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长,其实有一个更直接,简单的办法。那三位不是马上缓刑期要到了吗,可以安排人在监狱里...”
徐灿浩从昨晚到今早起来,脑海里一直有这句话在盘桓。思来想去,还是觉得那样处理不靠谱。事件总要在自己的操作下走上台面的,而一旦三位施暴者相继死亡,那么,警方和检察署第一个会怀疑的就是自己这个主事者。即使听从东旭的建议,通过李振浩的关系,花钱买通死刑犯,招人顶包。但这事儿,做出来总觉得令人不安。这种可怕的事,就像第一次杀人之后就没了心里负担一样。再要是习惯了这种处理事情的方式,以后说不定自己会变成让家人都感到恐惧的恶魔。
“呼~不想了!等下还要去见下两个可怜的小姑娘。”徐灿浩一个后手翻从床上跳起来,仅着一条短裤,站到跑步机上开始晨练。“奇怪,今天都这个点儿了,丫头也没来叫我起床...啊,一定是还在生气!该怎么哄她们呢?”徐灿浩擦着头发从卫生间出来,随手将毛巾丢到沙发上后,上楼穿衣服。
“哦,阿吉妈,他们都出去了吗?”徐灿浩小跑着路过厨房,见餐厅里没人,便开口问做饭的大妈。
“早上好。社长和夫人一早就出去了,女孩子们还在睡觉,昨天好像很晚才睡。”大妈行礼后回答。
“哎哟,阿吉妈~跟你说过了,不管你以前在哪家做的时候讲究那么多。到我们家,私下里就不要这么多礼了,怎么能让身为长辈的您,向我行礼呢?哦,对了,早餐要鸡蛋羹哦~谢谢。”徐灿浩冲大妈甜甜一笑,两手揣兜里跑上楼去。“贤...啊,对了,是来道歉的。”正准备像往常一样,大喊着敲门叫醒赖床丫头的,猛然又想起那茬,便又放下手。“徐贤xi,起床了哦~香喷喷的早餐在等着哟~”徐灿浩说着,正准备动手敲门,门却自己打开了。
“oppa,早安。”已经洗漱完毕,穿戴整齐的小贤向他挥挥手,笑着走下楼。
“奇怪,没生气吗?”徐灿浩楞了一会儿后,自语道。想不明白,转身跟着下楼,去叫允儿和泰妍。
“欧尼,还没起来吗?”没想到徐贤已经先他一步,在走廊上喊道,同时又敲敲两个房间的门。
“哦~两位早安。”无精打采,顶着个鸡窝头、鱼泡眼的林允儿第一个开了门,向站在门前的兄妹俩打招呼。接着,门也不关,拖着似灌了铅的腿,踢踢踏踏地走进卫生间。
“贤啊,到允儿那儿,给我一片xxx(你懂的~)。哈啊~好累...”徐灿浩还来不及感叹允儿的邋遢不着调形象,这边泰妍的门也跟着打开了。俩丫头差不多造型,只是泰妍的睡衣稍微整齐点儿,可是她那夸张的打哈欠动作彻底毁了形象。“啊!”一声似要震破玻璃的惊叫从她嘴里发出,骇得兄妹两一愣一愣。“碰!”自觉丢脸的金泰妍,飞快关上房门,背靠其上,疯了般埋怨自己。
“oppa,说了让你注意点儿。看来泰妍姐,又要半天不出门了。”嘴里叼着牙刷的允儿伸出头来,对徐灿浩嘟囔道。
“呀,臭丫头!是谁不注意?你看看自己,门也不关,像什么样子!”徐灿浩指着那簇鸡窝喊道。
“nae,请您帮我关下门,谢谢。”林允儿有气无力地回应他。
“哈,真是~以前怎么没发现她脸皮如此之厚...”徐灿浩没好气地叉腰抱怨。
“oppa好啦,不要老是站在女生房间门口,我们下去吃饭吧。姐姐们快点儿,下来吃饭!”徐贤推着不甘心的哥哥,笑着小跑下楼。
“对了。你们昨天没...生气吗?”徐灿浩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妹妹。
“嗯,生气了。不过,后来瑛淑姐追出来,都和我们说了。所以...哼~大人不记小人过喽。”小贤难得傲娇的,一副小人得志的表情,昂起头,作高傲状说。
“啊,这样啊。瑛淑为什么没跟我说?”徐灿浩努力回忆昨天的事情,想想是不是自己给忘了。“等等!你说谁是小人?”他突然醒悟过来,迅速出手抓住了欲要逃跑的妹妹。
