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八年农历十月,刘星发兵率领青龙帮水师和部分步军攻打朝鲜。
十月十八,朝鲜北部的安州府被告破,城墙不少地方都是青龙帮炮击轰出的缺口,战场上的朝鲜兵伏尸在城墙和街道上,这些尸体只是临时被到角落堆积着没人搭理。安州府二千朝鲜府兵大多被歼灭或被俘虏后关押进城外的营地,至少数逃散的溃兵向东边而去。青龙帮的将士没有去追剿,只是一队队开进城里并在所有的街道戒严。城里的所有平民被赶紧家里禁止出门。
安北道官府的官署宅院和附近的贵族府邸已经告破,刘汉正指挥着破锋营的士兵在在搬运府里的财物。一袋袋麦子,一箱箱金银和铜钱被分别装到马车上,运送到码头早已准备的运输商船上。刘汉见值钱的东西都搬空后,下达了最后一道命令:杀掉所有贵族和官员,并将剩下的十石粮食发放给平民,每家每户一袋麦子;同时,他把所有的地契全部烧掉!
最后,在朝鲜平民的兢兢战战的目光之中,青龙帮的五千人马登上城外的水师战船,带着钱财长扬而去。
十月二十,同样的一幕在东江道上演。青龙帮的步军在水师战舰的协助下突袭了东江城,同样杀了所有朝鲜官员,留下少部分粮食分给平民,烧毁了所有的登记地契;然后的带着钱财出海而去。
对于青龙帮的这种掠夺,朝鲜的官员心惊胆战,以至于好几个靠海的城镇没等青龙帮到来,很多贵族和官员带着轻便的财物弃城而逃。而朝鲜的平民却心情复杂:朝鲜地里环境多山少地,平民租种贵族的土地,土地里的产出七成上缴为赋税和地租,一直以来贵族对平民有森严的等级压迫凌辱,每逢水灾旱灾是却对平民不削一顾。这边海盗来攻打城池,却从未抢过平民的财产,临走时还给所有平民分发口粮,完全是一副劫富济贫的做派。
至于烧掉地契的事情,那就更不得了!没有地契,贵族向平民讨地租凭据都没有了!可想而知,如果贵族搬来的官兵如果把平民的粮草抢收回去;那么,只要有人登高一呼立马就是一场暴乱。
一道道告急求救的文书雪花般传到京都平壤。
......
南浦城东北二十里外的官道上,禁卫统领李熙正率领这平壤的禁卫军进行急速行军,此地再往西边而去慢慢的靠近虎山。此山因为朝鲜开国国君李贵成在此猎杀猛虎而得名,李熙领着禁卫军主力中军疾驰而进。
到达虎山是,李熙目光扫过路边森林茂密的山林,心中略有一些犹豫;他便找过自己斥候营的头领说道:“除了前面的前哨,另外派遣二百人沿着山林探查,必须查清楚靠近官道林子一里内的所有情况,不得粗心大意”。
那头领不敢大意,听到命令之后便策马去招呼人手。朝鲜人,将散落到森林里的哨兵,五人一队的从一个山坳翻过穿过山岭,再到另一个山坳,依次逐个检查。
与此同时,离官道有五里远的一片山林处,林宿承拿着一个望远镜在观察远处的动静。而身后的林子里,二千五名的疾风营静悄悄的潜伏在树丛中,有的擦拭着战刀,有的给弓弦上养护油,有的嚼着干粮喝着水袋。这个山岭位置比较特别,是林宿承探查了好久才选的;这片山头往南五里处到官道,而往东北方向穿过一个山谷经过三里远的距离路程,也可以到达官道了另一个拐弯处。
这是林宿承今天第六次的观察,望远镜里显示出来的清晰场景还是一片平静。他心里嘀咕道:主上是不是太小心了,以朝鲜人的军队习惯,估计他们没有那么谨慎。从骨子里讲,林宿承看不起朝鲜人;因为近百年来,朝鲜一直是明朝的附庸藩属国。朝鲜人在北边打不过女真人,南边又抵挡不住倭寇。
就在他准备放弃的时候,发现望远镜里显示的树林有一片触动,一阵飞鸟从林子里腾起。林宿承耐着性子继续的盯着会儿,很快就发现树梢里晃过了几个不易察觉的影子;有了线索之后,林宿承继续观察周边的情况,在一刻钟之内终于发现了三处有敌方探子的踪影。
拿起手上的单筒望远镜,林宿承宝贝的擦拭了起来。他口里叹道:“真是神物啊,听主上说这是西洋人是做的。这些西洋鬼子确实有独到的地方”。说完,林宿承招过自己的副将莱翁低声叮嘱一番。
莱翁听完之后点了点头,他心里一阵激动正准备回去安排时,又不放心地回头低声向林宿承问道:“将军,我们什么时候出动?”。
林宿承说道:“咱们不急出动,先耐心等着!主上事先交代的,等听到炮声响起之时,就是我们出动的时候”。
......
