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奇很想问清缘由,可他当前却实在脱不开身,真慧十分善解人意的跟随着他,劝都劝不开。
至于手上的腕表,更是成为了摆设,消息完全发送失败,主神给出的理由很简单,说是当前正有大能在观察他,不能暴露主神空间的存在。
深深的无奈,缠绕在他的心头,只好顺其自然,做着当前该做的事。
“你们随为师去一处地方吧。”在用过晚饭后,玄慈突地开口,缓步走向客栈外。
孟奇凝重的看了真慧一眼,见他理所当然的样子,只好压下心中担忧,跟着师父走出客栈。
三人刚出客栈,一直保持着冷脸的瞿九娘忽然抬起头,看着玄悲的背影,疑惑地屈指轻敲起桌面。
而刚才议论哭老人的三名沙客压低了声音,窃窃私语。
“老大,没看到什么肥羊,要不要抢这三个和尚,他们好像挺有钱的?”有蓝宝石般眼睛的沙客问道。
挎着弯刀的沙客摇了摇头:“最好不要抢这种和尚。”
“为什么啊?老大你什么时候信佛了?”络腮胡子的沙客疑惑问道。
那挎着弯刀的沙客怒道:“我信你娘的佛!你们两个放亮招子,这种敢于寥寥几人出行瀚海的和尚一般不是好惹的角色,还是盯着那支商队吧,虽然护卫强了点,但我们可以联合其他马帮。”
同时,楼上紧闭的房门也被拉开,林夕也从中走了出来,在一众各色的目光中,缓缓向外走去,身上所散发的气息,直接堵住了他们的嘴,没有人胆敢议论什么,只能在心头猜测着这位的目的。
流沙集北侧,有一座不高的小山,正对瀚海这面,日晒风吹,渐渐裸露出岩石,布满了砂砾,有的地方甚至呈现黑褐色,光滑坚硬,给人吊诡可怖之感。
而在小山另外一面,暗河流淌,树木横生,洋溢着春的气息,山脚有一片茵茵绿洲,乃附近牧民放养畜生之地,时值傍晚,他们正驱赶着牛羊归家。
孟奇与真慧随着玄慈缓步行于山道之上,往着不算高的峰顶而去,心中的无奈,也越来越浓。
“师父,既然您让我们小心哭老人和他的徒子徒孙,能否仔细给我们讲讲他们的特征,至少这样不会当面不识,平白暴露身份。”
玄慈轻轻点头:“为师正要给你们讲,哭老人乃黑削老者,喜欢包黑色头巾,穿白色罩袍,最大的特点是他的眼睛,生有重瞳,形状奇怪,他好欲重权,喜怒无常,出手狠辣,你们最好能远远避之。”
孟奇张了张嘴,却见真慧一脸嫌弃,小脸都快皱到了一起,好似很是嫌弃。
“哭老人有三大得意弟子,都是踏入了外景的高手,其中实力最强的天荒上人已经毙命于为师手上。”玄慈提到天荒上人,时,还是有一瞬间的情绪波动。
孟奇瞳孔一缩:“师父,哭老人有三个外景弟子?”
玄慈点点头,脸上一片凝重:“不错,实力均是不弱之辈,你们须得十分小心,他们出手都是极为狠辣。”
说着间,三人登上了小山,这里是一处坟地!
气氛也渐渐变得压抑起来,特别是在提到当年的仇恨时,更是悲伤压抑无比,对此,孟奇和真慧都不好说什么,只能默默陪着他。
不知过了多久,玄悲突然开口,自嘲道:“为师今日精神恍惚,却是忘了买点香烛上来。真定,真慧,你们回去买些香烛。”
孟奇心头的疑惑更加浓烈了起来,师父既然是来给幼子上坟的,又怎么会忘记带香烛?
既然玄慈开口,他只能按下心头的疑惑,领命下山。
“哭老人,你果然来了!”山顶,一股阴风呼啸而起。
玄慈面色沉静,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串佛珠,这是一串暗金佛珠,隐隐闪着淡淡的佛光。
“你竟然特意来这里杀我?看来,你早就知道我要来瀚海的消息了!”玄慈面无表情,只是一双漆黑的眸子黑得更加深邃了。
自己师徒三人前来瀚海,只有少林寺高层才知道这个消息。现在,刚刚进入瀚海,哭老人就等在这里了。
难道少林寺里隐藏着外敌?
只是现在大敌当前,已经无暇顾忌那些了。
“老夫一直有仇必报。”阴风呼啸之间,一个黑瘦老者突然在山顶显出身影。
他头包黑巾,身罩白袍,目生双瞳,不论做什么表情,都像是在哭一般:“老夫听说你要去金刚寺,所以在这里等你。我知道你肯定会来。”
浑身散发着一股黑气,阴森恐怖,隐约之间,仿佛有万千冤魂在哀嚎哭喊,一片鬼哭狼嚎。
“你猜得很准。”玄慈无悲无喜,只是手中的念珠转得更快了!
“你以为支开你的两个徒弟,他们就能活下来吗?老夫虽懒得管他们,却有徒子徒孙在下面等着。”哭老人冷笑着,浑身黑气翻腾而起,如同一股漆黑浓雾弥漫开来。
四周一片阴森,无数冤魂哭喊哀嚎。
“若不支开他们,宗师交战的战斗余波,都能让他们尸骨无存。在下面,他们还有一线生机。”
玄慈自身的境界比起哭老人还差了一筹,虽然战斗起来并不畏惧,但是要跟哭老人战斗,还要护住两个徒弟,这就办不到了。
“生机?瞿九娘?她也敢管我的事?”哭老人冷哼一声,缓缓抬起右手,周围顿时有一道道黑色阴魂浮现,凄厉哭喊,让人头皮发麻,心神摇动。
“总有人敢管的!”玄慈想起了那个白衣胜雪的身影,淡然一笑,握着念珠的手,缓缓抬起!
“死吧!”哭老人怒吼一声,挥掌拍出!
冤魂哭喊,黑气翻腾。
这正是哭老人的绝技“冤魂十八拍”!
轰隆!
以小山峰顶为核心,黑气如龙,遮天蔽日,一圈圈地卷向天空,仿佛飓风席卷。
漆黑的风暴席卷天地!
山脚之下,流沙集外的茵茵绿洲,在这股黑雾之下,迅速枯萎干涸,似乎水分都被抽干了。
无数牛羊,无数牧民,一个个僵立原地,皮肤肌肉一寸寸脱水,隐约有黑色影子从他们体内飞出,投向峰顶的黑雾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