“哎一股,一大早上的就在这儿瞎闹。是啊,我能对一个二十几岁的孩子指望什么呢?”林嘚瑟一下楼梯就见哥哥在挠妹妹痒痒,忍不住装模作样地在那儿发表感慨。突然,小丫头望着徐灿浩撅起的翘臀眼神一阵发亮,似乎想到了好玩的事情,蹑手蹑脚地走到他身后蹲下。双掌相合,指间交叉相握,伸出两手食指,对着...(你们又懂的~)
“唔~”徐灿浩一下子涨红了脸,不自觉,从喉间传出一声闷哼。时间便在此定格。泰妍站在楼梯顶端,双手捂住嘴,两眼瞪得极大地看着正在发生的这一幕惨剧。还保持着举枪姿势,蹲在徐灿浩屁股后面,一脸坏笑的林允儿。惊恐地看着哥哥脸部变色的,徐小贤同学。正端着汤锅往餐厅去,被这一奇葩景观惊呆的大妈。
“我是女生,要注意形象管理,再也不做奇怪的事情。我是女生,要注意形象...”允儿和泰妍俩人,扯着自己耳朵,蹲在餐厅一角,边反复念叨反省词,边做着深蹲。
“oppa,差不多可以了吧?”徐贤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表情,轻声为姐姐们求情。
“不行!这两个疯丫头,真是无法无天了,不给她们点儿教训怎么能行!以后都是要出道的人,怎么这么大了还干这种缺德事?女孩子间打打闹闹就算了,居然对我,使这个!?声音喊大点儿!没吃早饭怎的...”徐灿浩半边屁股坐在椅子上,忍受着菊部的火辣,大声斥责没形象的两少女。
“本来就没吃饭嘛~”允儿委屈地小声嘀咕。
“什么!?再加10个!”
“啊?!oppa呀~”两个丫头搓掌求饶。
“20。”徐灿浩咬牙切齿地瞪了眼俩人。
“我是女生,要注意形象管理,再也不做奇怪的事...”俩丫头老老实实蹲墙边接受惩罚。
“都怪欧尼教我这个。”林允儿用腹语埋怨身边受殃及的姐姐。
“晕~谁让你胆儿肥,居然真敢去戳人家。”金泰妍同样不老实地用腹语回敬。
“好遗憾,没看到oppa当时那一瞬间的表情,想来一定非常精彩!”林允儿这大条的娃,幻想时欣喜的表情,被徐灿浩尽收眼底。
“50!”徐灿浩咆哮道。
“啊~!”两丫头不知是被数字,还是吼声吓得跌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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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家里三只送去练习后,徐灿浩去了趟青莲,分别在几家公司听取了简短的工作会议。然后让李东旭陪着他,前往酒店,探望金医生和两个当事女孩儿。
“金医生,您好。你们好~”进到房间,徐灿浩友好地向两个畏畏缩缩的女孩儿挥手打招呼。
“您好。丫头们经历了太多,很认生,请不要见怪。”金医生摸着俩女孩儿的头说着。
徐灿浩是无法体会到如此年幼的女孩儿,在经历了巨大的折磨和痛苦后的心情的。好在,幸而年幼,她们有足够的时间去淡化这样的恐惧,接受时间这种万能灵药的治疗。即使一辈子都忘不了,甩不开偶尔出现的梦魇,但一定可以在被爱的环境下抹去仇恨,学着亲手打造美好的生活。前提是,徐灿浩要做的努力,能得到支持与回报。“理解。你们昨晚睡的还好吗?孩子们是第一次来首尔吧?”徐灿浩问道。
“nae,两个小丫头昨晚就很兴奋。谢谢徐会长的帮助。”金医生摁着女孩儿们的头,一齐向徐灿浩行礼。
“没关系的。我今天来是想看看她们,另外,想和您商量商量她们的去处。想来韩律师应该同您说过?”徐灿浩在金医生的示意下坐上沙发。
“是的,他和我说过。可是...教会组织...”金医生欲言又止,言辞间尽是对那地方的不信任。
