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定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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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山镇,洪承畴东征大军在此地驻扎,刘斌跟着洪承畴到各营之间巡逻着。洪承畴问道:“刘斌,此次去锦州可谓艰难重重,清兵可不是关内的乱匪那么好打发。一个不好,会九死一生之局,你不后悔吗?如果现在想走,还来得及,你虽然挂着参将的头衔,但是实际上是我亲兵私部。你可以回到星儿身边去,可惜星儿之才,两次会试不中实在时运不济”。这几年他与刘星的私信少了很多,但还是非常牵挂那个锐气敏达的弟子。而这个弟子书信不多,但经常派人来送礼,嘘寒问暖的从未断过。

刘斌微笑道:“去辽东总比带着京畿好,与其留在京城看那些昏庸之辈的脸色过日子,还不如去战场上与人厮杀来的痛快。大帅如果不信,去问问曹变蛟、段勋、铁樊几位总兵大人就知道了。没有谁喜欢那么京城的官老爷”。虽然洪承畴已经入阁拜相,但下面的部众仍然喜欢叫他大帅,刘斌也喜欢保持这个习惯。

洪承畴对他们这些旧部将领的心思是清楚的,只好无奈的摇头继续向前走去。

刘斌见洪承畴如此不看好局势,就奇怪的问道:“大帅,为何你如此不看好此战?此次,大帅手持皇上的尚方宝剑,掌管着十八万兵马,兵力绝对不再清兵之下!”。

洪承畴似乎有意调拨这位青年,便说道:“孙子兵法所说的天时地利人和,你任何时候都别忘了”。

“论天时,现在是入冬时节,我军大部人马是出生黄河以南一带的人,不习惯辽东的严寒冬天。而且我军人马虽多,但过冬所需的帐篷、棉衣非常稀缺。相反,清兵都是辽东人;他们习惯了冬季户外活动习性,此消彼长啊!”。

“论地利,在关内是我大明主场,同等兵力之下老夫有七成胜算。但是,到了关外就是清兵的主场,清兵的骑兵众多,因而他们擅长野战。而且,他们比我大明军队更熟悉当地的地形”。

“论人和,老夫虽然手持尚方宝剑。但是,真要到紧急关头,你真当关宁的七万兵马会无条件听从老夫调遣?不会的,关宁军派系干系太深。如果打顺风顺水的战,他们会同心戮力相助;如果一旦战局处于逆境,只怕更多是以自保为先!至于其他的...”。

其实,洪承畴很清楚,关宁军之所以会出现今天这个局面,其始作俑者就是崇祯本人。崇祯二年,关宁军入京勤王,连京城的城门都不让进!皇帝怀疑关宁军不忠,京城五大营的人也歧视关宁军。结果,没有获得任何犒劳的关宁军回到关宁防线没多久,袁崇焕就被杀,这使得关宁各家将领始终对朝廷若影若离。

至于本次出征的朝廷后方支持,洪承畴不报太多的希望。那位负责监军的吴公公,带了二百名锦衣卫随军是什么用意,洪承畴心里一清二楚。皇帝性子从来没变过,他既要用洪承畴又防着洪承畴!至于蒋德、杨嗣昌两人,洪承畴不说也罢。前首辅杨景辰,如果不是为了给洪承畴争取战机的准备时间,也不会被自己和曹文诏牵连。

落后洪承畴两步的刘斌心里却在想另一件事情:大军出发的五天前,主上派遣人送密信给他,除了信函还有一个蜡丸。密信写着:杏山三柱冲天之火燃起之时,就是蜡丸密令拆封之时。杏山位于塔山之旁,渤海之滨,锦州之南三十五里。刘斌猜不透刘星的意图,但不妨碍他执行刘星的命令。

第二天傍晚,大军来到的山海关西城,吴三桂带着驻守山海关的诸将前来参拜。洪承畴也是久经官场之人,场面话说了一通后,大家有说有笑就进场。当晚,议事之后,洪承畴与监军太监吴公公,吴三桂三人单独私议了好一阵才散去。第二天,一万的步兵留下来守山海关,而山海关的一万关宁铁骑加入了出征的队伍当中。至于他们商议了什么话题,除了三个当事人,无人得知。

......

