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片刻,彭一鹏打完电话手机回来了。
“大哥,怎么样?”
“蓝先生已经在路上了,天黑就能到!”彭一鹏说,“等他到了咱们把事儿一说,他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和我们无关!”
“行!”祁恒宇点点头,“等见了蓝先生,你可一定要绷住哈,别太讲义气了!”
“行了,这个不用你教!”
三人偷听得正兴起,隔壁却传来桌椅挪动的声音,牧原探头看了一眼,却看到桌子上放着一百元人民币,但东西却是动都没动。随着三人的背影往外看,护林队的老头栓子带着几个年轻人走了进来。
“你们喝,我去跟着!”涣若释翻过篱笆墙出了茶饮店。
“咦,你说这些年轻人,要了东西一点儿也不吃,这不是糟蹋东西嘛!”
“爷爷,那是客人喝过的,你别喝那个啊,不卫生!”女孩子端着托盘走了出来,“您等等,我马上给你们做新的!”
“果果,你别忙了!”一个年轻人嬉皮笑脸地说,“这就是新的,你看看,这装吸管的塑料袋都还没撕开呢!”
“咦,还真是!”果果也觉得有些奇怪,“那也别喝,你们先坐一会儿,等我把这些给客人送去了,给你们做新的!”
“不用,咱乡下人没那么多讲究,这东西没人喝过,不和新的一样嘛!”那年轻人把吸管往杯子里一插,有滋有味地喝了起来,“嗯,果果做的就是好喝,比我去年在城里喝的强多了!”
“你小子少打我孙女的主意,我孙女可是大学生,以后要嫁到城里过好日子的!”栓子在那年轻人的后脑勺上扇了一下,抢过果果手里的托盘,“我来送,你再给大伙儿做几杯。昨晚跑得慌,一宿都没好好喝口水!”
栓子放下东西,一抬头,正看到龙灵儿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咦,丫头,咱们好像见过啊!你是不是昨天在山上拿画匣子的那个啊?”
“对啊,就是我!栓子爷爷,您老的记性还挺好的嘛!”
“嘿嘿,要是换了别人我还不见得能认出来,不过你这小丫头太俊了,看了一眼就忘不了!”栓子笑着说,“来,你们慢慢喝,不够再要,今天我做主啦,就收你们一份钱,管够!”
听栓子这么一说,几个小青年纷纷伸着脖子往这边看,一见龙灵儿那漂亮可爱的模样,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你们几个臭小子看什么看啊,都回家瞅自己婆娘去!”栓子把眼一瞪,“没出息的样儿!”
“没事儿!”龙灵儿大大方方地走到对面的一张桌子前,“人活着不就是让别人看的嘛,要是怕人看的话,我就不出来了!”
“这城里来的姑娘就是大方,你们小哥俩儿是从哪里来的啊?”
“陪都!”
“陪都?那可是好地方啊!”栓子说,“你说说你们城里人,放着城里好好的楼房不住,就喜欢到乡下来住帐篷!”
“您老也去过陪都?”牧原问。
“没去过!”栓子摇摇头,脸上随即露出几分骄傲,“不过我孙女马上就要去啦,去陪都读……读研究生,什么……什么邮局学院!”
“是邮电学院,现在已经更名叫邮电大学了!”牧原纠正了一下。
“对,对,邮电大学,你说这寄信有什么好研究的,难不成毕业了以后修电话?”栓子摇了摇头,“以前她说要去榕城读书,末了又改了!”
“去陪都也不错啊,离家更近,回来也方便嘛!”龙灵儿说。
“嗯,倒是这个理儿!”
“别听我爷爷瞎说!”果果端着托盘走了出来,给那几个年轻分发着奶茶,“我以前是读古典文学和历史的,今年考研的竞争有点儿大,所以才选了一门新专业,想一边读书一边创业!”
“嗯,这是个很不错的选择!”牧原由衷地说,“就凭你的手艺,肯定能闯出自己的品牌!”
“小伙子,你说你也是从陪都来的?”
“是,我在陪都工作,这是我的表妹,正在陪都大学读书呢!”牧原之所以这么说,一是为了掩盖身份,二来他和龙灵儿都带了人皮面具,自己的年龄看上去将近三十岁,但龙灵儿却只有十五六岁的样子。
“耶,不像!这小丫头长得这么面嫩,看上去才十六七岁,没想到也是个大学生哦!”
“嘻嘻,爷爷,你孙女这么漂亮,一点儿也不像是您孙女!”。
“嘿嘿,你小丫头的眼睛还真毒!”栓子倒是一点儿也没生气,“这孙女是我捡回来的,可比我那几个孙子有出息哦,给我老头子争脸!”
“爷爷,你别又这么说,让哥哥们听到会不高兴的!”
“不高兴又咋地,我说错了嘛!”栓子拉长脸说,“各个读书都不争气,全都窝在山沟沟里跟我老头子上山种树!”
“爷爷,您说姐姐是捡回来的?”龙灵儿追问道。
“没错,二十年前我从水里捞上来的,当年才五六岁大!”栓子一叹,“这孩子不知道在水里泡了多少天了,捡回来的时候就剩一口气了,不过老天疼惜我,给我留了这么个宝贝孙女!这么多年我还找过呢,想给人家送回去,可惜啊,也没有人上门找!”
“爷爷,过去的事儿就别提了!”果果坐到桌子旁,“我那时候小,记得家里只有爹娘,过河的时候出了事儿,估计亲人早就没了!你要是不嫌弃,我就一直陪着您,孝敬您,等以后挣了钱在城里买了房子,也把您老接过去!”
“好,好!”栓子开心地笑着,不停地拍着果果的手,“无论房子我能不能住上,有孙女这句话,我就知足喽!”
“你们是从陪都来的?”果果问,牧原能够感觉得到,她的目光里带着一丝的警惕。
“是!”牧原笑着说,“以前在政法大学读书的时候有一位老教授,他当年来这里插过队,时常提起这里,前不久碰到他,他还念念不忘呢!只是他年纪大了出来不方便,我听说这边可以采摘草莓就过来玩玩,顺便让妹妹多拍一些本地的照片带给他,算是报答他对我的照料吧!”
“知青?”栓子一听,立刻来了精神,“他叫啥名字啊?”
“刘应渠,现在是政法大学的教授!”牧原笑着说,“他总提起当年的事儿,说有一个潘老书记对他特别好,还让我打听打听他后人的情况呢!对了,他还说当年在池塘里洗澡,被水鬼抓了脚脖子呢!”
“小伙子,你说他叫什么?刘……刘应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