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血色镇狼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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肥城县刘家,午时宴席时辰未到,但本地士绅大都已经到达刘家;他们都随手备办了不俗的贺礼。刘星刘建兄弟今天一早,就被母亲带着几个老妈子好好打扮一番;然后被家主刘会带到大门口迎宾。

本届科考刘家双喜临门,刘会一房的长子刘建今天十八岁,历经两次府试后考中秀才,虽说值得贺喜倒也是常情。相比之下,次子十五岁高中举人,让很多士绅人家羡慕嫉妒恨,要知道很多人读书人这个年纪四书五经都还没念完呢。总之,刘家兴盛指日可待。

老族长这几天琢磨着,自己已经六十二了,过几年是不是该把族长的位置传给刘会。这两年刘会带着族里各房折腾,大家都发了不少财;加上刘会的两个儿子眼下有望飞黄腾达,现在刘会说话比自己可管用了。虽然遗憾这两个孩子不是自己这房所出,但作为族长,族人功名有成家族逐渐旺盛为第一要务;这样,自己百年之后到地下面见列为祖先也能有交待了。

刘会今天满面红光,十七年前,自己放弃科考转为从商时,族内各房对他意见极大。如今,自己没有实现的夙愿,两个儿子争气,帮自己完成了。望着三三两两客人的客人,各个客气奉承的样子,刘会心里颇为感慨;要是刘星再进一步,能考中进士,那就更好了。

午时三刻眼看就快到了,客人也到齐了。就这时,刘星兄弟一左一右扶着一位老人慢慢向大门走来。刘会赶忙上前,恭恭敬敬的上前行礼说道:“何师傅,您老人家可来,里面请!”,刘会说着规规矩矩的在前面引路。一路上,其他刘氏族人看到老人都起身相迎。这何师傅自然就是刘氏族学的西席大人,也是刘星的启蒙恩师,何宣何老夫子。

何老夫子在刘星刘建的扶持下走到首席位上座了下来,今天是刘家的庆功宴,更是谢师宴。作为老师,何宣自然安居首席,受之无愧!可惜,今天洪承畴不在,否则以他的身份和关系,自然当为首席。

就在刘会准备开席时,一个管事匆匆忙忙跑了进来向刘会说道:“老爷,县尊大人到咱门家了!”。

刘会不敢怠慢,他向客人道个歉后,就急忙带着刘星兄弟就往大门走去。只见新任的庞县令带着教瑜官员在大门口张望的门楣,上任县令陈大人因刘家帮助赈济灾民有功,钱粮赋税刑律诉讼考评上等,高升调走了。

刘会赶紧行礼说道:“小民刘会拜见县尊大人,大人光临寒舍,刘家蓬荜生辉!大人里面请!”。

刘星兄弟也跟着行礼说道:“晚生见过(拜见)县尊大人”。这个时候就看出功名的阶级差异,刘会是只是秀才,所以是拜见;刘星是举人,行学生礼就可以。

县令庞训业今天才三十八,身高七尺五官俊朗;今天一身常服,一脸随和的样子。他是天启七年进士,选为江西兴国县县令并连任一次,这次从下县县令转为上县县令;虽说是提拔但品阶没变,还是七品。

这就是朝廷上靠山不够硬的因素,按理,正经进士出身外放县令三到六年,一般都会升迁地方同知或者六部主事。庞训业上任将近一年的时间,虽然刘会主持的“齐鲁商行”给县衙增加了不少赋税;而且刘家也时不时孝敬并配合地方政务。但是,这不足以让他以一县之尊的身份,屈尊到到乡绅家取捧场。

但是,庞训业这次听说一些消息后坐不住了。一是刘星太年轻了,才十五岁!以他才学难保日后会不会成为另一个解晋、杨廷和、张居正。二来,他师傅是洪承畴!这一点就足够说明一切。

