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夏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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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一起吧?”

“嗯~来!干杯!”

“呀~呀,就为了喝酒才来吗?得说句祝词吧。”

“对,对,太失礼了。”

“那…祝我们无限挑战收视长虹,再坐宝座!”

“这话好!来,一起!”

结束了无限挑战中间检查的录制后,徐灿浩与节目组,随同除了女嘉宾和e-tribe两位的其他人一起来到位于延世路附近的新村黄牛小肠烧烤店。这是节目组一位vj姐姐开的店,金泰浩利用班组费用申请了这次聚餐,所以定在自己人的店里就变得是情理之中。

“说实话,觉得我们这期节目真~的会很棒。要是我们的歌能上舞台打歌,再上榜单…啧~真是想想都会笑醒啊,嗯?”待众人搁杯的空隙,卢宏哲砸吧着嘴里烧酒的余味,满怀期待地感叹道。

“哈哈…你,真是…”众人因为疯孩子一句野心勃勃的话笑开,刘在石指着他不知该是驳斥还是接下去,想想这其实都是大家所期望的。

“呵呵,能和这些人一起共事真是幸运呢。”徐灿浩瞧着自己对面的金泰浩,见他感慨时的样子好像得到了礼物一般满足。“怎么样,感觉还好吗?”金泰浩转过脸来,笑着从头到能见的身子,将徐灿浩打量一遍。

“哎~又来。”徐灿浩万般无奈地搁下筷子,仰头哀叹。“知道我一天要应付这种问题有多少遍吗?”他转眼向前倾着身子,双眼看着金泰浩反问他。

“多少。”金泰浩好笑灿浩的表情,边说着,边拿起酒瓶要给他倒酒。

“我不知道,反正都和我省了见面礼。人家是一见面先:您好,今天过得好吗?和我碰面的都是:哦,身体还好吗?嗯,托您的福。那就好,嗓子呢?瞧见了,都是这样。”徐灿浩一人分饰两角,传神的演绎逗得周遭的人哈哈大笑。

“等一下,等一下。”金泰浩努力忍着笑,赶紧放下只给徐灿浩倒了一半的酒瓶,转身开始捧腹。

“最可笑的是什么知道吗?他们没问完,还有第三个问题,可是因为不好问出口,所以都憋得好辛苦,又好奇的样子。后来我就会自己补上答案:我的病情很稳定,有医师证明的。”灿浩说着居然真的掏出证明,那是用手机拍的照片给大家看。他也确实厌烦了某部分人异样的眼光,甚至有的人会避开他,背后议论他,连自己公司里的人也不例外。他对此是有火不能发,只好借机到处给人证明自己的“清白”,为此颇感疲累。

或许是徐灿浩没有掩饰好那露出的一丝恼怒情绪,让人察觉到他对这些人和事情的烦扰,大家都识趣的没有去要拿手机来看,附和着相信他,或是帮他认证。

“呵呵,我们都是同类人啊~干我们这行的,大家谁不知道自己或多或少有一点心理上的病症。抑郁、过度紧张、强迫,这些不都是常见的吗?现代社会,特别是在首尔,要是说谁没有点这个那个,就好像有些不够格,压力不大,哪能养家呢?”金泰浩这话看似是对众人说的,周围的人也跟着点头认同,其实谁不知道是为了安慰面前这位会做人的财阀伙计。

“呵呵,谢谢。不过这些东西还是该甩开,背负着的话…”徐灿浩说着说着,摇头轻笑不语。在听的人知道那是演艺圈里一部分可悲人的不归路,顿时有好些人开始叹气,表现出心有戚戚的样子。“我的错,我的错。不该提这些,气氛弄成这样。”徐灿浩见此情形赶紧赔罪,端起桌上金泰浩给他倒的酒一饮而尽。