刘星此时正在回雁山庄后面的山岭里,带着老婆孩子打猎。已经两岁多儿子刘平和刘易在亲兵的护卫下蹦蹦跳跳,眼睛四处张望,时不时从地上抓起小虫子。好不易出一家门,两兄弟一脸的新奇兴奋神色。刘星手把手教授顾若烟和熊琳兮学开弓射箭,而有武艺根基的钱婉月和吕灵二人则在边上看热闹。

“咻!咻!”两声,一支箭镞射中的毛茸茸的野兔身后三步外,另一支更是射到左边两丈外。察觉到危险,野兔吓得撒腿就跑不见了。见到又没有命中猎物,两女一阵气馁,刘星安慰说道:“既然是出来游玩,猎到野物自然是欣喜,没猎到也不要紧。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于山水之乐!”。

正要继续带几个老婆往山谷里走,山下传来一阵马蹄声。刘星驻足一阵,却是随从带着好久不见的弟子刘诚来了。刘星只好对几个老婆交代几句,说道:“有要紧的事情交代。你们先在此等候一阵!”。

几个老婆也是见怪不怪,这些年他们都知道刘星的基业的事情。顾若烟体恤的说道:“夫君尽管去吧,公事要紧。我们几个姐妹游玩一阵,也该抱着平儿易儿他们回去了”。

刘星点了点头,几个老婆从来都没给他添乱。吕灵温婉宽厚,相处这么多年那种小家碧玉风情从未减少;顾若烟是稳重大姐风范,有大家闺秀气派;钱婉月天真率直英气逼人,一副刘家穆桂英的憧憬;熊琳兮有柔弱之美,就是一直想要个儿子,有点缺乏安全感。

刘星招呼刘诚到山脚的亭子里坐下,从怀里掏出一副地图,摊开后对刘诚交代道:“此次任务很特殊,也非常危险!以你们的身手,等闲二十个人都不是对手。但是如果超过二十人以上的弓箭集射,对你这个暗劲高手来说还是有很威胁的。另外,关外的辽河平原,是一马平川旷野,如果被清兵盯上了,大队的骑兵对你还是非常大的威胁”。

“所以,此行第一个任务就是保命安全。你们这二百人的首要任务要隐藏身形,轻易不要出现在人面前。这些人都是我们形意门天赋最好的弟子,我希望你们尽量不要有损伤!你们因为不会说满语,尽量少于人交谈。如果非要出面,则要装扮成关内走私客模样,用河北的口音说话”。

”第二,你亲自到南集镇,关注一个叫许泰的人。如果他被满人盯上了,就帮他一把,助他脱险;如果他与满人官府有瓜葛或者有不正当的来往,就除掉他,拿走他身边的信物;如果没有异常,你旁观一阵即可离开,不用去搭理”。

“第三,你们这两百人分成几组,将辽中城到辽河出海口的河道地形重新绘制出来。你现在这份地图仅有河流经过位置,但是没有注明辽河哪些地方适合做渡口。我需要了解每个河段河面宽度和滩涂的形态,这样才能清楚哪些地方军队直接可以涉水过河,哪些地方可以适合做后勤辎重马车搭建浮桥。现在唯一知道的只有个地点:那就盘锦渡口,那里有五千驻军。如果你们经过附近,必须小心”。

“第四,探查下抚顺兵器铸造作坊、辽阳马场和西河马场的马匹以及驻军兵力”。

“第五,探查辽河口要塞,黑山和盘山一带清兵兵力分布。有我们水师在海岸边游弋,清兵只在辽河口和营口两地按扎了驻军。我怀疑他们把后备的驻军调度黑山一带”。

“怎么样?这些任务都不好办,而且,我只能给你二个月时间!”

刘诚接过地图细看了片刻后,微笑着说道:“主上就敬候佳音,弟子们如果完成不了这等任务,就不配暗卫这个称号!”

刘星点头道:“那好,你先和连长老和张谦要一些准备的东西。拿着这支令牌去找他们”,说完随手递过一支银色令箭。

刘诚接过令箭后,行礼告退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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