庞训业和蔼的笑道:“刘家主客气!刘家乐善好施,教子有方阿”,然后转头向刘星说道:“这位想必就是近来名满济南的刘才子吧。你那句:彻法之立,本以为民,而国用之足,乃由于此,何必加赋以求富哉!。本官也拜读了,确实好文采!”,他今天就是冲刘星来的。

刘星说道:“大人错爱,晚生不敢当!大人辛苦,请上座入席”,说他着,和父亲一起引这位父母官进大堂去。

庞县令一进大堂,诸多客人都起身相迎,连何宣也礼节性的要让座。庞训业哪敢让何宣让座,天地君亲师,这个礼教的问题。他如果今天好面子坐了首席,回头舆论还不在背后戳他脊梁骨。

刘会这才宣布开席。酒过三巡后,刘会带着两兄弟向客人一一敬酒,首先敬的自然是西席大人何老夫子。何老夫子今天也是红光满面,自己一生不得志,眼看着就要进棺材了,临了能培养出得意弟子,还是很欣慰的。如果这几个弟子中再有人中进士,那就得偿所愿了。

其次敬的是县令大人,当然这杯酒不光是刘家父子敬,在场的所有宾客都敬。祝本县百姓在县尊大人的治理下,路不拾遗,安居乐业。

再者,就是刘会父子向老族长和族老们敬酒。当世理念,先修身齐家,后治国平天下;这家就不止是个人家庭,而是家族。最后,才是各位宾客,为了替老爹拉好人气,刘星特地拉着刘建专门给几家生意合伙人单独敬酒。

觥筹交错之后,客人们一一离去。庞县令作为官员,自然不会喝到最后;他合适礼节性的喝几杯后就向刘家父子告辞了。临走,他拉着刘星的手和气的说的,请刘星这几天忙完后到县衙一叙,刘星自然不会拒绝庞大人的示好。

直到下午客人都散了之后,刘星和家人打个招呼回自己房里去了。房间里,何胜和夏德早已在等候。寒暄过后,刘星问道:“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何胜理了理头绪说道:“按公子吩咐,我带了四个兄弟先在济宁府暗查了四天,摸清了陈家人和廖狗官的作息规律。先是在妓院把正在寻欢问柳的廖凯杀了;然后乘着陈家家主陈恒、长子陈彦在别院里机会,将他们除掉。我们留下的线索都指向跃马湖的水匪曾伯道”。

刘星点了点头说道:“曾伯道家破人亡,父亲就被陈家长子陈彦指使人打死的,曾家状告反被廖凯污蔑。不过,你们要反思下,有没有可能露出马脚的地方”。

何胜答应一声,然后欲言又止。

刘星问道:“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吗?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你尽管问吧”。

何胜这才说道:“廖凯和包普城的关系,在济宁官场人人皆知。这伙人前脚刚刚找我们麻烦,这后脚就死了人。听说有御史在到巨野县查包普诚的麻烦事。这是不是让别人怀疑我们”。

刘星似笑非笑的看了看何胜,转头问夏德:“山东地界,每年进项在万两以上商家有多少家?”。

夏德盘算了会,又从怀里拿出小册子对照了下说道:“按照高毅高管事调查的,暗地里的不算,明面上有七十三家大商户,每年生意来往银两不少于八百万两”。高毅对外是山阳庄管事的身份,“风信子”组织目前是保密的。就是对身边的随从,刘星暂时也没透露,他们只是隐隐约约知道不简单。

刘星正色对两人说的:“这七十三家大商户,至少有六十家都是官场有关系,甚至就是这些官绅在商场上的代言人。我们要的就是他们猜疑害怕。只有这样,他们才会胆寒畏惧了!我们商行、车马行的事情以后别人才不敢轻易使绊子。他们都是贪婪的狼,而我们就是以牙还牙,以血还血!这样才能镇的这些群狼!。最后,只要我们不给别人留下真凭实据,别人又能奈何”。

两人闻言心领神会;他们都是年轻人,跟着刘星练武见过血的人,对这种手段没畏惧感。相反,夏德甚至认为,当初夏家要是有武力守护,不至于在聊城差点被逼得家破人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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