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丹羽一声嘶吼，跃身跳到青龙的背上，身形陡涨，死死咬住了青龙的脖颈。

伤害虽然不大，但却拖延了一点儿时间，牧原随后冲到，魙火凝聚一团大如牛斗，狠狠轰击在青龙的头颅上。

“嘭！”

“噌！噌！噌！”能震天连退数步，好悬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师父！”致行慌里慌张地跑了过来，伸手去搀扶，身后还跟着澹日。虽然澹日的淤毒还没彻底排净，脸色不是很好，但已经恢复行动能力了。

“让开！”能震天眼睛一瞪，把弟子训斥到一边，抽刀准备再战。

“牧原哥哥，你没事吧！”

“没……没事！”牧原想抬手，但整条胳膊又麻又痛，压根不听使唤。鲜血顺着手指“滴滴答答”地淌到地上，刚才那一下用力过猛，虎口震裂，内脏移位，心里翻江倒海般地恶心。

“矫若惊龙！”

青龙摆动尾巴，围着钟亭上下前后左右地一通乱转，旋风此起彼伏，尘土铺天盖地，几个人中只有易有道和玄无理站稳了脚跟，其他人几人多多少少都受到了影响。最不堪的就是蒋碧雪和蒋丹心，其次就是谈笑生，他这么一个柔弱的书生，年近七旬，哪里禁得住这番折腾啊。

“钉住钟亭，不要让青龙靠近，我下去帮忙！”犹若邻说了一声，翻身从山头上跳了下来。

看着龙灵儿甩动痋蛊鞭围着青龙的身子转，而不是去抽打，牧原开始还有点儿奇怪，观察了一番才终于明白她的心思。痋蛊鞭的前段圈了一个圈，她这是准备套住青龙，而不是将其赶跑，虽然看起来很笨，实则是一个妙招。

痋蛊鞭是用冥铁打造的，对灵体有特殊的束缚作用，只要套住青龙就很难逃走。抓个老实的即使无法要挟能震天，将其击毙肯定能重伤能震天的。

想到次此处，牧原闪身躲到了柱子后面，双手各擒一团魙火，集中精力控制魙火的形态。足足过了一分钟，魙火慢慢抽成团团的丝线，形成了一张网。恰在此时，青龙正好被犹若邻和龙灵儿联手逼了过来，牧原甩手一抖，就把这张网子扔了过去。

“成了！”龙灵儿惊喜地喊道。

不偏不倚，魙火编织成的网子直接兜住了青龙的大半个身子，它愤怒地挣脱着，却始终没办法逃脱牧原的控制。

龙灵儿撸了撸袖子，甩手就抽出了几十鞭子。

能震天的脸抽了抽，露出几丝痛苦的表情。这青龙是他用意念幻化出来的，看作是他的魂魄都不为过，被龙灵儿如此鞭挞，比抽打在身上还要痛不欲生。

“救命！”阵外突然响起一声惊呼，听声音居然是小龙虾。

牧原扭头一看，心下就是一凉，不知道什么时候致行居然悄悄地摸了过去，对着小龙虾刺出了一剑。

“妈的，老子这两百多斤都给你了！”郑步一个箭步冲到了小龙虾身前，然后就惨叫了一声。

致行刺出的一剑正扎在郑步的肩头上，鲜血顿时就冒出来了。

“老大！”

付伟和凌星的眼睛都红了，飞身扑了过去，直接把致行扑压在了身下。但他们两人哪里能制服致行，后者在地上耍了一个鹞子翻身，滚出几步后一个鲤鱼打挺就站了起来，挥剑又往小龙虾那边冲。

“嗖”的一声，一个身影出现在致行的面前，手中的冥铁一抡，直接震飞了他手中的宝剑。牧野伸手还要再击，致行却迅速地一个转身，三步两步就跑了回去，逃跑的时候还扭头看了牧野一眼，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

“不好，这是围魏救赵！”牧野心头一凉。

牧野抽身刚想返回，但为时已晚了，刚刚还在魙火网中奄奄一息的青龙突然暴躁起来，挣脱束缚之后猛地一个甩尾扫中牧原，后者闷哼一声，身子重重地撞到柱子上晕了过去。一击得手，青龙故技重施，又把赶来营救的龙灵儿撞了一个重伤，然后一头蹿进钟亭里。

“吼！”丹羽倒是麻利，连滚带爬地骨碌了出来，身后“轰”地一响，钟亭坍塌了大半。

“嗖！嗖！”几声，犹若邻、豫若川和涣若释赶了过来，仗剑护在几人面前。这一战败了，但无论如何也要保全这些人的性命。

“大师傅，二师父他……”小龙虾的眼泪扑簌簌地掉了下来，“都是我不好，是我连累了你们！”

“傻丫头，牧原没事！”牧野抬起手摸了摸小龙虾的头，动作之间带着一丝宠爱和不舍，但他只是一道魂魄，根本无法触摸到她的青丝。

看着小龙虾跑到牧原面前将其扶起，牧野心里一叹，然后缓步走了过去，钻进牧原的体内。他缓缓睁开眼，只觉得四肢百骸都在痛疼，强忍着坐起身，将一旁的聚灵棺抱进怀里。

“哼，这就是与我天师府作对的下场！”能震天冷冷地说道，“牧野，交出聚灵棺，我饶你不死！”

“休想！”牧原嘴角淌着血，笑呵呵地看着能震天，“从我出生那天起，或者说还没出生呢，我就知道会有这一天！准备了十八年了，日日夜夜忍受魙火的洗礼之苦，我巴不得解脱呢！”

“值得吗？能震天看到你们兄弟的时候，本来可以除掉一个，让另一个苟活于世，但他的私心太重了，居然想造一个鬼王！牧野，十八年来你受的所有的苦都是为牧原受的，苦苦煎熬，却为别人做嫁衣，何必呢！只要你把聚灵棺交出来，我让你做龙虎山的城隍！”

“哈哈，那我不就成了你天师府的看门狗了吗？能震天，你别白日做梦了！”牧野张狂地大笑起来，“事到如今收手还不晚，只要你转身下山，不要再布什么双龙吐珠的大局，这一天的云彩就满散了！如果倒行逆施，硬要逆天而行，只要我和牧原有一个侥幸不死，总有一天定会收拾了你，把你的骨灰撒到这上山的青石上，让千人踏、万人踩，以正大道之名！”

“死到临头不知悔改！澹日，过去取聚灵棺，敢有反抗不从者，杀！”

“是！”澹日挽了挽袖子，抄着那节折弯的战镰刀杆狞笑了一声，大步朝牧原走去。

“哈哈！”牧原仰天笑了几声，眼珠赤红，抬头猛地往地上一砸，只听“啪”的一声，聚灵棺瞬间就碎成了几瓣，“来吧，我死了，让张光宗随后给我去陪葬吧，你天师府的授印大典肯定要换一位天师啦，哈哈哈！”

“你……你……”澹日目瞪口呆，被这突兀的一幕弄愣了。

“嚣张，让我天师府一代天师给你陪葬，休想！”能震天气得全身发抖，身后的青龙怒目相向，“杀，全给我杀了，我要让你们给天师陪葬！”

“锵锵！”一声嘹亮的叫声在山谷间回荡起来，听到这声啼鸣，所有人都是一愣，然后齐齐朝山下看去。

《左传》云：“凤凰于飞，和鸣锵锵”。锵锵，就是凤凰这种神鸟的嘹亮的鸣叫声。

“老……老巫婆到了！”龙灵儿眼角噙着泪水，喃喃地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