肺里好像掺进了烈酒,火辣辣的。大脑因为供氧不及,导致眼里有了雾气,奔走的脚步也跟着虚浮。可是,支撑着徐灿浩竭力向前的是自己驱车追了一路的那辆救护车,这时候的它不再是之前在路上横冲直撞的样子,而是安静的靠在机张高速站口的护栏上。这一路行来到处是被人丢弃的车辆,偶尔会碰见在地上爬行的,缺少下肢的丧尸正顺路往前,还有不停出现的人类残缺尸体和已变为丧尸的人类尸体。
“呼~呼~”粗重的喘气声从徐灿浩口鼻中窜出。待行至救护车四五米的位置,他停下来努力平复快要从胸腔里蹦将出来的肺叶,大口呼吸着夹杂有淡淡火药味儿和汽油灼烧殆尽后残留的余烟。环顾四周与身后,两旁是此刻看起来会吞噬一切的,绿得发黑的矮树林和灌木丛,背后那座才逃离出来不久的城市里到处是滚滚浓烟,以及支离破碎的建筑群。撇开这些,万幸的是暂且没有活物,或应该叫活动着的死物出现。来到车尾,试着拉了两下车门,可惜被锁上了。不敢大声喊,也不敢大力敲门,轻手轻脚地扒拉上窗户往里瞧---妹妹模糊的身形躺在地上不知生死。尽管心急心凉,但还是得冒风险去司机那儿找找钥匙。他身体贴着救护车的厢壁慢慢靠近驾驶室,每挪动一步心跳就愈加剧烈。想起之前超车时,驾驶室里随车医护人员与驾车的丧尸搏斗的场景,徐灿浩此刻虽然明白那位为了活下来而战斗的勇士一定倒下了,可还是将那万分之一的希望寄存于他身上,奢望他仍旧活着,并打败了丧尸司机。(此处电影手法多为回忆片段闪现,介绍之前发生的事,以衔接前篇。)‘到了。’徐灿浩矮下身去,慢慢探头往上,从车窗角落里往里窥视。可只是一晃眼,他又快速蹲下,捂嘴无声的干呕,脸上和眼中尽是惧意和恐慌---宣示着驾驶舱内一定正发生着什么令人害怕与感到恶心的事情。
(视角切换到徐灿浩的脸部特写)大口喘着气,呼进的肮脏空气根本未进入肺部,便马上吐出。看看车后,又看看车前高速站口远处模糊的身影,徐灿浩腮帮紧咬,胸腔以肉眼可见的程度剧烈起伏着。突然的,他似坚定了什么,瞳孔收缩,形同一只猎豹般压低身子绕过车头,跑至主驾驶室一侧。动作戛然而止,一个呼吸间,他又开始迅捷动作,一把拉开车门,铺面而来的腥臭不禁让他动作一滞。就是这档口,一张狰狞恶心,嘴四周糊满稠血,眼珠死灰色的尸脸猛地望过来,两方对视着。(镜头关闭。副驾驶的血腥场面让丧尸司机给挡住,留给观众自己想象,同时也是为了电影审核过限。)
(镜头打开)上衣与脖子上沾满鲜血和零星肉丝的徐灿浩站在救护车车厢门大开的门前。他冲上去,抱起徐贤的上身,一指试过妹妹的鼻息后,马上改为用力摁揉她的人中。不几秒,脸色苍白,唇上无色的徐贤悠悠转醒。徐灿浩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难看的笑容,像哭,又像笑。可是转眼表情凝固了。视线向下,妹妹让白色被单盖住的下肢,那一块早已不是白色,而是红得发黑。惊恐失措只是一瞬间,徐灿浩急忙掀开黏在徐贤腿上的被单,慌乱地查看到底是什么伤。还好,是划伤。但可怕的深度还是让徐灿浩额头一阵冒汗。他急忙起身在车里翻找着可用于外伤的急救药物,东西散落一地。大瓶医用酒精拧开了就往妹妹小腿上长达3寸的入肉伤口上倒去。没有想象中的大声呼疼,伤者已经无力喊叫,只是五官扭曲的呻#吟着。来不及剪开黏住皮肉的布料,徐灿浩手忙脚乱地撕扯开绷带卷,一圈一圈,迅速又大力地将妹妹的小腿连带裤管一起缠紧。期间抬起头来透过窗子望向车前,人影愈来愈近了。
(长镜头切换)兄妹俩躲在救护车车旁一辆被弃掉的现代suv车底下。关注着一双双由远及近的,蹒跚而来的恶魔之脚。(女方视角)稍微精神些的徐贤不忍紧张,撇开视线不敢看外面。却意外发现伏在自己身边,用身体挡住自己的哥哥的右小臂上衣袖破烂,露出血肉模糊的一块来,其上大块的皮肉已不翼而飞,白色像线头一样的经络显现露头。“啊!”徐贤忍不住短促惊呼,吓得徐灿浩急忙捂住她的嘴,眼光却始终盯着车前仍旧不紧不慢,坚定前行的尸脚。感觉手上沾上了水珠,徐灿浩回头看去,原来是妹妹的泪水似断了线的珠帘往下落,顺着自己右手虎口流向伤处。(此处镜头渐渐转向航拍,掠过从高速上穿行而过的缓慢尸群,望向无尽头的水泥道路。)