“看灿浩你这样子,真的不光身体好了,精神也不错呢。是啊,年轻多好,要好好珍惜。来,各位。能和大家在一起做事真的~很高兴,这位也算是我们无挑的家人…”刘在石长身坐起身,隔着郑俊河看向灿浩说道。“当然各位都是。”他将自己出了纰漏的话又给圆回来,举杯向众人一起邀酒。随即,席上又是一副其乐融融,又闹哄哄的推杯换盏,觥筹交错的景象。

“我们说平语吧?”金泰浩对徐灿浩笑着说,又一次举起酒瓶要给他倒酒。

“您这样是让我不能拒绝啊~”徐灿浩苦笑。本是只喝三杯的决定,可在金泰浩的邀请下,他又不能推拒这杯结交酒,只好接下后说着自己要保护嗓子的话,这是最后一杯。

“对了,看过网上说的吗,关于生化特辑最后?”金泰浩干完酒后说。

“是要求续集的事吗?我还收到艺珍姐的电话呢,在美国的时候,问我什么时候会有。她可是饭啊,哥可以试着邀请看看。”徐灿浩笑着说。

“是吗?那好,一定会的。所以我,我们想邀请你和徐贤xi一起再演续集,可是又在考虑是想网上说的做出电影或者短片,还是现有节目,一下子无法敲定呢。”金泰浩好像对这事颇为苦恼,眉头都跟着蹙起来了。

“是担心技术上,还是?”徐灿浩脑袋上顶着个大问号。

金泰浩听完神神道道地倾身让灿浩附耳过来:“担心他们。”

徐灿浩顺着这位大哥的眼光望向无挑的几位主持,嘴便忍不住地咧开。

“电影毕竟和我们所做的不同,技术、装备、人员,电视台能帮忙提供。可是,你知道,这演员…素质、态度等等一些,并不是短时间能达到与真正演员相匹配的地步。所以网选投票后,如果是以电影获胜,还请灿浩你一定要帮忙,我对你的演技是非常有信心的。”金泰浩算是对徐灿浩交底,露心声了。

“谢谢,谢谢哥对我的信任。其实相比唱歌来说,我对赞同自己演技的话更喜欢,呵呵…”

“嗯,你还是一如既往的直率,这很好,这也是很多人,一些前辈喜欢你的原因。我听过一些(圈子里)人对你的评价。我也喜欢和爽朗的人打交道,要么是带着回忆生活的人。所以我当时就不信你会做那些人所说的事,那些媒体的话根本就是狗屁。”

徐灿浩虽然不知道金泰浩说这些话到底有几分真假,但他确确实实受到感动,抿嘴不言,端起茶杯向面前这位总pd大人敬酒。“哦,对了。哥知道局里今年有什么好本子吗?”

“电视剧吗?这个,我得打听。怎么,想要演这个吗,作为回归?”金泰浩咽下酒后,快速夹了块护心肉塞进嘴里,也没有裹上生菜或苏子叶,更没蘸酱。

“嗯,有这样的考虑,想在几部剧里客串一下,看看大家的反响。现在的我就想着这个和综艺了。”徐灿浩投桃报李,毫不顾忌地说了自己的计划。

“干得不错。”金泰浩拍掌,向灿浩竖起大拇指。“就该这样稳重的做事,太过夸张隆重的回归或许会起到反作用,说不定有些人会有奇怪的嫉恨心思,这是我见过的事情。不错,这样的想法,我会帮你留意的。”金泰浩爽快的应承了一份本该不算请求的差事,看得出他是真心想结交这位和自己节目缘分不浅的大明星。

“不要捉弄幼小的我,因为害羞而无法言语…”丫头们的歌曲在这样的闹室里响起,并不显得突兀。徐灿浩忙向金泰浩告罪,偏转身子掏出手机,可一见来电人,就想着要出去接这通电话。

