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熟悉的脚步从门外踏入,吕灵轻轻挪到刘星的身后,给他揉着肩膀和颈部。
刘星暗道:这个傻丫头!自己步入化劲后,全身经脉起劲运转随心,这常人需要的按摩舒适感对刘星根本没有作用了。这些手法,是刘星有两次给看吕灵劳累给她揉的。现在,倒是给刘星享受这个服务了。刘星也干脆闭着眼承这份情。
“公子,咱门什么时候回程”,吕灵边伺候着边问道。
“嗯?”
“再过四十二天,就是你成婚的大喜日子了...”
“不急,那是老爷夫人要我成婚,不是我要成婚”
“公子,你就听灵儿一声劝吧。天地君亲师,是人道伦常。你得尊孝道,否则日后,定受人非议的”
“那你不觉得委屈么,我娘可是连妾室的名分都没给你定”
“哪有未立正室,先纳妾的说法...公子让灵儿随身相伴就行了”
“你倒心善,可别人未必心善...你就不怕少夫人给你穿小鞋?”
“不怕,我又不住刘家住宅,再说有琳兮妹妹作伴,也不寂寞”,这话半真半假...
“你倒对琳兮挺放心的,你知道她的真是秉性吗?”
“不担心,你能看的上的人,差不了哪里去”
刘星叹道:这丫头,倒是盲目轻信,日后怕是会吃会。
吕灵沉默了一会,又问说道“公子,你没看出来么,那位顾大家对你也有点意思”。
刘星沉默了下说道:“初次见面,谈不上看不看得上,或许能聊的开罢了”。
吕灵接着说道:“公子,还不是你害人,你写的的那诗词歌曲,有哪个女子不心动?哪个少女不怀春呢?要不,你也把顾妹妹顾大姐也拐走吧,灵儿是真心仰慕她才华”。
刘星说道:“别瞎说,把她拐走了,那两个老头子还不暴走。再说,她来历有点复杂...”
吕灵也觉得自己荒唐,她怎么就向自己男人推荐起别的女人来了。念头一转,问道“为何复杂?”
“她会外面武艺,火候不浅,虽然仅仅是外门功夫”
“怎么会呢,顾妹妹看起来文文弱弱的,一身大家闺秀气质”
“那你觉得,光从外表看,我会武艺吗?”
吕灵停下活动手指,认真的思考起来。吕灵几年时间走南闯北,才不像待在闺中不出阁的女子那样什么都不懂。吕灵思索一阵,发现以自己察颜悦色的能耐还真没看出那位顾大家会武艺;看来火候不到家。
刘星怜惜的把吕灵拉到自己面前,抚摸着她的脸颊,然后温柔的揽入怀里轻轻的说道:“别人好不好,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灵儿最是温柔贤淑。我要说天上的月亮是方的,灵儿绝对不会说是圆的!”。
两人很享受这样的安宁,互相依偎一起,默默不语...
晌午时分,众人正在一起用餐,夏德从外面回来和众人打过招呼后,径直走到刘星身边低声附耳说道:“主上,外面有人监视我们”。
刘星闻言,不急不慢的说道:“恩,先吃饭。下午去商会驻点,让南京驻点的负责人帮忙查探下,看看这帮人是什么来路”,刘星心里默想着,自己来南京才六天;这一路南下没参合什么事情,也没有与什么人起冲突。唯一的麻烦,就是昨天上清月楼,从鄂国公家里那个官二代那里把熊琳兮抢了过来。这样的话的...先看看对方出什么招,文的还是武的。
......
湖北武昌府,湖北巡抚武常奉正拿着一份夷陵府的奏报,乱贼罗汝才遣人请降。夷陵府和宜州两府发文书禀报,贼兵散乱于偏僻乡县,遇官兵众多则如鸟散入山林;待大军撤走,又反复出现在川鄂两省之间。夷陵府上奏请示,请招安!
武常奉看来看这三份文书,又转头看了看桌案上三边总督洪承畴的催粮调令,限令年底前筹集一百万石粮食,并且每旬发十石粮食到大军行辕!这是朝廷批准,崇祯朱批盖玺的文书。
可眼下湖北藩库只有四十万石秋粮,想用银子从大户人家那里买粮,府库里没钱了。去年夏天,长江洪涝淹了八个县,赋税的钱粮本身就不足,交了朝廷的赋税本身就亏空十五万两银子。
武常奉知道如果招安能成,是最好的结果。这样,贼兵服从招安就不用征战,这样就不用愁钱粮的事情。而且,贼军都服从招安的话,朝廷也不用再征调粮饷了。不过,杨鹤招安无功而返被罢官的的教训才不过三年,现在上书请招安的政治风险太大了。哎,头疼...
就在武常奉犹豫的第二天,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传来:自己家的大儿子上个月随同窗去三峡游学采风,结果在夷陵古道被贼兵俘获!如果继续剿匪,武常奉估计自己儿子的就保不住了。哎!先上书试试吧。
......