(长镜头切换)兄妹俩出现在救护车里,徐灿浩的右臂上经过了包扎,有一个明显的蝴蝶结结头。徐贤靠在车厢壁上,身旁有一瓶快见底的矿泉水瓶立着,她眼皮沉重不时上下缓慢开合,时而看看哥哥,时而望向车前警惕着可能出现的东西。徐灿浩拿着电量已不足的手机翻找地图,匆匆记下通往此处可能安全的地方---希亚莱兵营。大路不能走,只能延高速路下的偏僻小路而行,穿过一片丘陵,可直线前进,只有2.5公里的路程,按正常速度1.5小时内可以走到。可是…徐灿浩呆呆地看着手机自主关闭程序,片刻后,他在自己手臂上写下“3小时”。做好路线计划,徐灿浩强打精神,脸上挂上微笑回过头去,却发现妹妹睡着了。没有时间多考虑其它,徐灿浩起身开始为征程做准备,此刻他的大脑正以前所未有的高速度运转着,这体现在他的有序而快捷的动作上:忍痛拆下钢制担架,轻而慢的将徐贤放在上面。用剪刀将床单裁成若干布条,两条拧成一股后,绑在担架杆上,然后毫不犹豫的将躺着的妹妹连同覆盖在她身上的新床单缠绑在担架上。中途徐贤醒过来,惊讶地看着自己哥哥,不明白他为什么绑住自己。刚要张口询问,嘴里又被塞上一大团绷带,她眼里出现了恐慌,随后又一次留下了未明的泪水。徐灿浩笑着,轻柔的把妹妹的长发束拢到脑后,抚上她的脸颊,眼里噙着泪水吻上她的额头。做完这些,徐灿浩面容整肃,跳下车去,找来一根树枝和塑料袋,来到副驾驶室(背影挡住了镜头),往袋里装着什么,弄完系在树枝头上。回到车厢后,不顾妹妹的死命挣扎和乞求哀怜的眼神,把担架连同她慢慢拉出来,轻手放在地上(动作开始出现迟缓),在地上拖行着下了高速,来到路旁的灌木从里。跟着,将担架杆上的两条布绳穿过肩头系在肋下,不断调整着合适高度,同时扭头向后看,直到自己的视线无法顾及到妹妹的身体。一头系着沉甸甸塑料袋的树枝将它另一头牢系在肩上,向前挑着,仍旧不断调试长度,直到自己的双臂够不着为止。
在路上。耳边偶尔传来的嘶吼会让徐灿浩小心地绕远一小段路程避开可能的危险。还好,离目的地每近一点儿,人迹鸟兽的踪迹就越稀少,相对而来的威胁几乎不存在。可拖着因为泪水濡湿,脸上沾满了草屑灰土的徐贤,还有此刻显得异常碍事沉重的担架,徐灿浩渐渐力竭,眼前的一切都好似被蒙上了灰色的丝纱,整个世界跟着阴暗下来。脚下也没了力气,手里抓着的,用来支撑身体向前的树枝变得脆弱不堪,已经无法再支持他走下去。前面的小丘就像高山一样耸立着,低矮的灌木摇身一变成了丛林,纠缠着他的步伐,刺痛着他透支严重的身体。不知道妹妹怎样了,不敢回头看,害怕她的眼神会是压倒自己的最后一根稻草。‘好想睡下去。’这是徐灿浩此时最大的愿望。但是他知道,明白,没有时间可让他进行奢侈的浪费了,只能扶住树干跪在地上喘息片刻。可惜因为这一刻的懈怠,想再站起来却是艰难无比。压在背上的重量已逾千金,同时这重量又是他最大的前行支柱。巨大的喘息声从他的胸腔里发出,压抑低沉。他不敢怒吼、大喊,唯有双手抠进泥土里,让指甲破裂,让鲜血流出,让疼痛来刺激自己重新站起来,上路。
(镜头切换)徐灿浩蹒跚的背影出现在丘陵林间被修整过的小土路上,身后嘴里叼着黑绷带的姑娘依旧昏睡着,看起来很虚弱。男人的背影拖着沉重的包袱,脚步却坚定地一寸寸向前,好似前面有着极大的吸引力的东西在引领着他,领着他走出了林间,来到一片带有铁丝网护栏的开阔地。“呲铃~”担架挂倒了半坍塌的带倒刺的铁丝护栏,惹得徐灿浩不禁回头看去。可是…面对一张原有伤口溃烂腐败,皮肤灰暗,毛发脱掉过半,眼瞳尽隐没在深灰的眸子中的,这样一张失去人色的脸,不知道会有人胆大到去开口叫像他这样的活死人原本的名字吗。现在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勉强活着的人还不曾见过拖着自己翻山越岭的最后亲人的这幅面孔。活着实际已死去的人挣不脱铁丝网的束缚,一味向前行地拉动着护栏、铁丝哗哗作响,在这片静谧开阔地草地上,他,就是个突兀的异类。
(短镜)“砰”短促压抑的枪响同时是那个异类后仰欲倒,可因为担架的支撑仍旧站立着不肯睡下。远处隐在一片小树林后的巨大森然混凝土建筑顶上,一个拿长枪的人影正冲着他身处的下方挥舞胳膊。
