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的...

随着将废墟之事处理结束，林夕动身前往寻了函素一趟，将一些事告知后便前去寻那正默默的跟随着诸多弟子处理山巅积雪的欧阳少恭。

此次的事态比较紧急，不能再拖下去，动身前去寻找其他玉衡碎片的事更是不容片刻拖延。

“师叔..”见到林夕腾空而来，欧阳少恭与一众弟子停下手中之事纷纷行礼道。

“少恭，随我来。”林夕落下身形拍了拍欧阳少恭的肩膀，随后转身向一处偏僻的地方走去。

之前的一战，现在又突然前来寻找自己，跟随在林夕的欧阳少恭心中所有明悟，也有些激动。

“我欲收你为徒之事，想必你也有所听闻吧？”林夕走到一处被厚厚白雪掩盖的松树前停下，抬手从树干上抓下一把积雪说道：“你不觉的意外吗？或者是说有别的想法。”

“你这无非是为了更好的与我接触，不是吗？”欧阳少恭淡淡一笑，“你那一战我看见了，你是不但想让我重获仙身，还想让屠苏那孩子平平安安对吧？”

“不错...”林夕捏了捏手中的雪，直到形成一个雪团后才松开手说道：“恩怨宜解不宜结，就像这雪一般，它从天空落下时是柔软的，要想将它散去，仅仅需要轻轻一抚。但如果经过积累和外力的干预，那么它们便会化为寒冰，要想再清除就得耗费上不小的力气。”

将手中的雪团丢下，在树枝上一抚，那厚厚的积雪簌簌落地，露出被雪掩盖许久的枝条，“你看，这树枝上虽说还有着薄薄冰层，但在阳光照射下，不久便会化去。”

“是想我放弃与屠苏之间的宿命纠葛？”

“不错，既然能圆满结局，那为何还要在这圆满的结局上划上一道痕迹？”

欧阳少恭在沉默，看着树枝上渐渐融化的薄冰有些走神。

“你为仙，他不过只是一个普通的修士，你既然能为心中的执念而坚持，那为何不能放弃宿命之事？说到底，你们都是可怜人儿。”

“那他呢？他能放得下吗？乌蒙灵谷可是覆灭在我的手中。”欧阳少恭苦笑道：“虽说你是好意，但不觉得太迟了吗？”

“乌蒙灵谷的覆灭与你的关系很大吗？”

“你什么意思？”

林夕抬手指了指剑阁的位置，“乌蒙灵谷覆灭的元凶是你也是他，你动手覆灭乌蒙灵谷也是迫不得已，如果他当年不乱闯禁地，何至于部落被灭。”

“你是打算隐瞒这事？”欧阳少恭皱了皱眉。

“既然各有过错，何不就此作罢？而且他的母亲虽说死去，但神魂依旧完整，如果他的实力足够，让他母亲再度复活也不是不可能。”林夕说着长长一叹，“既然他不知道元凶，那就让他永远不知道，或许带着仇恨会让他走的更远。”

“你知道巽芳的下落吗？自从蓬莱巨变后，她便不见了踪迹，即便是我无论如何寻找都寻不到她。”欧阳少恭苦笑着说着，“我知道她没有死，我时间又不多了，你让陵越所带回的玉衡碎片就是我留下让它守护着蓬莱。”

“现在你的时间不是足够了吗？”林夕淡笑着说道：“你这般算计无非是想让自己有着更多的时间去寻她，陪伴着她，仙族的寿命太长，而你却..只余下一世。”

“她在哪里？”

欧阳少恭直直的看着林夕，“只要知道她的下落，你所努力的一切我都不会去打破，我会带着她回到蓬莱与她长相厮守。”

欧阳少恭说的极为真诚，林夕对此也很是满意，自己等的就是这句话，只要他彻底放弃与屠苏之间的宿命纠葛，那么一切都将是极为简单。

之前的谈话虽说让他停下了接下来的动作，但在外的布置依旧还在继续，陵越受伤之事便证明了一点，那就是欧阳少恭想让屠苏死。

“她一直都在你身边，只不过是你没有发现。”林夕含笑说着。

“身边？”

欧阳少恭摇摇头，脑海中不断闪过道道人影，随后又逐一排除。

“你寻遍的四海八荒，更是踏足了几界，但依旧毫无结果，因为你的目光一直放置在外，却忽略了身边那最为关心你的人。”林夕说着看着眉头紧皱的欧阳少恭缓缓说道：“你想想你身边有谁是一直不离不弃的跟随着你。”

不离不弃..

随着林夕的提醒，欧阳少恭面色猛然一变，声音都有些颤抖，“桐姨..只有桐姨是不离不弃的陪伴，你是说桐姨就是巽芳？”

“不错..”林夕点了点头，“她因蓬莱之变而寿命加剧流逝，容颜也是变得苍老起来，她不想让你看到她如今的模样，故此常年带着面具。”

噗通..

欧阳少恭直接跌坐在雪地，眼中渐渐泛起泪花不住的自问着：“她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啊，即便是老去又如何，她自始至终都是我的巽芳，我爱的是她的人而不是她的容颜。”

“她或许是想在你的记忆中留下一个美好的自己。”林夕幽幽一叹，“她常年陪伴在你身旁却又不能相认，她更是苦。”

“我..”

欧阳少恭张了张嘴，只感觉嗓子哽咽的厉害，说不出话来。

“你到时与陵越一同前去寻找玉衡碎片的时候可以带着她，至于安慰方面你不必担忧，更何况你自身的实力在人界也是禁忌般的存在。”林夕说着间，掌中浮出一拳头大小的绿色光团，“她的寿命流逝的厉害，如果想要弥补她那亏空的寿元，将这团生命之力打入她体内便可。”

欧阳少恭没有接手，而是直直的看着林夕。

“不必多想，我说过要让你们长相厮守，自然要说道做到，只要将她亏空的寿命补齐，那么者也不是完成了我的诺言了吗？”

“多谢！”

欧阳少恭小心翼翼的将林夕掌中的生命之力收起，“待我从获仙身时，我说过的必有厚报也决不食言。”

“那就提前谢过你了。”

林夕说完转身时再度开口道：“到时陵越来寻你之时，便是出发之日。”

（第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