“啊~!对不起,对不起…”恰巧从徐灿浩身后经过的,端着两碟冷菜的服务生忙不迭九十度道歉,由于徐灿浩起身突然,两人不出意外的撞上了。

徐灿浩手机的铃声变得急促了,他没空去纠结一件衣服,或是对一个女性服务生生气,只是摆手示意着没事,便急匆匆走了出去。

“哎呀,你真是…是第一天上班吗?!徐灿浩xi!”碗碟触地的吵嚷招来了店老板,可只来得及瞧见徐灿浩的背影,不及向他道歉。“你!做事怎么这么毛躁,呃?太可气了,真是!唉哟~”那位vj的姐夫显然被气得不清,今天来得可都是有名气,有身份的客人,他们的评价可是最好的口碑与广告,可现在全砸了。

“这还能洗吗?”徐灿浩出去前随手就把外套丢在了榻榻米上,这会儿让朴明秀捡起来,望着衣袖与下摆上油迹菜渍斑斑的衣服问着身边会做家务的伙计。

“嘶~吉尔桑达…”朴明秀在摆弄衣服的时候,俊基正巧瞧见衣领上的商标,不由念叨出声,让身边的朴明秀听见。

“怎么,很了不起的牌子吗?”朴恶魔这话一说出来等于加剧了店家的紧张感。

俊基顿觉自己成了众人瞩目的存在,但瞥见那泫然欲泣的服务生,他只好说:“不是,不是。只是我们国内没有店的品牌罢了,算不得贵,在日本就有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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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谈谈吧。”

徐灿浩接到李珉廷的电话,应约来到成均馆大学语学堂后门接上她,时值孟夏夜,夏花开得正烂漫的时候,大学这一片儿的空气里四溢着浓郁的香气。

“boss,去哪儿?”因为徐灿浩不让叫会长的头衔,几个司机就私下商量统一了这个时尚的叫法儿。

“往前开吧,顺着路走。”徐灿浩没来得及问,李珉廷倒抢了先。“za~刚才在一家新开的店买的。你的,还有…这个。好看吧?”李珉廷转头提起一个纸质便当袋,从里面拿出一瓶橙果咖啡冰给徐灿浩,又打开一盒六色马卡龙笑着展示给他看。

“你还是这么喜欢吃甜食,不会腻吗?”徐灿浩笑着一一接过东西,拿着紫色的马卡龙翻覆看了看,一口吃下。

“不知道吗?”李珉廷忽的停下手头动作,很惊讶地盯着徐灿浩。

徐灿浩给这好像在说重大事件的神情给弄愣住了,茫然地摇了两下头。

“真的不知道吗。”李珉廷收回视线,再次呲呲有声地吸着饮料。

“你今天做运动了吗,所以需要补充糖分,血糖…是吗?”徐灿浩小心的样子问道。

“算你聪明。”李珉廷转脸笑起来,让徐灿浩看见了她嘴角的奶泡屑,于是很自然的伸出手准备去擦掉,却被李珉廷稍一迟疑后躲开。徐灿浩的手还在半空,愣神不明地看着她。而李珉廷的视线垂下,手指拨弄着盒子里的漂亮马卡龙说:“还走吗?”

徐灿浩醒过来,笑容在脸上持续不曾消失,看着汽车前方正不断后退的宫墙摇摇头。

“是吗?很好呢。”李珉廷不明意味地感慨道。“还记得你以前说过的吗,结婚以后要生三个孩子?啊~想一想,真的很难做到呢。每天一副非常疲惫的样子,还露出耷拉下来到肚皮的胸给孩子喂奶,背上背一个,两手每边夹一个。哦呜~那不行,不要那样的生活,起码我不行。”她笑着冲徐灿浩连连摆手。

“那,我是不是说过每隔几年生一个,一直到老呢?”徐灿浩瞧她可爱的样子,呵呵笑着。

“呀,怎么可能一直生到老。真是好笑,你以为女人就是机器吗?我也喜欢在家做家务的男人,不喜欢像你这样太有钱的男人,因为我也可以赚钱养家。”

“所以说,那样的男人每天在家做好饭,打电话给下班的你,唠唠叨叨让你早点回家吃饭。喜欢吗?”