(长镜)一女两男(全智贤、刘在石,还有位大块头中尉客串)的平民拾荒者的组合渐渐走过来,警惕地举着手里各式武器---铁锹、锄头、球棍。在逼近了见到尸体额头上的孔洞后,他们才放下戒备,随即冲身后的持枪警戒哨挥手示意安全。这一定不是他们处理的第一个闯入者了,两男不愿在户外多待,拍拍女士的肩头示意大家回去避难所。可是拿球棍的女士一直在打量着面前这位造型奇特的活死人:溃烂的两臂上写满不明用意的数字,她用球棍拨拉着木棍上吊着的在往下滴黑色液体的塑料袋,露出袋内的腐肉一角。两男见她的这番动作跟着停步观望,也引起了他们的好奇。全智贤忍不住靠上去,去查看是什么让面前这位男尸彻底死亡后还屹立着不倒。绕到尸身后,那一幕让她震惊良久,所有的疑惑在那一瞬间自行串联起来组成一幅令人感佩的生动画卷。只露头在外的脏脸女孩儿身上裹着医疗被单,上面用血渍写着大大的sos,另有一段话:请帮帮我,我的小腿受的是划伤。全智贤赶紧蹲下身去,用手试探着受伤女孩儿的气息。察觉还活着,她抬起头来用希冀的眼光看向已来到身边的两位男士守护者。
(短镜)躺在担架上的徐贤,在接受全智贤的喂水后悠悠转醒。全智贤望着她,脸上慢慢爬上笑容,用沾湿的毛巾替女孩儿擦掉黏在其脸上的血渍和污秽。在他们身后,两位男性幸存者正挥动铁锹铁铲,在木制的十字架前给那位终于能够躺下的男人建造一个单独的,安宁的小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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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出品人的字幕飘了已有好一会儿,坐前排的无挑成员还有此次的电影导演及出演人们都在紧张地等待着。
“啊,这个…拍的时候没觉得,可是再坐在这里看一遍有被感动到呢。”刘在石小声感叹道。
“嗯,好像有种,想再看一遍的感觉,再感动一次,有些地方需要回味,有触动到啊。了不起呢,这种。”haha也跟着轻声感慨。
“唔~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早知道我应该更死皮赖脸地缠着pd给我角色了。后悔啊。”郑型敦刮掉仅有的一滴泪,说出了无挑几位没能参演人员的心声。
“不管怎么样。很棒,祝贺!”郑俊河笑着向徐氏兄妹伸出了手。可才至半途,众人身后突然一片接连一片形成的轰然掌声惊得各位声形一滞,怔怔地回头看去,满院的观众正一个接一个地站起来冲影片与前排演员们送去热忱的掌声和赞呼。
掌声来的有些晚,经验者徐灿浩第一个起身转向观众,对着不同方向行几乎九十度的大礼。因为这次的微电影尝试对他来说意义重大,能获得如此热烈的掌声赞扬是一股活泉样的动力流进了他心里,借此证明实力的初心不知何时已悄然变化。“表现不错,辛苦了。”他转脸抱住妹妹,笑着说道。
“要谢谢哥哥…们。”徐贤看着望过来为自己兄妹鼓掌的无挑成员改了口,微笑着回应节目中对自己多有照顾的众位哥哥。
这时候,身在外场的,之前游戏中独自被淘汰的朴明秀通过后台进来了。金泰浩pd通知各位准备上台,由刘在石客串主持人,让众人(无挑成员)过一把真正首映会的瘾。
场内灯光大开,诸位依次从左侧登台。受引导,从左(近主持)到右依次是:郑俊河、卢宏哲、许秦豪导演、徐贤、徐灿浩、郑型敦、朴明秀、河东勋(全智贤因行程问题未能参加)。就因为这,haha还与小胖争了一会儿排序,连带将恶魔牵扯进来,闹了一阵,惹得观众们笑话,反应过来这还是无挑综艺的录制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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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1:文字描述总比不上视觉来得沁人心。这段是缩减版,正式上映是加长版的,不予赘述,因为有原剧在。
ps2:事实证明有些感冒不能硬撑,病毒性的。会引发好多并发症,我这一阵儿就在医院躺了快一个星期,抱歉了各位,对于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