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奕今日早早地就起了床,细致的梳洗之后,打开了衣柜却让他犯了难。
“亭霜,亭霜快来呀。”
过了一会,亭霜推开了房门,张望了一下问道:“怎么了姑爷。”
张奕做思考状说道:“今天要给苏越君办宴席,给他接风洗尘。你也知道他那个人,稍微不注意点就会被他对比的自行惭愧。”
亭霜恍然大悟:“姑爷是想让亭霜帮你挑身衣服?”
张奕笑了笑,侧过身将身后的衣柜露了出来:“还是亭霜懂我。毕竟我一年四季穿的大都是学士服,夏天穿薄一点的学士服,冬天穿加厚的学士服。以前和他在学院相见倒也没觉得什么,这要出去见人了才发现不知道穿什么才算好。”
亭霜走上前,然后从衣服堆里拿出了一件青色长袍,对照张奕比划了一下,张奕配合的张开双手。
“嗯,这件就挺好的。”亭霜说道。
张奕歪着头:“这么快就决定了,不再挑挑?”
亭霜摇了摇头,将衣服放到了张奕的手上:“姑爷的衣服件件都是我洗的,哪件好看我一清二楚,还挑什么。而且,我觉得姑爷穿青色的最有书生气。”
等到亭霜关上门后,张奕三下五除二的把青色长衫套在了身上,又紧了紧腰带,尺寸十分合适不说,与张奕白皙的皮肤的确有几分相趁。推开房门,示意亭霜自己今天中午不回来吃了。
推开大门,又走完了那条蜿蜒的长巷,见到了那间与左邻右舍极不相符的豪宅之后,才算是来到了长安的街道上。
叫卖声此起彼伏,道路两旁都布满了各种商贩。卖吃的卖喝的卖玩的,你能想到的都能在这条街上看见。不过不包括违禁的东西,例如刀剑武器。玉器首饰之类的虽然有人卖,但却不会有人买。一方面这里的摊贩财力受限制,拿不出什么好东西,另一方面即使有好东西也不知道真假。
如果想买古玩玉器的话,顺着这条街往前走,也是张奕要去的方向。
这里没有小摊贩的叫卖之声,有的只是一间间装修精致的店铺。虽然大多店面不会太大,但里面的东西却绝对不会少。光是能够从门外看见的那些金银玉器或古玩就不止万两银子,更不要说这些店铺大多都有二三楼了。
张奕以前倒是去过一次,那次还是因为凉州那尊老佛爷突发奇想要来长安城玩,张奕没得办法,只好拿着亭霜偷偷给的几百两银子带她去了其中一间玉器店的二楼选了一根玉钗。
那么小的一根玉钗却价值三百五十两之多,抵得上张奕大半年的零花钱了。虽然不是张奕的钱,但也让张奕足足肉疼了好几天。不过买了的结果究竟是好的,那位老佛爷那几天都安分的没有使出她的那份突发奇想的任性劲。
张奕想到这,突然定了脚步,走到了其中一件比较简洁的店铺里,反正离吃饭的点还有些时辰,昨晚也提前去望月楼定了位子,毕竟是中午的位子,没有晚上那般难定。
刚走进门,一个长相很是富贵的中年人就走到了张奕的面前,做了个揖问道:“这位少爷是想要买金银啊还是玉器啊。”
张奕打了个哈哈说道:“先看看。”
老板上下打量了一下张奕,穿着虽然算不上多华丽,但那身青衫的材质说明了那件衣服绝对不便宜,而且那身书生气很容易就能够看出来,毕竟长安城旁边就是稷下学宫,那些学子大多都居住在长安城或是书院内,一旦学业有空闲长安城就能看到这些学子长得是什么模样。
再加上这些做老板的,察言观色样样精通,这些学子是贵是贱,兜里是鼓是瘪,老板一眼就知。
想张奕这样的人,虽然身上无金银玉佩方便老板鉴定他的身价,但是他那身衣服老板可认得,上次他家那个母老虎去定衣服看见的就是这件青色布料,听说是杭州的丝绸,价格也是比其他的布料足足贵上了三倍,让他家那个花钱大手大脚的母老虎也心疼的思考了好几天。等到思考完了想买的时候却发现那布匹早已经被人买走了。
老板做了个请的首饰,示意张奕进店观看张奕点了点头,进了店铺,然后走到了最便宜的银器柜台前。
这下老板有些傻眼了,合着自己揣摩了这么久,都是自己脑洞大开的结果?这小伙子银袋子里根本没多少响啊。
老板收起了那副赔笑脸,走回了柜台后,坐在椅子上抿了口茶,让张奕自行观看。
张奕也不恼,只是笑了笑,毕竟他如果没有徐家女婿的这个身份,他就是个穷的不能再穷的逆臣之子,那些年也没少看到这样的眼神。
如果亭霜在他身边,他还能装模作样的往玉器那边瞅两眼,但是奈何他的腰包里就十五两银子,待会请人吃饭都要精打细算,更别说要额外再买一些饰品了。
张奕瞧着这些银器,都长得差不多,只是上面的花纹有了些差距。张奕选了半天,拿起一根雕着梅华的簪子,问道:“老板,请问一下这个簪子多少钱。”
老板抬了抬眼皮,说道:“十两银子,外送一个木质的礼盒。”
张奕陪笑道:“老板,你我都是长安人,知道这个簪子值不了十两银子,能不能给个实在价。”
老板摇了摇头,对这种小生意他实在上不了心,赚不了多少钱不说,卖不出去的时候还要时常保养,摆放这些银器只是为了店铺好看些罢了:“十两,不还价。”
张奕那些簪子,反复观摩了一下,然后走到了老板面前说道:“不瞒先生,我是稷下学宫的学子。”
老板笑了笑:“我知道啊,十个身上有书生气的人,九个都是稷下学宫的学子。而且我也知道你要说什么,你要是我刚开店那会,我还能给你便宜点,但是这些年多少人在我这里留了字画,没一个能出名的。”
张奕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将簪子放回了怀中,然后丢给了老板十两银子说道:“不用木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