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山大营南面,稀稀落落的清兵步卒五人一伙,十人一队的在旷野里无力的走着。他们已经饿着肚子跑了一天一夜,这一路上,少数人只是填了一些随身偷偷藏着的肉干而已。哪怕是毫无味道的肉干,也是从家里出征的时候偷偷带的。清兵自从皇太极改制后,士兵集体用餐并禁止私藏粮食,很多饭量大的士兵就有这种从家里待肉干出征的隐私习惯。
一天前,军营里的大军还没吃完晚餐,很多人连麦饼和汤还没喝完。集结号里就在军中响起,士兵们只来的带上兵器和贴身的轻便之物。
没等他们列阵完毕,一直龟缩在松山大营的明军突然全军出动。在战场上列起密集阵势向清兵发起进攻。
清兵的士兵们原以为自己的将领会带领他们很快击败这些手下败将时,发现下达军令是边撤,轮流交替掩护。是撤军的命令,这太不可思议!因为事发突然,清兵的步兵各部未参加南边的大战,不清楚那边的骑兵详细战况。
不过,士兵们很快就发现不对了,不单是他们步军在撤离。骑兵也是边战边退,正黄旗的骑兵掩护着几辆马车最先撤退。没多久,一直守在锦州城下的苏克萨哈所部的一万五千人也撤退了。
面对明军疯狂的进攻,步兵们阻挡起来很吃力,如果不是交替掩护,早就溃败了。好在,还有鳌拜统领的一万骑兵在后面协助骚扰和抵挡明军,这才让他们的黑夜里撤退更有秩序一些。
然后好景不长,一个时辰后,一队举着蓝色青龙旗的骑兵从南边突然杀到。他们的加入,使得清兵彻底从撤退变成败退。鳌拜所部的骑兵很多本来就是从战场逃回来的,前不久的战败阴影还深深刺激这他们脑海里。
没有太多的战术发挥,也没有华丽的配合,在单纯的士气较量和刀刃拼杀中。无心恋战的清兵骑兵抛下了步军逃跑了。以鳌拜的悍勇,亲手斩杀十几名临走脱逃的逃兵,也无济于事。在亲兵的劝阻下,鳌拜望着已经脱离视线的多尔衮的前军,最终还是下令撤退。
骑兵的逃跑,让风奇兵开始加入了对清兵步军的围杀。等待后面的重装火骑兵也赶到时候,二万五千的清兵步军再也支持不住了。辰军火骑兵直接正面冲破的清兵步军阵势,风骑兵紧随火骑兵的脚步将撕开的缺口迅速的扩宽。
面对明军和辰军的两面夹击之下,清兵的步军实在是独木难支。全线崩溃的清兵步军,漫山遍野的夺命狂奔;这样一来,丢盔弃甲就不在话下。至于大营里的七十门火炮和大量的辎重,已经没有清兵的人去设想了。
......
清兵黑山大营南边的十余里道路上。零零散散的清兵,拖着疲惫的身体走过旷野时,没发现他们西边不远山坡和丛林里潜伏这一群人。
“少将军,是不是可以放箭了?”,一个疾风营士兵向身边的年轻营长询问。
那年轻营长不高兴的皱了皱眉头,低声喝道:“老子说了好几回了,别叫少将军!叫营长!老子不是仗着我爹当这个营长的!”。这个青年身形消瘦,五官眉眼棱角分明,面相与林宿承有八分相似;此人正式林宿承的长子,名叫林勇,这几年依靠自己才干和军功当上了营长。他心气很高,早年对自己父亲老护着毛文龙的独子毛承祚很不满。
现在最不喜别人和他爹相提并论,尽管林宿承已经是辰军中少将师长,军中公认的名将了。但是青年的青少年逆反心理很严重,他更希望别人认可他的才能,有早一日称他为“飞将军”之类的美称,而不是某某人的儿子。
没有星月光线的夜里,显得更黑暗,清兵的心情如天上的阴天一样沉闷。
时辰时间已经到酉时三刻,但南边而来的清兵步卒还得撑着最后一股劲在蹒跚前进。七里外才是大营,那里有热汤,有麦饼,有温暖的羊皮袄子和牛皮帐篷。清兵的传令和斥候兵不断从他们身边经过,有的是禀报南边的军情,有的是催促这这落伍的散兵尽快前进。
突然,有五十支的火箭从西边的林子里腾空而起,飞到这些清兵的上空!刚好有一波足有千人规模的步军从这里进过。火箭发出的光芒将他们身影照的清清楚楚。
麻木的清兵,下意识的抬起了头看了光源的发现。这时,一道呼喊声从千人队的将领口里喊了出来:“快跑!有埋伏!”。
没等其他士兵反应过来,西边的林子和草丛里响起了密集弓弦声。一阵暗箭飞入毫无防备的清兵人群里,顿时放倒一片人。中箭的清兵发出阵阵的惨叫声,喊着自己袍泽救助自己。
然而,清兵早就被吓破了胆,没有中箭的清兵再次撒开腿逃命。至于阵亡的尸体和受伤的战友,这个时候还留下照顾,只有少数人。
辰军的埋伏人马,每射两波暗箭就向空中抛射一阵火箭用以照明,保持敌人在旷野里位置显露。这样一来,一些开弓还击的清兵就被重点照顾,纷纷被射杀。六轮箭雨后,除了死伤倒地的人,剩下的清兵都已经跑出射程外了。而南边还没步入此地的清兵,则掉头跑了,没人敢一头栽进伏击的战场。
莱翁见伏击成功后,便对身后的人说道:“开始吧,希望这个玩意真能凑效”。
一阵工夫后,大群的辰军抬着木杆猛往地上撞击,“咚咚咚...”的闷响声通过大地和空气在原野中传开。而其他士兵在打扫完战场后,每个人举着两个火把在宽达两里的荒野里跑回奔跑。在奔跑的同时,嘴里还像疯子一样的喊着:“冲啊,杀啊!”...
“莱叔,这样子能才成吗?咱们才两千人,万一被清兵识破了就危险了!”,林勇安排自己五百人加入呼喊之后,走到莱翁身边问道。
莱翁说道:“成不成,看清兵的大营里的人马的动向才知道。不过,你爹既然让咱们演这出戏,就得演的像一些。让他们开始往清兵打大营方向跑,人都跑散开点,声势弄的大一些”。
然后又对那些用木头撞击地面的士兵们吼道:“这擂木头得用劲一些,大伙都休息了一天了,给老子使劲擂,别像个娘们似的。后面的都帮忙抬!快点!”。听这话,就知道林勇这些的骂人口头禅是跟谁学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