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像是来过，你看那个纸马店，上次从鬼市回来，我们去的就是这个纸马店吧！”

“对，就是这家！”龙灵儿一下子想了起来，“看那棵树，我记起来了！”

上次，龙灵儿就是挂在那棵树上装吊死鬼的，当时差点没把纸马店的老板吓死。

“素素，我给你表演个好玩的！”龙灵儿伸手在腰间一抹，将红色的长鞭解了下来。

“吼，吼！”丹羽从厉素素的怀里跳了下来。

“不能带上你，会露馅的！”龙灵儿一脸嫌弃地说。

牧原却发现了蹊跷，急忙把龙灵儿拉住了，因为丹羽摆出一个前倨后恭的姿势，它并不是要跟上去，而是在提防社么。

“怎么了？”龙灵儿奇怪地问，“牧原哥哥，我今天扮好鬼，过去夸奖夸奖那个店老板！”

牧原翻了个白眼，这个小魔女倒是挺会找借口的。

“等等，这里似乎有点儿不对！”

“不对？”龙灵儿皱了皱眉头，抬起手腕感应了一下，却什么都没发现。

远处的纸马店里走出一个男子，看那打扮似乎正是店铺的老板，他抱着一摞纸钱，嘴巴里还叼着一根烟。他慢慢地走到巷口，用木棍在地上画了一个圈，抽出几张纸钱烧了起来。等那些纸钱烧完之后，他再次引燃了剩余的纸钱，不过这一次并没有在圈里烧，而是故意走开了几步。

给死人烧纸钱是有讲究的，画圈表示圈地为牢，在圈里烧的东西是给特定的人的。在农村，有些老人在圈里烧完之后，也会在圈外烧上几张纸钱，念叨着一些阴差的名字，把这些当成是打点的买路钱。只是这个纸马店老板却很奇怪，他在圈外烧的纸钱要远远超过圈里的。

“哗呤呤，哗呤呤！”龙灵儿手腕上的手链轻轻地响动了几声。

“牧原哥哥，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孤魂野鬼？”

“别忘记了，这附近就有一个鬼市入口！”牧原幽幽地说道，“这个纸马店老板是在渡阴财！”

“渡阴财？五鬼运财？”壬随问。

“嗯！”牧原点点头，他看到壬随的上眼皮亮晶晶的一片，似乎是擦了什么东西。

“是牛眼泪！”壬随耸耸肩，“我可没有你的那双眼睛！”

“牛眼泪？”厉素素见三人都聚精会神地盯着空旷的巷子口，一时间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你们……你们在看鬼？难道牛眼泪真的可以看到鬼？”

“要特定的牛眼泪才可以！”牧原解释说，“舐犊的母牛死后，有些小牛犊能够看到母牛的灵魂，它们会一路追赶一路流泪，这些的牛犊的眼泪擦在人眼上后也能看到灵异的东西，不过效果有弱有强，也不是持久的，要通过一些特殊的办法保存！”

“没错！”壬随点点头，“这种东西很难得，玄易门里用的越来越少了，更愿意去修炼开天眼的法术！”

“能……能给我一点儿吗？”厉素素小声地问。

“你想看？”

厉素素想了想，咬着嘴唇说：“想！”

牧原将厉素素轻轻地拉到身边，手掌一抬在她的眉心处晃了一下，厉素素只觉眼前闪过一丝金光，等她再睁开眼睛时，却没感到有什么异样。抬起头，朝十字路口只看了一眼，厉素素的身子就是一震，这似乎是她人生第一次感到害怕。这一刻，她有一种想要掉头逃跑的冲动。

不知道什么时候，十字路口突然涌出来一群人，有老又少，有男有女，有的衣着华丽，有的衣衫蔽履，有的面容清秀，有的批头散发，他们黑压压地挤在纸马店老板的身体周遭，有的表情严肃，有的一脸沉醉，一个个伸着脖子探着头朝里面看着，像是在接受别人的朝拜。

之前烧完之后，纸马店老板将手中的棍子一扔，起身拍了拍手，哼着小曲朝自家的店门走去。从始至终，他都没有看到那些人影，甚至从几个人影的身上穿了过去。

“啊！”厉素素失叫出声。

随着鬼影慢慢散开，他们的面相也逐渐清晰起来，有几个人的长相实在是有些恐怖，满脸鲜血、手脚残缺，甚至有一个人只有半个脑袋。

“素素！”牧原把厉素素向后拉了一下，身子一侧，将她护在了身后。

厉素素的叫声惊动了这些鬼魂，他们停住脚步，阴恻恻地看向这边。厉素素从牧原身后探出头，惊恐地看到一个人从那些鬼影里走了出来。这个人的身高足有一米八，他身穿一身铠甲，脚踩战靴，背后还披着一件斗篷。

厉素素之所以感到恐惧，因为她看到这个人居然没有头，没错，这个古代将军打扮的人没有头，他的披风就系在一截满是鲜血的脖子上。

“吼！”丹羽扑伏在地，对着那个无头鬼魂吼了一声。

众多鬼魂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他们看向无头将军，见他脚步不乱地走向牧原几人，也紧紧地跟了上来。随着无头鬼魂一步步逼近，几人都感觉到一股如万兵压境般的威压，龙灵儿的手链一时大作，“哗呤呤”地响个不停，她抓住痋蛊鞭的一头，将它抡成了一轮风车，准备随时抛出去。

“牧原哥哥，怎么办？”龙灵儿有些慌了，“这东西估计至少有几百年了，是个难以炼化的恶鬼！”

“退后！”牧原一步当前，两只眼睛陡然变成一团漆黑，对着面前的众鬼举起了伸出食指，“退后！”

听到这一声犹如洪钟般的呵斥，众鬼立时停住了脚步，纷纷露出惶恐的表情。但是那个无头将军却只是顿了一下，然后继续向牧原走了过来。

“退后！”牧原的瞳孔微微向两边翻转，一双眼睛变成了黑白相间的阴阳鱼，一道金色从眉心闪现出来，汇成一片金茫，十指缓缓伸开，一团金灿灿的火焰将整只手掌包围了起来，“退后，否则，杀无赦！”

“哗”的一声，众多鬼魂纷纷跪倒在地，在牧原面前跪成一片。

牧原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他慢慢地扭过头，看着只有几步之遥的无头将军。虽然这个无头将军没有表情，但牧原隐隐之间觉得它似乎是被什么东西给吸引过来的。

无头将军呆呆了站立了片刻，然后就慢慢地消失在原地。牧原侧过头，眉心的金线熠熠生辉，将视线锁定在一座高楼上。等他再转过头时，却发现面前已经空空如也，众多的鬼魂已然散去了。

“呼！”牧原长长地喘息了一下，魙火慢慢地消失在掌心里。

“吼！”丹羽跑了过来，摇晃着小尾巴在牧原的脚下转来转去，牧原蹲下身子，从指尖抽出一丝魙火塞进了它的嘴巴里。

“牛！”壬随摸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

“牧原哥哥嘛，当然牛了！”龙灵儿得意洋洋地说。

“我是说丹羽，魙火都能吃，连这个无头将军都不怕！”壬随心有余悸地说，“那可是几百年的厉鬼啊，吃人不吐骨头的！”

“上千年的僵尸你都不怕，怎么见到个鬼跟老鼠见了猫似的！”

“那不一样，收拾僵尸我在行，抓鬼我可不行！”

“几百年？”牧原嘴角抽了抽，无力地笑了一声，“恐怕少算了两千年！”（未完待续）