一个时辰之后,叫金云的斥候头领向李熙禀报道:“将军,右边的山林五里内已经探查过了,林子面里没有埋伏”。
李熙点了点头,转头对左右说道:“那就赶紧吧,再赶晚了就怕南浦城也会失守,毕竟城里只有三千守军”。左右将领领命指挥各部快速前进。
可没等禁卫军即将走完虎山官道,前面斥候回报:“发现在前方三里处发现敌军踪影”,李熙闻言紧张了起来,他一边命令是否继续探查敌情详情;一边命令部队改成战斗阵列缓慢前进。
继续前进一刻钟之后,出现在朝鲜军视野里的青龙帮人马已经列阵以待。排在前三列的身穿黑甲的士兵,手里拿着钩镰枪。身后列着刘排的身穿灰色皮甲的步兵,腰跨刀盾,手执长弓。
李熙这一里外默数了一下对方的军阵,初步观察后心里大定。敌方前面长兵刃的黑甲步兵有二千人,后队有四千人,合计六千人。仅以人数而论,自己率领的八千禁卫军还占优势;更何况自己的禁卫军是整个朝鲜国最精锐的军队。
一阵令旗舞动,朝鲜军分出左中右三阵,中军四千,两翼两千;前两排为刀盾手,后列为弓箭从一里外徐徐压上。
面对朝鲜军的逼近,已经连战数场的青龙帮老兵不为所动,他们列阵在战场鸦雀无声的一片;这种气势让靠近的朝鲜军惊疑不定。刘汉站在指挥的位置,拿着望远镜观察的朝鲜军;片刻之后,他就不屑的说道:“这就是所谓的禁卫军吗?除了衣甲整齐兵器齐全之外,其他的不堪一击”。因为在他的视野里这些朝鲜军禁卫军排出的阵列步伐不一,很多人脸上还露出紧张惶恐的神色。
其实这也不能全怪刘汉的鄙视,因为除了八年前朝鲜内乱在京都平壤火拼死了几百人;自从萨尔许之战后,朝鲜人已经有三十多年没有大的战争。而这些禁卫军的将士大都是大出生地主贵族家庭,他们平时平壤养尊处优;除了剑宫出生二千名死士剑士,其他的实际战力连明朝的边军都不如。一直没有上过战场的禁卫军怎么可能是一支精锐的部队呢?何况,青龙帮这一段时间的掠夺,导致整个朝鲜上下很多将士惶恐怯战。
当敌军接近二百步距离时,刘汉发出命令:“破锋营列防御阵势,前排列盾阵,二三排列枪阵;后阵弓箭手准备!”。
当敌军接近一百五十步时,青龙帮阵列中响起一片梆子声,弓箭手一两排为一批进行抛射,六排弓箭手分三段进行轮射。
居前排的第一排的破锋营士兵竖立撸盾,一排排撸盾并齐靠近毫无缝隙。第一排的钩镰枪则从撸盾边沿下方特制的圆孔透出;第二排破锋营的士兵将钩镰枪从撸盾边沿上方特制的圆孔透出;第三排士兵的钩镰枪直接架在第一排的士兵肩膀上。这种重装步兵列出密集枪阵像刺猬一般,除了穿着铁甲的重骑兵,没有哪个种兵种敢正面对抗。
在前列中破锋营列出防御阵势时,后列的弓箭手开始轮番密集的向对方射出覆盖式的箭雨。
朝鲜军见青龙帮的弓箭射击,第一排的步兵立即架起盾阵,向前徐徐前进力图将对方气势压下去。李熙在阵后的指挥位置,同样露出不屑的神色:一百五十步的距离弓箭能有什么样的杀伤力。
没等他讽刺完就发现情形的不对,青龙帮的箭雨越过一百五十步距离之后,居然射速不减,而且命中率非常高!三轮箭雨之后,等到朝鲜军靠近一百步距离,两排的刀盾兵已经倒下接近三成。
这其中的诀窍有两点,但李熙现在只能看懂一点:朝鲜军的盾牌采用了东方军事传统的圆盾,这种盾牌列出的盾阵有明显无法全方位的抵挡箭雨。另一个问题是,青龙帮的弓箭为什么射出这么远距离后还有这么强的穿透力?一百五十步外可以射穿皮甲!可惜李熙没法弄明白。
这第二个诀窍就是,在过去的半年间,刘星一直期盼的滑轮组复合弓被吕老他们研制出来,并大规模打造成了五千多张。复合弓由堕轮、动力轮、上下弓臂、弓把、弓臂座、弓弦滑套、弓弦减震器、箭台、把手、主弦、副弦、弓片减震、止弦器等部分组成,再加上附件箭座、箭台、瞄准具、撒发器、减震杆、窥孔、腕绳等,就形了一把完整的现代复合弓。由牛筋揉合丝绸和钢丝制作成的弓弦,弹性十足。
以这种改造之后的复合弓,将士们使出两石之力,就可以射出原来四石的力道。刘星本次出征还专门携带了,而且这些设备使用的箭矢是改造后的破甲三菱箭镞。
换句话说,青龙帮是占据尽着利器之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