“嗯~嗯…”李珉廷眼角弯下来,在笑。双唇瘪成一条缝,哼哼着摇头不敢想那样的场景。“即使那样,我也不喜欢抛下自己的事情,整天无事可做,为了一个家,那样不行。我们都在路上不停奔波,连互相都不能照顾,怎么能够同时顾及好几家?”

“也可能哪天,在经历了无数的漂流日子后,想要安定,想要结束那样的生活呢?”徐灿浩微笑着看向李珉廷,眼富深意的。

李珉廷的笑容渐渐冷却,和徐灿浩对视着,认真地说:“你确定吗?或许不是现在。”

徐灿浩没有反驳,抿起下唇点点头,一副会再考虑考虑的样子。

“你!我看你不是不会说谎,而是不屑说谎。就不能稍微敷衍一下吗?”李珉廷皱眉着恼地质问道。徐灿浩无语措辞了一阵,就待他要说话之际,被李珉廷抢先道:“对不起,是我任性了。可能,现在的我还无法照顾好自己以外的人…有时候感觉自己像患者,明明在想着你,却又不敢给你电话,怕任性的我打扰到你,其实很想在你身边…对不起。不太确定自己的心,这样的我,连自己都不知道要跟着谁往哪儿走…我得需要时间,才能明白自己真正要的,还有我们之间所需要的。所以…”

“我等你。给你时间和自由。”徐灿浩依旧微笑着面朝李珉廷说道。他早已预感到今次会是这类的谈话,而且知道这将是个仪式,是恋情在某段时期完成她的使命时的程序。本以为会就那样悄无声息的,没想到,却是对方鼓起勇气来画上句号,这叫不可避免有些大男子主义思想的徐灿浩会难以接受。所以,故作坦然大方的截断了李珉廷要说的结束语,出于私心的收回了“完结”主动权。

李珉廷讶然看向若无其事的徐灿浩,咬了咬下唇,说:“谢谢。大叔,请在前面停。”

徐灿浩还是没想到会这么决绝,愣愣地看一眼收拾空瓶空袋的李珉廷,又看一眼自己的司机非常顺从的马上靠边停车。“就这样…完了?”这样的话在嘴边嗫嚅良久还是没有说出来,看着汽车停稳,李珉廷自己不等司机来开门便下了车,和司机两人点头行礼道别。

李珉廷站在车边,望着醒转过来故作潇洒,笑着向自己挥手的徐灿浩展颜笑起来,举手回应。“我走了,家离这儿也不远。这个,两位请分着吃吧。”她将马卡龙的盒子交到司机手里,随即学着徐灿浩每次道别的模样,背身走的时候向后挥手说再见。

“等等。”这话因为憋得时间太久,说出来的时候却是让司机停下关门的手。徐灿浩望着李珉廷孤零零的身影,沿着那道著名的墙(景福宫西侧围墙。泰元殿到迎秋门一线,著名的**牵手走过就会分手的路程。)往下走,直到被枝繁叶茂的法国梧桐遮去了视线。“走吧。”汽车应声而动,起始缓缓向前,与离开的女子身形同步。徐灿浩坐在还留有余温和遗香的位子上,在黑夜里,视野所及的范围内搜索刚才还在自己身边的熟悉的影子。终于在宫墙转角的地方注意到行人的异样,仅有的三两个行人路过时,转头看向墙角那里埋头蹲着的白衣女人。徐灿浩的心被揪紧,嘴张开又咬牙紧锁,好几次抓着座椅扶手想要起身,头向后极力扭转,直到实在无法再看见,却也甩不开脑海里浮上的,形单影只的哭泣画面。

“我是不是个卑劣的人?”半晌,前座司机隐隐约约听到这样的话,抬头看了看后视镜里闭眼仰靠在位子上的徐灿浩,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了,摇摇头拧开了收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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