三天后,夏德领着一个青年来到刘星屋里。
这青年行礼后,说道:“回禀主上,属下带了十个人已经入城了,按吩咐分三批在不远处的客栈落脚”。
“周黎,你辛苦了!听说在清剿太湖白水门时,你一人独战白水门的门主徐炼,力战六十五回合力斩之”,刘星看着这个刚二十岁的骨干,点头欣赏到。形意门练出内劲的人现在越来越多,但是很多人实战经验不够,内劲和招式不够灵活。对付普通的壮汉自然是砍瓜切菜,但是对付刀刃舔血的绿林帮派就不好说了。
周黎回复道:“主上,徐炼只是学了外面剑法;他没有内功修为。没能快速拿下,属下已经愧疚。这还是高大哥在一边压阵呢”。
刘星点头赞许,能清晰的知道自己长短,不错!然后他转头看下夏德问道::“昨天监视咱们的人,都查清楚了么?”。
夏德回复道:“查清楚了,他们是鄂国公府的庄园里庄丁。这些人平常多是常斌身边充当狗腿子。另外,萧家的主宅在金水门附近,不过萧公居那老头最近在清凉山别院,他在那边养人几个女人”。
刘星来回踱步一会,说道:“周黎,等下安排两人跟着夏德,就在这附近守着。你自己带剩下的人到鸣寺附近等候...”。
夏德犹豫道:“主上,这样会不会危险?毕竟对方是鄂国公府的人”。
刘星说道:“鄂国公也罢,普通百姓也罢,都是人做的。如果不会做人的话,我只好送他们入轮回之路”。
......
安排妥当后,刘星带着吕灵出了门,叫上马车向秦淮河而去。四天过去了,不知道她们把曲子谱好没有。本来其他人也想跟去,但今天特殊,刘星就让他们在客栈呆着。
驱着马车沿着河畔街道前进。上次来的夜晚,这次大白天的,秦淮河依然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刘星这几天和客栈伙计闲聊两句,这条沿街的紫醉金迷之地,一年至少有二千万两银子进项。利益如此丰厚,难怪背后有各路神仙参合其中。
到了清月楼门口,刘星报上名字和来意后,把门的管事顿时将他们接进门。刘星感觉,这个管事殷勤的过分,他边在前面引路边赔笑脸。这些混饭吃的人都是人精,能被顾若烟邀请的客人非富即贵,他们不敢随意得罪。
到了顾若烟居住的小楼,自有丫鬟去通报。两人等了一会,顾若烟和熊琳兮二人便翩翩而至。熊琳兮一身粉红色长裙,外加一件浅绿色棉质披风,显得青春靓丽;顾若烟则是上白下紫颜色渐变式长裙,配上浅蓝色丝绸披肩显得格外贵气。
寒暄过后,顾若烟作为主人,引两人到上次会客的客室。品茶闲聊自是不说,当二胡和琴声把这个旋律还原出来后,那张凄辗转的感觉流落进刘星心田里,刘星郑重的向顾若烟答谢并道别,并明言带熊琳兮去离开。
让刘星意外的是,当熊琳兮带了行囊细软出现在门口时,边上站立一位俊朗的少年郎。此人头上扎着士子布巾,素白文士服;一手折扇,俨然一个俊美的读书郎。此人不就是刚才的顾若烟么?不过她化妆真不错,连喉咙的假喉结都有,比吕灵他们三脚猫功夫强多了。
顾若烟嫣然一笑说道:“刘兄:听灵姐姐说,你们要去鸡笼山鸡鸣寺一游,不知小弟有幸携手同游”。
刘星没想到顾若烟会调皮的一面,不经意吸了口气。这女人化妆成男子模样别有一番气质,反而更吸引人了。刘星自问不是柳下惠,有美同游也不拒绝。自是今天的这个时间有点不对。
刘星带着几人出了清月楼大门,临上马车前,突然认真的问了一句:“顾大家怕麻烦吗?”。
顾若烟如有所思说道:“刘兄,你我以文会友视为知己,你叫我烟若即可。是福不是祸,是祸也躲不过,有些事情;你不出去得罪人,但有些人总和我等过不去,烟若也不是逆来顺受之人”。说完了,她目光灼灼的看着刘星。
刘星和她对视了片刻,说道:“烟若有此心里准备就好”,说完,扶着几个女子上马车,然后自己若有所思的用眼睛余光扫视四周。果然,出了秦淮河街坊后,一辆马车若近若离的跟着后面。
......
半个时辰后,马车驶入鸡笼山山麓,附近渐渐的不见人迹了,马车驾驶了一会进入一片林子里。时值初入冬季,这里离鸡鸣寺还有三里路。刘星叫停马车,下车后拍了拍手掌。
不久就看到周黎八人从右侧林子显身,向刘星打了手势后又隐藏起来。
车厢里,吕灵对外面的异状已经有心理准备,她不是很担心;顾烟若见此喃喃的说道:“终究还是要过此一劫”。只有熊琳兮蒙在鼓里,这时觉得有点不对,她对吕灵弱弱问道:“灵姐姐,出了什么事了?”。
吕灵说道:“待会不管发生什么时候,你就呆在车里不要出来,也不要说话。恩,听着马蹄声,麻烦来了”。
林子路正中间,刘星手执《纪效新书》翻看,他依靠在路边一棵老树上。远处一辆马车急速驱使而来,后面跟着五人骑马急驰。半盏茶功夫,来人已经全部到了跟前,为首之人正是常斌,那个被刘星特别关注的中年清瘦男子也策马到常斌右侧,其他三人是护卫;马车里下来几人正是这几天一直跟踪的常家壮丁。
常斌一脸暴怒,他这几天憋着恶气,见到这个胆敢顶撞自己的外地人,准备上去用马鞭抽刘星。在他准备出手时,就被身侧的中年男子拉着,这位专门聘请的家将已经觉得有点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