徐灿浩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孩子们以前所在的学校,就是一所基督徒兴办的慈善学校。在事发后,教会给了他们这些维权组织颇多阻挠,而且那些披着亲善人皮的魔鬼,就是些被人认为是虔敬信徒的伪善者。他们这些受害人,在看清楚了那层皮下的恶心面孔之后,根本不可能再谈什么信任和信仰了。“别担心,那是一座圣母院,也是修女学校。这里有资料,我的公司是她们的赞助方。”徐灿浩让李东旭拿出文件,递给对面的金医生。
“或许,我可以,亲自去看看吗?”金医生快速地浏览一遍后,征求徐灿浩的意见。
“当然可以。明天,明天我就安排人带您和孩子一起去。放心吧,那里还有很多这样的孩子,有专门的嬷嬷照顾,定期有志愿医生去诊疗。偶尔还会有艺术慈善家去给孩子们上课,作教习,孩子们会喜欢上那儿的。”徐灿浩如同一个保险、房地产推销者,热情地为金医生展示产品的良性。
“啊,是吗?谢谢您这么热心的帮助。”
“这没什么。金医生也有自己的家庭,有自己的生活,不可能永远陪在这些孩子身边,为她们找一个好的归宿是应该的。哦,到吃饭时间了。我们一起去吃午饭吧,边吃边聊,也让孩子们吃顿美食,开心开心。”徐灿浩看了下手表,如此提议。起身,让金医生带上两个女孩儿出门。“东旭,给全珍雅打电话,让她带人去63大厦等着,作好应对媒体的准备。”徐灿浩临出门之际,悄声对李东旭交代。今天的出行他会刻意去曝光,怀着别样的目的来宣传。第一个,是为了调动媒体、粉丝和民众的好奇,探究他身边的人。借此可以让虐童事件曝光,用他的人气来推动事情的认知率。二来嘛,也是为自己树立好形象,算是附加值。
事情和他预期的一样,不管是在63吃自助餐,还是带着女孩儿逛街买衣服,都有成群人围观和蜂拥而来的媒体随行。徐灿浩没有接受采访,也没与粉丝进行互动,全由珍雅带人挡驾,负责对外发言。于当夜,将事件过程和一些资料公布网络,随即引起轩然大波。先前还在跟踪报导出游事件的诸多媒体,一改轻松兴奋的口吻,纷纷变得警言慎行,用词严谨沉痛地对外发表新闻文字。而普通群众和广大粉丝则不同了,他们的关注不光让事件上了搜索一位,同时在现实中,出现了大批自发聚集的请愿团和祈愿团。许多对事件还有印象、有参与的网民也纷纷浮出水面,为此事正身、证言。在这种情况下,一些以前因事受阻受挫的人权组织、律师会社、妇女儿童保护组织等等,相继出现在人们视野里,开始重新为此事四处奔走。而大部分媒体也再次转变风向,立场坚定地站在受害者一方,大肆对校方进行口诛笔伐。甚至有些表现过激的媒体,把矛头对准了教会(基督、天主,在韩国的潜在势力大的令人恐惧,能影响到很多政府职能部门。因为有一些出色的信徒存在,这让他们的势力盘根错杂,在社会各行各界都有领军人物,对整个国家的影响甚重。)。
徐灿浩一方,这时才算到自己会对上如此庞大的可怕对手。按态势的发展,政府势力马上会介入调查。到时候,调查力度越强,牵扯范围越广,那么,教会对徐灿浩的反弹就会愈强烈。一时间,整个公司知情者都变得风声鹤唳,如有一团黑云笼罩在青莲上空。而徐灿浩自己也是头一次遇到这样的危机。在暗地里警告了那些傻缺媒体后,自己站到台前,忍着恶心,发表了一份近似捧脚拍马的新闻稿,为教会与此事撇开关系,颂扬他们对社会做出的贡献。同时,还请来许多接受过资助的公益机构和教会机构,不露声色地为自己在人前说好话,尽量维持住与教会间的关系。
事情即使变成现在这样,他也没有放缓事件宣扬进程,或是想停止参与到这场维权运动中。就算最后要付出巨大代价,他也身不由己的要一条道走到黑。因为他,已经将自己送上了独木桥,在两侧都是悬崖,退却不得的情况下,带领着一群人小心翼翼往前走。扑向前途莫测,好坏一念间的迷雾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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