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轻飘飘地落在一座座屋顶上,家家户户壁炉里的火悄悄地燃了起来,宛如漆黑深邃的夜里飘落下万千的羽毛,夜空澄澈如洗。
圣诞节到了。
不仅仅是在地面上,悬浮在地表轨道的庞大母舰里同样也被感染上了欢快的圣诞气息至少在核心基地的部分是这样。从训练室到休息区再到中央大厅,每一条通道上都被布置满了彩色的霓虹灯,所有的转角都被放上了圣诞树。
大厅里的圣诞树是最特别的一株,它用的是被专门带回来的冷杉树,树上挂满了各种彩带和彩灯之类的装饰品。入口处的门框上方故而被挂着一个会唱歌的小彩球,每当有人推门进来它就会一边旋转一边唱起一支圣诞颂歌,同时把五彩缤纷的彩光投射在大厅地板上。
这是黛西的主意。反正在任务被派发下来之前他们也不像是有什么急事的样子,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大家趁着圣诞节一起聚在一起开个派对什么的,还有助于增进团队成员间的情感交流。
这个提议很快得到了多数人的投票通过,只不过不知算不算有意地,每个人都默契地闭口未提向老板报告这次派对的事。也许是因为大家都心照不宣,如果让老板知道了他们的小计划,那派对可能就开不成了。
这种时候格温的蜘蛛网在用作装饰时就派上了用场,然后皮特罗在一分钟内布置好了所有圣诞树。绯红女巫在大家的起哄声里勉为其难地用混沌魔法在大厅靠墙侧变出了个三米多高的法术圣诞树,整株树从头到脚完全都由魔力构成,躯干像半透明的红色水流一样流淌,枝繁叶茂,细节栩栩如生,就像一件精雕细琢的工艺品。众人在她完工后不吝地鼓起掌表示赞叹,小女巫还以不大好意思的微笑。
黛西、旺达、皮特罗还有格温在沙发那块儿玩起了枕头大战当然禁用超能力,否则很显然谁也别想打中谁。女侦探杰西卡琼斯一如既往地翘腿坐在吧台前,一杯接着一杯地喝着威士忌。她坐在吧台靠右,而某九旬老兵则坐在靠左。两人都出神地各喝各的闷酒,互相都不搭腔。
埃迪布洛克端着酒杯在两人中间坐下了。
“哟,肌肉不错。”他先冲冬日战士晃了下杯子,“你怎么锻炼的?我之前也一直想练个像你那样的肌肉,但总是没成功......”
冬兵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就是那种标准的“心情不好看谁都不顺眼”类的眼神。
好吧其实他并没有心情不好,他只是日常都挂着这幅表情而已。埃迪硬生生把后半截话咽回去了,干笑了一下:“好吧,也许我还是......不打扰你了。”
然后他扭过身子,转向了右侧漂亮的黑发女侦探。
“离我远点。”女侦探喝了一大口酒,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我可不想又被某人一个不留神吃掉。”
“嘿!那是毒液,不是我......再说那都是多久之前的事了?”埃迪抗议。
杰西卡分毫不让:“如果是你连续两次差点被个又臭又恶心的东西吃掉,我保证你能记住一辈子。”
“可你知道我们那时候是被人......好吧无所谓。”埃迪屁股反而挪近了一些,“我道歉还不行嘛,嗯......还有毒液,我可以代替他道歉。”
“你不能代替我道歉!”毒液抗议。
“是的我可以。”埃迪做出诚恳相,“毒液说他很抱歉之前失控,他有在认真反省,希望你原谅他给他一个重新做人......不对,是重新做共生体的机会。”
“p!放我出去让我亲自跟她理论,你简直怂得让我们没脸见人。”毒液继续抗议。
杰西卡挑了下眉毛,看了他片刻,接着一仰头喝光了又一杯威士忌,轻笑:“行吧,看在你这么诚恳的份上,我也许能考虑勉为其难原谅他。但你还是得转告他,他长得太丑了就算是以个寄生虫的标准。”
毒液继续咆哮,然而继续得到了无视。埃迪碰了下她空荡荡的杯子:“我一定转告给他知道。”
杰西卡重新给自己斟满了一整杯威士忌。埃迪盯着她杯子里逐渐上升的金黄液体,看着她再次举杯,不由道:“话说你喝这么多......真的没问题么?”
杰西卡又一口喝了半杯子,抹了下嘴:“我不像一般人那样容易醉。”
“唔......所以你计划整晚都在这里喝,直到趴下为止?”
“不然呢?你有更好的主意?”
“也许......”埃迪试探性地向身后沙发那块一指,“你可以考虑加入他们?”
杰西卡轻轻一笑:“算了吧。那是小孩子的游戏,我才不会......”
啪!雪白的枕头划过一条长长的弧线,带着股巨大的力道狠狠拍在了女侦探的后脑上。
“......”
杰西卡身形倏地弹起,一把拉开椅子,反手抓着枕头便沿原路扔了回去。首当其冲的格温反应奇速,她纤细的腰肢表现出了不可思议的韧性、上身一个九十度后仰,白花花的枕头带着怪力呼地贴着她鼻尖掠过,啪地打在了后面的墙壁上。
格温长出一口气:“好险好险......”
女侦探捋起袖子露出了雪白的胳膊,气势汹汹地跳了出去:“刚刚那下是谁扔的?”
埃迪:“......”
枕头大战变得愈发激烈,大厅内的气氛活跃到了最高潮。直到格温动作敏捷地避过两枕头,跟着娴熟迅速地抓起一只针头甩手反击。枕头在她充沛掷力下回旋着飞出,被瞄准的黛西急忙侧跳闪避,枕头像枚破空的回旋镖直飞向门口。大厅入口的自动门恰在这个瞬间缓缓滑开了,门框上的彩色小球开始吟唱其了圣诞颂歌。格温瞳孔猛地收缩,惊恐地惊叫出声......
......她看到穿着身黑色风衣的老板出现在了门口,恰巧站在她枕头的去路上。
迈克尔轻巧地偏了下头,白色的枕头从他身侧呼啸掠过,飞进了过道,被合拢的大门关在了外面。
全场瞬间安静了下来,只剩上面那彩球仍在咿咿呀呀地唱着颂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