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羽躺在地上,伸出小爪子指指自己,又指指龙灵儿,然后再指指牧原,一通地乱比划。
“看不懂!”牧原没好气地说,“也没工夫研究你在说什么,还有正事要做呢!”
牧原抄起一块砖头从窗户狠狠地甩了进去,房间里传来一阵“劈哩啪啦”的响动,等了十几秒,却始终没有听到里面有人走动,这才和龙灵儿急冲冲地钻了进去。
“这里!”龙灵儿一个跃步跳到墙边,指了指上面的一块砖头。
牧原凑过去仔细地看了一下,除了周边的泥土都松动了,这块砖并没有太奇特的地方。他让龙灵儿往旁边闪了闪,用力地朝里面推了一下,但那块砖却是纹丝没动。牧原想了一下,用手指抠住边缘往外拽了一下,果然,那块砖轻易地就被拉了出来。
“机关!”龙灵儿惊喜地说。
这块砖头设计得很巧妙,拉出来一半后就再也拉不动了,从上面看它没有什么蹊跷的地方,但从下面看就会发现它是空的。牧原把手伸进去摸了一下,里面有一个把手样的东西,于是用力地扳动了一下。只听“咔嚓”一声,墙壁下面突然裂开一道缝隙,这墙居然是空的,里面还藏着一个壁橱。
“别动,可能有机关!”
“不会,时间那么仓促,关闩根本就没时间!”龙灵儿嘴上这么说,但还是侧了一下身子,用鞭把轻轻地支开出门,套住箱子后拖了出来。
“好重啊,难怪需要两个人抬呢!”
“你去前面带路,我来搬!”
龙灵儿连门都没走,一脚就把窗户踹烂了,牧原搬起箱子跳出窗户,然后在龙灵儿的协助下爬上屋顶。
“吃货,走啦!”
看到牧原和龙灵儿去而往返,探着小脑袋向下张望的丹羽又跑回原地,躺了回去。
“行啦,给你一朵魙火吃行了吧!”牧原又好气又好笑地说。
一听这话,丹羽急忙从地上蹿了起来,屁颠屁颠地朝牧原跑去。
“等会儿再吃,得先把这东西解决了!”
“这么重,搬着它肯定走不远,可是把它藏哪儿啊?”
“我们给他们来一个灯下黑!”牧原睁着漆黑的眸子朝四下里寻找一下,一眼就看中了后院的那堆乱木头。牧原先把乱木头往四周刨了刨,然后把木箱子往中间一扔,重新埋了进去。
“然后呢?”
“回去,把脚印打扫干净!”
两人再度上房,牧原把屋顶上的脚印仔细地掩盖好,将背包接下来拎在手里,然后带着龙灵儿就往村东跑。和来的时候有所不同,两人不但走得慢,而且每一步都尽量踏实,留下一排排坚实的脚印。
“大哥,怎么跑到半道又往回走啊?”
“你懂个屁!”关闩一边骂,一边往回跑,刚冲进院子就傻了眼了,“妈的,一辈子都人了,这次居然让人抢进家门了!”
“大哥,那箱子丢了!”关环冲到窗前,看到壁橱门大敞四开,里面已经空空如也了。
“扛着东西跑不远,咦,是两个人,一男一女!”关闩爬上房,一眼就看到了那两排脚印,他拿着强光手电朝东边扫了一下,正看到一个白影和一个黑影,“没跑远,快跟我追!”
两人对这里的地里环境再熟悉不过了,五六分钟就追到了牧原跳下屋顶的位置,关闩和关环拿着强光手电筒对着四下一阵的乱扫。
“大哥,那边,乔木林!”
“叫什么啊,快追啊!”关闩也看到了,两个人影正抬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往东跑呢,那速度丝毫不比他们慢,“进了树林子就麻烦了!”
沿着通道往下走了三四层楼的高度,前面的灯光豁然亮了起来,涣若释和壬随扒着洞口朝里面打量了一下。面前的通道大约有两米多高,三米来宽,装修得非常简陋,水泥墙面,水泥地板,虽然有几盏的灯泡照着,但里面依然很暗。此外,通道里弥漫着一股让人作呕的辛辣的气味,刺激着鼻腔,让人总是想打喷嚏。
壬随轻轻地探出身子,看到入口旁边有一个衣架,上面挂着几件黑色的连体衣,每件衣服都配备了一个防毒面具样的帽子,他伸手拉过一件丢给涣若释,自己也匆匆地往身上套。
“穿上这玩意怎么动手啊?”
“顾不了那么多了,先把身份遮住再说吧!”
穿上衣服后两人相互打量了一下对方,如果不是熟人或者贴近了仔细看的话,很难发现有什么纰漏。往前走了一段,两人逐渐看出了地宫的结构,这是一个圆形通道,四周走人,中间用立柱和墙壁撑起,分割出一个个房间。壬随粗略地估算了一下,这地宫大约有几百平米,直径上和上面两层院子的长度差不多。
“我们背靠背,一个盯前面,一个盯后面!”壬随低声说。
两人相隔开一两米的距离向前摸索,每路过一个房间,都会往里面看上几眼。房间里更暗,大部分都是停放着几个床板,中间放一盏小小的油灯,灯芯上晃动着各色的小火苗。涣若释几乎把注意力都放到了那火苗上,但壬随却对床板上的东西更感兴趣,他大致地数了一下,这下面至少停着十八具僵尸,从长袍的颜色来看,这些似乎就是寻常的八僵。
忽然,涣若释轻轻地捅了捅壬随,指了指通道尽头的一道铁门。
“给我放哨!”
这道铁门上方有一个铁栏杆的小窗口,壬随轻声轻脚地走到近前,侧着身子偷偷地朝里面瞟了一眼。与其它的隔间不同,这个房间大了很多,最里面靠墙的位子上摆着一张供桌,上面居然放了八盏油灯,红、橙、黄、绿、蓝、棕、灰、白八个火苗一应俱全,微小的火苗在轻轻地跳动。供桌的左边放着一口巨大的铜棺,右边则放着一口箱子,那箱子黑漆漆的,看上去有些眼熟,和牧原描述的箱子有些类似,只是在尺寸上小了很多。
房间里站着两个人,看背影,其中一人似乎正是之前在祠堂里烧纸钱的那人,他并没有穿封闭式的连体衣,而是身着一件道袍,左手握铃,右手持剑,全神贯注地看着一个光头和尚。另一人壬随并没有见过这人,他上身光着膀子,骨头高耸,条条肋骨清晰可见,不知道是不是光线阴暗的缘故,这人的皮肤有些黝黑,身上用金粉纹满了稀奇古怪的图案,正嘟嘟囔囔、含糊不清地念着一段复杂的符咒。
壬随竖起耳朵仔细地听了一下,却没能听出半点儿门道,因为他从来没有在赵家学到过这种咒语。
一通咒语念完,那人伸手抓过一个笸箩,从里面抓出一把又一把的东西撒进箱子里。因为他的动作又快有大,不少东西都散落到地上,壬随借着朦胧的灯光仔细地分辨了一下,那是一种混合物,有米、黄豆、白灰和一些碎骨头茬子……
“不对,那不是白灰,是骨灰!”壬随突然想起了什么,“难道他们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