们出手有多阔绰。上次三楼的那位倒酒的小花,就被一位富商看上了,一顿饭为让她陪陪酒就打赏了小花好几百两。虽然他们最后做没做什么就不为人知了,毕竟那晚小花可是早早的就歇了班,和那位富豪相邀而出。
李三虽然对小花的这等行为感到不屑,但是内心却有几分羡慕和贪恋,毕竟那小花虽然名义上只是个倒酒的,但那些经常留恋风月场所的人,都不会对小花这个人感到陌生。
虽然名字早就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名字了,但是人的相貌和习惯是改不了的。小花身材该凸的地方凸,该瘦的地方瘦,虽然已经三十岁了,但是举手投足间那股风情流转的狐媚劲还是能够吸引住不少的人。
老板对小花的身为也不曾掩饰,当时找她过来的时候就是打的红花楼清倌人的名号。虽然说是清倌人,但是大家都心照不宣。
若真是贞洁自好之人,早就赎身出去了,怎么会来酒楼里做陪酒的活计。
虽然男的小二被打赏的银子肯定没有那骚狐狸的小花多,但是怎么说也是一笔额外的收入。
看见这个青衫公子哥入座后,李三连忙就走到了青衫公子哥的前面,询问道:“客官吃点什么啊。”
青衫公子哥似乎愣了一下,然后笑了笑说道:“两壶烧刀子,一碟花生米。”
李三拿起脖子上的抹布,擦了擦桌子问道:“还有呢,主菜您想吃点什么,我们今天新进了一批鱼,鲜的很,客官要不要尝尝。”
青衫公子哥摇了摇头,说了句不需要了。
李三有些纳闷,那些暴富的土豪喜欢喝烧刀子这种劣酒的人虽然少,但并不是没有,毕竟常年习惯的口味哪是说改就改的。所以青衫公子哥说出烧刀子和花生米的时候李三也并未有任何惊讶,权当是他口味独特了。但是等到他说话不需要其他的东西的时候,李三愣了下,这几样东西别说吃饱了,砸吧砸吧嘴就没了。
虽然疑惑,但是李三毕竟是专业的小二,并未流露出任何神情,亲自去后厨拿了两壶酒和一碟花生米送到了青衫公子哥的桌上。
不过这下子李三倒是见识到了,一碟花生米加两壶烧刀子连一两银子都花不到的东西,愣是让这位公子哥吃了一上午,都过了午时了也没看见他加菜,那个早就空了的酒壶倒是被他来来回回拎起来看了好几回。
李三叹了口气,虽然不知道老板为啥对他那般恭敬,但是自己今天算是走了眼了,这个看上去金贵的公子哥,压根兜里就没几个响。
正在想着,一个白衣白鞋带着帷帽的人走了进来,身材纤细高挑看不出来男女,李三连忙走了过去,询问道:“客官要吃点啥啊。”
那人摆了摆手,轻声说道:“找人。”
带着帷帽的人四处巡视了一番,然后朝着那个趴在桌子上睡觉的青衫公子哥走去。
白衣人做到了青衫公子哥的对面,摘下了帷帽,露出来那张倾国倾城的面容。
李三张大着嘴巴,世间竟然还有如此美的人儿。
白衣人摇了摇桌子上的酒壶,有些无奈的笑了笑,然后推了推青衫的公子哥。
青衫公子哥睡眼朦胧的看着喊醒他的人,呆了半响才露出了一个笑容:“呦,怎么来的这么早啊,越君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